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满都的泰米尔区以商业为后盾,以天然宝石、经文彩布、尼泊尔茶、沙质和毛料的衣饰、民族特色的银制品、佛教和印度教的法器挟裹着人们的各种欲望。他们什么都信,什么都敬。
你会突然看到某个顽固地坚持着旧有思想的人在苍天白云下那么无助,而那些无助到他身上也像到雕像身上一样,对他而言民间的势力或江湖多半也算是拾遗补阙吧,欲望的风风火火,就像是让他看到了天意的广阔。
于是不讲性别不讲老少不讲美丑,泰米尔区什么都卖,绣上佛眼的T恤衫、“沙玲吉”四弦琴、羊绒制品的成衣,像摆龙门阵一样逐一展示在那里。
你也可以尝试用你不凡的眼光,视这一切为恒定体系里的更年轻活跃的元素。毕竟你在这儿看得多的,还是佛教和印度教的人文感和儒雅气。
又或许我们换个思维来理解加德满都的一切蔬菜油、仿古工艺、便宜纪念品,在物欲侵袭的当代,这些伴随着佛缘兴起和持续的商人和摊贩,他们也是用自己的勤奋和执着来换取一定的收获。
当你走在加德满都的泰米尔区,被无数商品溅起无数涟漪,那其间还是会有一份庄重的音容气息。
毕竟,想赚钱的人也是人,一天到晚做生意的人也是人,难道他们就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寺庙之都吗。
谁也没权利不许他们信仰湿婆神和释迦摩尼。谁也没权利说他们无趣、难看和浅薄。就像爱情小说里也一直都有金钱出现啊。
他们在佛前做过功课的,超越了学生时代在老师面前做的功课,也并非夜深人静江海寄余生的功课,是在陈旧的车辆和固定的车站上做给自己的功课,是招手即停、隆隆作响的车程中转瞬即能安魂的功课。
这是一个善良人互相切磋的国度。我有时想,一个国家的存世,总有一个玄机。对于尼泊尔,那种杂忆在寥寥数天之后,在消磨了些别的时光之后,更显隽永更显分量。
你难忘它素面朝天的风格,它当你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种说不完的心里话、那何等真诚的问候,好像这样有益的相遇,也算是凤毛麟角的了。
閱讀更多 楊怡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