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詩意的追捕

一場詩意的追捕

這幾年,南美導演的崛起,成為世界影壇的一道風景。且不說“墨西哥三傑”阿方索·卡隆、亞利桑德羅·岡薩雷斯·伊納裡圖、吉爾莫·德爾·託羅席捲奧斯卡金像獎,執導了《中央車站》《摩托日記》的巴西導演沃爾特·塞勒斯,拍攝了兩部《精英部隊》的巴西導演何塞·帕迪里亞,導演了《謎一樣的雙眼》的阿根廷導演胡安·何塞·坎帕內利亞,還有導演了《蠻荒故事》的阿根廷導演達米安·斯茲弗隆,都令人刮目相看。今天我要說的,則是智利導演帕布羅·拉雷恩的新作《追捕聶魯達》。

一場詩意的追捕

巴勃羅·聶魯達是名滿天下的智利詩人,1971年10月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這部《追捕聶魯達》講述了聶魯達與背叛了左翼的智利政府決裂,遭到通緝與追捕的故事。本來這是一個挺好的適合商業電影的懸疑和動作題材,但剛剛執導了美國電影《第一夫人》的帕布羅·拉雷恩卻把它拍成了一部充滿詩意的藝術電影。順帶說一句,影片的片名其實就是《聶魯達》,中文譯名加上“追捕”二字,有故弄玄虛之感,沒有必要。

一場詩意的追捕

《追捕聶魯達》充斥著超現實的風格,為展現聶魯達的詩意和追捕故事的荒誕打下了基礎。片頭就是聶魯達和智利國會的議員們在廁所裡議論國事,高談闊論。這種黑色幽默的風格瞬時把我們帶入了二戰以後政治動盪的智利。在這個大背景下,作為共產黨人和左翼詩人的聶魯達遭到了政府的通緝和追捕。不得已,他踏上了逃亡之路。警探奧斯卡·佩盧恰努從總統那裡接到了任務,信心滿滿地開始了追捕聶魯達的征程。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本來的“貓鼠遊戲”後來卻倒了個個兒,成了老鼠玩弄貓。最後,聶魯達脫險,而佩盧恰努則命喪荒原。

一場詩意的追捕

帕布羅·拉雷恩的獨到之處是在超現實的黑色幽默中融入了聶魯達的詩句,使影片充滿了詩意。在當時的智利和後來的全世界,聶魯達都擁有巨大的影響力,他的詩句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融入這些耳熟能詳的詩句,使充滿懸念的追捕場景變得虛幻、浪漫,別具一格。比如每次逃脫,聶魯達都給追捕者留下一本小說,比如聶魯達戴上假髮偽裝成一名老妓女躲過搜捕,比如聶魯達妻子與佩盧恰努那場充滿哲理的對話。這些細節,都使《追捕聶魯達》從一般的商業追捕電影中擺脫出來,成為別具一格的充滿哲理和詩意的電影。

一場詩意的追捕

更值得讚賞的是聶魯達和佩盧恰努這對冤家的人物塑造。在聶魯達身上,詩人的放蕩不羈、桀驁不馴和政治家的忠誠狂熱、堅定意志完美無缺地融合在一起。“這個人只要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一萬名工人就會安靜下來聽他用那種特殊的聲音朗誦這首詩”。影片對聶魯達既沒有頌揚,也沒有同情,更沒有貶低,而是生動再現他浪漫主義和自由主義的詩意精神。這樣一個聶魯達具有大膽而犀利的意義。在佩盧恰努身上,那種人物身份的缺失而後造成的迷茫和彷徨生動有趣。佩盧恰努是一個妓女的兒子,父親不知道是誰。於是,身份的缺失成為他最大的困惑。從警察頭子的兒子,到平民的兒子,到聶魯達的兒子,影片中佩盧恰努的三次身份認知的轉換是完成這個人物塑造的關鍵。整部電影,幾乎都是真實人物,只有這個佩盧恰努是個虛構人物。正如聶魯達妻子在影片裡說的,“他創造了你,把你寫成一個可悲的警察”。

一場詩意的追捕

看《追捕聶魯達》這樣的南美電影,雖然沒有美國商業電影那樣緊張刺激,但卻讓你很有回味,難以忘卻,還提醒你是不是該寫點什麼,不然心裡就空落落。這就是帕布羅·拉雷恩的高明之處。

一場詩意的追捕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