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中國版《殺人回憶》?明明是內地90年代版“蜜桃成熟時”!

打著中國版《殺人回憶》出道的《黑處有什麼》,實際上更符合它的slogan“蜜桃案中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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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在去年first青年影展獲得最佳導演獎的作品,被姜文贊為“沉著、荒誕、有些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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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王一淳的年齡正與片中女主角同歲,很明顯她拍的更多是自己的少女情懷和青春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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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講述的是,1991年,伴隨著身為警察的父親調查一宗連環姦殺案,初中少女曲靖完成了自己的初潮與初戀,展開了如許多七零後、八零後那樣的“自我啟蒙”過程。嚴格來說,這其實是一部青春成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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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於涉及連環命案和警察戲份,《黑處有什麼》的公映版和此前參賽的原版還是有比較明顯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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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警察調查案件的部分。

原版中,警察老曲在第一個犯罪現場,不停拍攝屍體,被老張譏諷,並讓他少拍,因為膠捲要留著給檢查團視察拍照用。

公映版中,這段對話刪除,因為對體制有負面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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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中,領導要求下屬破案時,用偵查科副科長來作為誘餌,而這也直接導致老張誣陷了一個人令其認罪,老曲對其很不滿。此後,在調查趙飛的案子時,老曲拍桌子說:“我要是也落到他手裡,我都能承認宇宙大爆炸這事兒是他媽我乾的!”

公映版中,這兩段對話被刪除。同樣由於對警察的負面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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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中,被抓起來的趙飛趁看守不備,從關押室逃跑,卻不慎墜樓身亡。

公映版中,這個結局被刪除,加了字幕,大意稱“被誤抓的趙飛因證據不足被釋放”。

另一方面,公映版新加字幕也提到,到2015年,因DNA技術發展,連環姦殺案的真兇被抓獲。

這是所有未抓到兇手的國產片過審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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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學校教育的層面

原版電影裡,曲靖獲得“學雷鋒學賴寧標兵”的獎狀,曲母卻吐槽,賴寧救火的行為很傻,教育曲靖別學。

公映版裡這個情節刪除。畢竟賴寧是曾經被認可的中國榜樣形象。

最後,是涉及情色的部分

曲靖在敬老院給劉老頭讀書,原版中讀的是《金瓶梅》中的段落,有“西門慶和婦人云雨”的內容。

公映版替換成《金瓶梅》中一段更加晦澀的文言文。這個主要是為了降低尷尬,可能有些人會看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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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對於性教育缺失的表現,是最為突出的,這一點很少在少女電影中以如此明確的方式露出。曲靖對性的懵懂好奇一直處在影片的每個段落中,尤其是與有著成熟女性之美的閨蜜張雪之間,那種既羨慕想模仿又不免反感甚至報復的關係,導演處理得非常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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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教育曲靖不能叉著腿坐在自行車後座,曲靖玩媽媽的衛生帶被媽媽掌摑,以及閨蜜的胸罩、少女的初潮時分、旁觀成熟同學間戀愛,這些生活細節都一點點影響著曲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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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有任何人告訴她,感到不適的原因是什麼,沒有人對她進行真正系統的性教育,一切都靠她自己的揣摩和嘗試。

這是一代人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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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限於尺度問題,導演並沒有再進行更明確的挖掘。甚至某些地方做得略微刻意了一些,尤其是曲靖穿著紅裙子進入錄像廳,在一群男人中間觀看《蜜桃成熟時》,流下眼淚的鏡頭,雖是本片高潮,但顯得虛假和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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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處有什麼》展現的是90年代工業小鎮的生活,新聞聯播裡如今已過世的羅京、設立在家門口走廊裡的廚房、畫著紅臉蛋去敬老院幫助老人的中小學生,以及錄像廳裡悄然播放的香港三級片……滿滿的都是時代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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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依舊是導演慣用又管用的道具:

曲靖自我陶醉時練習的《青蘋果樂園》、《對你愛不完》,學校裡排練歌舞使用的《愛的奉獻》、《我們的祖國是花園》、《快樂的節日》,媽媽幹活時哼唱的《繡紅旗》,路邊理髮廳裡循環的《萬水千水總是情》、《新鴛鴦蝴蝶夢》、《瀟灑走一回》、《千年等一回》,成熟女生張雪出現時播放的《橄欖樹》、《大約在冬季》……這些光看歌名就一目瞭然。

而女主角朦朧而迅速被打斷的初戀情節,也是通過一首《海闊天空》來達到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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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女導演的一部處女作,《黑處有什麼》還是很有想法的一部作品,用命案來映襯青春成長的陰暗面,卻又並沒有因為過於戲劇性而嚴重脫離實際生活。不過在表達能力上,本片還是略鬆散,在鏡頭語言上亮點不多。

這幾周,隨著國慶檔票房的嚴重下滑,也並沒有重量級的新片上檔,所以,如果你曾經生活在那個年代,欣賞這部文藝小片,可能會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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