我二爷挨批斗

我二爷是个医生,过去叫郎中,一生中在旧社会生活一半,在新社会生活一半。他这一生除了坐诊的手艺好,再一个就是脾气好,而且还非常的胆小,给病人下药,一个是怕药下的不紧凑,斟酌来斟酌去的,二就是怕病人花钱,有的时候没钱的来看病,药抓走了不给钱也没啥。因为这些事总挨我大爷的训,那时候我大爷当家,东北话叫挨磕了。我二爷还有一个特殊形象,就是那条辫子,一直到年纪太大了,自己身体不方便了,才剪了一小节。那个时候我二奶每天都要给他梳的溜光的,戴个帽头,坐在医桌前坐诊,是一丝不苟的。长凳上坐着看病的人,遇到有急诊的,就和大家说一下,特别的和蔼,有一些老邻居没事的时候也愿意挤到我二爷做诊的诊堂,在我二爷闲下来的时候唠唠嗑。还有就是爱听我二爷唱药。

好像是解放后买卖公司合营之前,那个时候区上组织街道要开诉苦会,成分高的每户都要出人,还给了指标。我们家那个时候我大爷已经早搬黑龙江去了,这个家里我二爷是老大。要开会的时候大家很害怕的,但是我二爷站出来说去会场,就这样我二爷去了批斗的会场。到会场后只是站到台上,几乎都没轮到我二爷说话,会也就散了。散会后被留下,给好几个人看了半天的病才让回家。

在一次就是文革的时候,那时候好像是什么运动,有几次开会我二爷也到会场了,他的任务是敲锣,和一帮人游街。他打锣的时候,打出的点是唱戏的点,那个时候沈阳流传着一句歇后语:张二爷打锣,想唱上天台

我二爷挨批斗

。说的就是这件事。

我二爷话不多,一生中对人全都是那么的中肯,以至于在大家面前留下的印象特别的好,一生中没有仇人,他90多才走,去送他的有太多太多的人,每到清明他的墓地上,总有一些给他送花的人,可能是他生前帮助过的人吧。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