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碧華:平度行

注:我曾受山東省委宣傳部之邀去山東平度採風,抗日戰爭時期,平度曾是地雷戰的主戰場,如今,這塊土地上,平度人民正創造著新的奇蹟……


周碧華:平度行

平度的土地

在平度的曠野,我邁出第一步時小心翼翼

我知道腳下已沒有了地雷

我只是心存敬畏,平度人民用石塊、鐵

和硝石摻合沖天的仇恨,使這塊土地充滿了

鐵血色彩

它曾經是火爆脾氣,很容易騰空而起

讓鬼子哀嚎和戰慄,那滿眼的高梁

是平度人舉起的武器,平度的土地能識別

魔爪和勤勞樸實的腳印,如今它溫馴地

匍匐在平度人民的腳下,生長奇蹟

周碧華:平度行

大澤山葡萄園

溫柔的葡萄徹底掩去了當年的硝煙味

堅硬的大澤山風情萬種

玫瑰香、紅雞心、莎當妮、薏絲琳……

她們在葡萄架上露出迷人的笑意

我握住鄉親們粗糙的大手,想像他們是如何

梳理這鮮嫩欲滴的農事

周碧華:平度行

鄭文公碑

北魏以來的風把天柱山洗得那麼平滑

就像一塊巨大的碑立於齊魯,誰扯走了

那麼濃密的樹木和草,擦拭歲月的粉塵

孤峰秀峙,如柱擎天,鄭文公刻下八百字

天柱山便聳立在中國書法史上

讓日本人在山腳下仰望,並熱淚涕泗

周碧華:平度行

即墨這個詞

地層裡那些石墨,是睡著的火

古人知道它比火更熾熱,但冷靜得

出奇

那時沒有化學,平度人的祖先知道

要靠近石墨,靠近溫暖

一個古意盎然的地名,就是一個暗號

這腳下是留給子孫的黃金

草編

平度的土質,佐以清澈的雨水

和無牽無掛的風

生長出上乘的麥莖

麥子收割後,麥莖還活著

它改變一下站立的姿勢

生長出藝術的形體

那自由組合的圖案

是另一片麥田

偉大的平度女子

一雙雙粗糙的手

讓麥子活得多麼高貴!

雜糧之鄉

我來自洞庭水鄉,習慣了

稻香和魚腥

在平度街上,五穀雜糧坊

一種特殊的香氣留住了

我的腳步

紅豆、黑豆、蕎麥、小米……

一手攤開它們

北方大地的色彩一覽無餘

告訴我什麼是本真

什麼是健康食品

如今我在南方天天吃雜糧

讓我反覆咀嚼的

是平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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