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亞當·斯密，你會立刻想起那一隻“看不見的手”。而說到馬克思，世界各國都有很多朋友以讀《資本論》的方式慶祝他的誕辰200週年。平時，我們從不同時談論這兩位偉人，而郎鹹平教授卻發現他們關注了同一個問題。他們的觀點有什麼相似之處呢？
1
亞當·斯密像馬克思一樣批判資本家和資本主義制度
普遍認為，亞當·斯密（Adam Smith，1723—1790年）是自由主義經濟學的奠基人，被譽為現代經濟學之父。美國前總統里根（Ronald Reagan）時期，為政府服務的自由主義經濟學家還設計並佩戴印有亞當·斯密肖像的領帶，可見亞當·斯密對現代資本主義的影響力之大。
亞當·斯密的思想孕育了現代的資本主義國家，他也被稱為現代資本主義之父。而另一個現代體系就是馬克思理論所孕育的社會主義國家。
如果大家認真讀過這本開啟現代自由經濟思潮和現代資本主義先河的《國富論》之後，我相信大家一定會感到震驚不已。亞當·斯密像馬克思一樣批判資本家和資本主義制度，關心民眾生活，反對政府腐敗，官商勾結。
他對英國殖民印度抱以憤慨和不平，痛斥東印度公司的暴行。而且亞當·斯密敏銳地察覺到，英國對外擴張對於本國百姓來說並不是福利，反而是負擔，因為殖民的好處被少數資本家壟斷，但是維護殖民地的軍隊成本卻要老百姓負擔，死傷的也是平民。
後來的經濟學家也證實了亞當·斯密的判斷，維護殖民地的成本大於政府獲得的收入，殖民只是讓少數資本家獲利。 2
馬克思對議會制度的批評和亞當·斯密如出一轍
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痛斥資本家通過操縱和賄賂政客來剝削工人，他說“大資本家，大商家，或則直接參加政府的管理，或則間接具有左右政府的勢力”；他不僅對工人的貧困痛心疾首，也痛切地感受到他們心智的衰退；他還強烈譴責資本的貪婪摧毀了資本家的靈魂。同時，亞當·斯密也譴責帝國主義剝削殖民地人民，而且帝國主義國家內部的工人也遭受了嚴重剝削。
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對議會制度的批評竟然和亞當·斯密如出一轍，他也認為資產階級腐蝕議會建立圖利資本家的規則，進而奴役勞動者。《共產黨宣言》第一章講到：“資產階級在現代的代議制國家裡奪得了獨佔的政治統治。現代的國家政權不過是管理整個資產階級的共同事務的委員會罷了。”
亞當·斯密以及馬克思的理論精髓就是要打破這種腐敗，只是路徑的選擇不同。在18世紀的英國，亞當·斯密選擇了“看不見的手”，而在19世紀的德國，馬克思選擇了“無產階級革命”。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達到社會和諧、人民幸福生活。
所以，今天我們應當重視亞當·斯密和馬克思所熱切關注的腐敗問題。如果放任利益集團透過“看不見的手”而獲得操縱價格的權力，那麼這兩位大學者所擔心的老百姓的慘況也就為時不遠了。我寫作本書的目的不是走回頭路去研究“看不見的手”的市場機制和“無產階級革命”的行動綱領，而是研究他們這種悲天憫人的社會主義情懷，進而理順21世紀的中國所需要的適合本國國情的政策。
3
馬克思找到的出路：我稱之為中觀經濟學
中觀經濟學的靈魂就在《資本論》第二卷的再生產模型中。馬克思將生產分成了簡單再生產（類似於瓦爾拉斯的靜態一般均衡）和擴大再生產（類似於瓦爾拉斯的動態一般均衡）。在簡單和擴大再生產模型中，馬克思始終堅持將社會生產分為兩個部門——生產資料部門和生活資料部門，類似於重工業和輕工業的劃分。
由於重工業部門更加資本密集，馬克思將其設置為擴大生產的優先部門。重工業部門的資本家通過節約剩餘價值的消費而將積攢的剩餘價值部分用於購置生產資料和勞動力，來擴大生產。
所以，重工業部門是擴大再生產的發起方，資本家通過積累資本不斷投入，可以使該部門的規模不斷穩定地擴大。輕工業部門處於從屬地位，重工業部門在生產擴大之後，如果有用不完的生產資料，則輕工業部門可以用重工業部門剩餘的生產資料來擴大輕工業部門的規模。
如果沒有剩餘，那輕工業部門就不能擴大規模。我用數學證明最終兩個部門的規模都可以獲得穩定的擴張速度。從這種意義上來講，馬克思是現代計劃經濟的鼻祖。雖然馬克思的擴大再生產是基於資本主義的生產，但是其關於產業部門的再生產安排卻帶有很強的“計劃性”，而不是“市場化”地任由兩個部門在自由競爭的環境中實現擴大。
本書的一個重大貢獻就是改變馬克思的再生產安排，我們將馬克思的例子當中的“計劃性”去掉，來研究在自由市場下進行的擴大再生產。我透過案例和數學證明“市場化”的擴大再生產將變得極不穩定。由於這是一個震撼的結論，因此我進一步討論更一般性的“市場化”的結果。我用案例和數學證明在多數情況下“市場化”都不能達到常規上的穩定擴張。如果沒有本書所引入的線性代數和差分方程的數學體系，我們根本無從得知這些震撼性的結論。
*本文摘自《馬克思中觀經濟學》。
閱讀更多 財經郎眼GDTV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