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記——一封遲到的“信”

不管隔著千山萬水,履歷人生的每個階段;也不論科技多麼發達,交流的方式怎麼變遷,我們總會用著內心最簡單,最樸實,也最美好的方法表達心中的每一份想念,那裡飽含著對心底惦念的某個人的沉甸甸的愛。

“叮叮叮,……”,電話響了,我拿起電話,那頭傳來傳達室阿姨的聲音:

“有你的一封信,在一樓收件處,有空來拿。”

“一封信?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寫信……”我滿懷猜測。

小記——一封遲到的“信”

記得上一次寫信是大學剛入學時分,自那時起,已有四五年的時間,這期間,鮮有與外界書信往來的習慣。除了面談,通常打上一撥電話或者發幾個短信就可以將多數事情說清楚。而這次,卻有人寫信給我,我不知哪裡來的自信,執意猜測那一定是寄錯了,或者是什麼廣告宣傳圖冊,再說,這年代還有誰去寫信,滿心感覺這是一種多麼老土的方式。於是,就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埋頭繼續進行未結束的工作,然後,就把這件事給淡忘了。

於是,平平淡淡地過去了一個多月。這一天,班長讓我去收件處拿寄給班組的書刊。在整理完書刊要回班組時,徐姐走了出來,把一封信遞到我的手上,說,“我在整理信件時,發現有你的一封信,皺皺巴巴的,看來是有段時間了,你怎麼不早來拿走?”,我摸摸頭,不好意思的接過那封信。看出信封的封皮都已變得皺皺巴巴,但信封表面的字卻依然清晰,前面是地址,郵編,而收件人姓名,自然是我的名字,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沒有想到的是,在信封最低處的落款上,挺立地寫著我父親的名字!

小記——一封遲到的“信”

當時我是很驚訝的,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給我寫信,而且特別是在現在這個信息發達的年代,雖然我也會每週給家裡打幾通電話,電話的那頭每次都是母親講完話,然後父親像一個老頑童一樣湊過來,而且每次的開場白都是那麼簡單而好笑,但卻也那麼地熟悉,那是一種父親的習慣,卻也是對我的最簡單也最正式的問候。之後的交談也不外乎那幾樣:問問工作怎麼樣,要好好工作,有機會還是要繼續學習,考試……每次我也是簡單不能再簡單地回答他的問話,然後在聊聊工作上的事情。然後,手機又回到母親的手中,繼續將開始的問題問一遍。

可是現在握著手中的這封信,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慢慢地,手心開始出汗,神經卻也不自主地顫慄起來。一個多月了,我沒有在電話裡接觸到和這封信有任何關係的信息,卻也成了這件案件的最深藏的包庇。我問自己,到底手中捧著的是什麼—是一個多月時間換來的需要彌補的愧疚,還是作為一個兒子所想到的父親在等待應有回應時的難過而心酸。

我想,這都有。我慢慢打開信封,看著父親工工整整的字體,那麼地美麗,我冥冥中想到了上學時,他為我批改作業時寫下的評語,眼前的信裡,父親依然還是那句不變的問候語,簡單,和電話裡一樣,溫暖而又熟悉;還記得每天的清晨,當我從夢中醒來,卻睡眼懵懂、不想起床的時候,父親便會立在我的床前,用肩膀倚著床頭,溫和的為我讀上一本書,而我,就那樣半睡半醒中眯著眼,享受了寧靜的晨間時光。

小記——一封遲到的“信”

平時,父親從更加深刻的地方為我指明方向,像過去面對面談論一樣。而在信裡,卻把重要的事再一次重複,讓我感覺自己確實沒有真正做好哪些事;父親的寄語,寫出了父親心中講不出的話語,但卻成了那些把心中最簡單,最純淨的愛,聚攏到一起的溫暖,在這個美妙的時刻,在這個遲到的未來。

讀著信,父親溫和的聲音彷彿在我的腦海中徘徊,甚至時不時地在我的耳邊縈繞。我儘量不去想,因為每當我去思考父親這種對我的愛,總是讓我想不出,道不明,吃不透。然而心中卻明明有了這樣的一種清晰的感受,是讓人哽咽、說不出話的感受……或許,這就是一種默默地付出吧,可以說成是,一種獨有的父愛。合上信,我立刻打通了父親的電話,那邊父親還是傳來那句簡單的問候語,我試著強忍交談的語氣,心底卻淚若雨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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