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豬」「狗」不如的人,氣煞爺啊!

文/屈皓

又一個“豬”“狗”不如的人,氣煞爺啊!

走進市井喧囂的社區,拔地而起的林立高樓直聳雲端,飛機不時從天空飛過。太陽不知疲倦地炙烤著,天氣燥熱不堪,風兒熱乎乎的,人心日漸浮躁。

龍鍾老態的老人們在法桐林蔭下的睡椅子上靠著,手持扇子慢慢扇著。氣定神閒的中年人彼此切磋著棋藝,一位肥頭大耳、渾身臃腫的闊太太躺在睡椅上,戴著耳機靜聽音樂。她膝下有隻狗趴在地面上慵懶地張望著,並吐出長長的舌頭藉以散熱……

又一個“豬”“狗”不如的人,氣煞爺啊!

一股刺鼻的氣味迅速瀰漫開來,市民們紛紛捂鼻抱怨。原來是一位年近六旬的清潔工在清理社區剛堆積起來的垃圾,瓜皮、菜葉、葡萄皮、麵條、礦泉水瓶子、塑料袋子、骨頭、避孕套……這兒立刻成為蒼蠅狂歡的舞臺了。

這位老清潔工瘦削不堪,僅剩那點兒皮包骨,頭髮疏鬆乾枯,白髮一層一層的。她用鐵鍁吃力地把垃圾鏟到裝載垃圾的車中,並佝僂著腰。她身上的襯衣早已溼透了,額頭汗水淋漓。

忽然,那狗跑向垃圾堆,老清潔工只好停下手中的工作任其肆意挑選骨頭,那狗叼了塊骨頭一會就啃完了,又跑了回來。就這樣來回了兩次,等到第三次,老清潔工沒了耐心,用鐵鍁拍了拍地面幾下,狗驚叫了一聲溜走了,它的主人——闊太太人醒來了!

又一個“豬”“狗”不如的人,氣煞爺啊!

她站立起來河東獅吼道:“嗨!你弄啥呢?你用鐵鍁拍打俄(陝西方言,指“我”)家黃黃弄啥呢?”

乘涼的老人立刻睜開雙眼,下棋的中年人們也紛紛轉移視線。

闊太太亦步亦趨地朝老清潔工的面前走去,老清潔工有點驚恐和膽怯,她沒吭一聲。

“你個老不死的!你還敢打俄(我)家黃黃,你知道俄家黃黃多錢買的麼?你知道它現在值多少錢麼?你今兒打死黃黃,把你家所有人的賤命賠上都不夠呢!”闊太太張口罵道,並用她那如熊掌一樣的肥手推了一下老清潔工一把,弱不禁風的老清潔工這樣被推倒在地了。乘涼的人們迅速蜂擁而至,圍成一圈,都忘記一旁垃圾的腥臭味了。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俄不知道那是您家的狗,剛才她影響俄正常工作咧,俄也就是用鐵鍁嚇唬……嚇唬它……”老清潔工嘴哆嗦著說到。

“呸!”肥婆的唾沫星子像焊工焊鐵時濺出的火花一樣。

“黃黃礙著你吃屎的路了?你還嚇唬一下呢,俄明明看見你用鐵鍁拍打俄家黃黃了!俄現在把黃黃叫過來,你再拍打一下試試,你最好把它拍死,咋樣?借你個膽,看你個老不死的還敢不敢?”聲音特別大,以致她臉上的肥肉都在顫動著。

又一個“豬”“狗”不如的人,氣煞爺啊!

人們立刻吵吵嚷嚷起來,我們都紛紛譴責著闊太太,忽然,一位拄著柺杖的老人說:“美英,你算咧!你給俄往回走,這麼碎(陝西方言,小的意思)個事,犯得著?”闊太太說:“爸,你不知道,這老不死的欺負咱家黃黃呢!”

老人慢慢擠進人群,拉著他的兒媳——闊太太慢慢往回走了。她又“孝順”地攙扶著老人慢慢離開人群,“爸:您走慢個子,看著路,操心車。”闊太太溫和說道。

人群中傳出了“潑婦”“假正經”“做作”“虛偽”的罵喊聲。老清潔工戰戰兢兢地站立起來。

“俄娃還在輪椅上呢,俄出來幹這碎活掙些錢,俄娃早沒他爸咧。今兒咋叫俄遇上這人呢,這世道咋這麼作難呢?哎!哎!”她一聲聲嘆息著,又用鐵鍁竭力將垃圾鏟到車上。

今天這情形讓我聯想到了高爾基。社會底層的生活經歷使高爾基深刻地認識到俄國社會的本質:貧苦百姓的生活不論窘迫到何種程度,永遠不會引起社會上層者絲毫的憐憫,要想刺痛他們早已麻痺的神經,必須要擁有銳利的武器,而文學就是他的武器。當下的時代和高爾基所處的時代不正是一個樣嗎?

又一個“豬”“狗”不如的人,氣煞爺啊!

這是一個讓社會上層感到生活如同天堂一般舒適和安逸的時代,與此同時,這也是一個讓掙扎、奮鬥在社會底層的人們感到生活如同地獄一般痛苦的時代。

從今天這個闊太太無恥的嘴臉中,我懂得:這還是一個人不如狗的時代。富人家的寵物狗每天吃好的,喝香的,睡舒適的“床”。它們緊跟在物質貴族們的後面,也顯得那麼尊貴,那麼有地位、有身份,似乎社會底層人民還不如那些寵物狗活的有尊嚴呢!

當這位闊太太朝老清潔工亦步亦趨地走去的那一刻,她渾身的肥肉隨之搖擺著,特像一頭上槽進食的肥豬,這頭肥豬和旁邊的狗組成了絕妙的搭配。這位老清潔工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顯而易見,這個人過著“豬狗”不如般的生活!

寫於古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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