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麗相識，始於網上。如我這般大齡，已非愛戀一族。如同任何東西都可以放大、唯獨幾何學上的“角”不能放大一樣，浪漫歲月的尾巴，放大1000倍還是個尾巴！說不很清楚是啥時，像染毒，患上絕症，我把正兒八經的事業都未當一回事兒，餘閒偏偏歪歪倒倒地踏上了為人做“槍手”這個非常惡俗的邪路。
頭昏腦脹之際，黔驢技窮之時，窮途末路之間，陡然地想到時下少男少女挺時新的網聊（那QQ，小企鵝極可愛）。不過，一千次一萬遍地聽說，這個虛擬世界和現實生活一樣地黑暗、恐怖：騙走的鈔票，殺人的刀槍，強姦遺下的精與血的混合液，可謂是貨真價實，絕不會因為“虛擬”而打半點折扣。可我一副面孔義無反顧。
如劉姥姥到了大觀園，開始偶爾進入聊天室，我總是走走瞧瞧，面對那些妖豔性感的名字，我竭力剋制作為雄性本能的衝動，佯裝旁若無人。“立正”楞著之時，一個叫“麗”的女孩主動來找我。見她，我先對她名字十二分的普通感到驚詫，後對她那純潔的笑聲有點兒喜出望外。她的話總是這樣結尾：“嘻嘻……”原本一個個省略號，變成一個個句號，就如同搖頭擺尾的小魚，悠揚歡快地吐出一串串汽泡。
多次的瘋聊，她說她就是愛笑，還喜歡唱歌，我沒有輕信她的自誇。但，我又很願意相信她是個樂天派。女孩愛笑，天使般美麗，平添幾分溫柔。當我們網上相識兩個多月、書信六十餘封，她才第一次給我打來電話。因此，在我斷言這創了“網聊到第一次通話時間間隔世界吉尼斯紀錄”時，我真的沒想到，她的聲音清脆如風鈴、標準似電視主持，美妙超出了我的想象。假如說作為網上情人，我已經深深喜歡上了抽象的她，那麼見了這個半物質的她，我的喜愛簡直如同前線凱旋歸來。特別是她那懾人魂魄、酥人骨肉、極具穿透力的笑聲，如詩如酒，令我如痴如醉。
在忍不住抓起手機每每牽來她的笑聲時，我總為我能夠覓到如此動聽的她的笑聲興奮不已，如果把她的聲音輸進放大器送入音箱，那豎起的耳朵定像齊刷刷冒出的一片蘑菇，靚女帥仔疑似又出了歌界新星；把她帶笑唱的《劉三姐》送上央視發射塔，可以想像，所有工場、機關、街道、商店、飯莊、酒樓，會像當年《劉三姐》開禁，萬人空巷，一片群情亢奮；若由我陪著隨便到達任何廣場，她即興來上一段一首，那擁擠的人山人海，她不變成味道鮮美的餃子餡才怪；狂呼亂叫如炬的目光，似火瞬間定能把她吞噬貽盡。更不用說，廣場的羊肉串、臭豆乾等小生意也會傾刻火爆起來，甚至產生的餘波效應，將成為新的經濟示範中心。
不過，此時我看得有些不舒服了：擁來的人不是看著我，甚至也不是看著她，而是盯著她那可愛的朱唇，還有好多下作的目光直奔主題，越過空間，直想親吻她。“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即使只是想像，我亦受不了。
我想，她也經常告訴我，她的單位也是不少人說她聲音好聽，笑聲動聽，唱腔耐聽動人，這更讓我極其為難和擔擾。因為，假若被領導發現，她會成為單位許多大宗合同談判的重要角色；如果她做了公關，肯定是順水順風、一路綠燈，公司業務定會與日俱增；如果讓她出任飯局，那些光腦門、大肚皮最後恐怕會鑽進桌下。最讓我不安的是，如同追星族，跟在她後面的人一定很多很多。這些，除了其它原因外，主要的是她愛笑的模樣，悅耳的歌聲。“你的聲音，你的歌聲……”記起有一首歌是這樣唱的。我曾以《你的笑聲》為題，贈詩愛笑的麗，表達我當時的心境：
似風鈴，掛上七色彩虹/飄逸揮發九天淋漓/感謝，上蒼絕倫的創造/父母雙親偉大愛之贈予/男孩，豎起耳朵還有目光蹂躪/女孩，羨慕挾帶點兒嫉妒/
它，卻成為我經常光顧的旅遊景點/我的聽覺，特別視覺已色迷迷的/一千次警醒，加一萬次告誡/非份之想仍揮散不去/不過，我更有頗為嚴重的思想/
笑聲如此攝人是否合適/它將會給你批發來成群的流氓/還淡化了你的內在之美/我想讓你的笑聲少些（但心裡還是喜歡你笑個不停）/默默陪侍我倆攜手今生。
愛笑的麗，笑聲始終如故。我經常對她進行保護式的打擊，但她從未有任何改變的跡象。在看我這狗屁詩（麗自然不會這樣說）之時，她也許在偷偷“嘻嘻……”之餘，考慮痛改前“非”少笑一些。那麼，我定會使用否決權，加以嚴詞拒絕，還將和她如此論理：“笑聲是你的，但我也有份！”
麗，你的笑如此魅力，是上帝賜予我一文最溫馨的禮物。
---end
閱讀更多 北方老狼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