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快樂卻憂傷的年輕人

那些快樂卻憂傷的年輕人

  • 前兩天,在看《十三邀》第二季時,其中有一段李誕(《吐槽大會》策劃人)和許知遠的對話,覺得很有意思。

以下這段對話從36:00開始

許知遠:包括你自己說那種自己虛無感或者說某種自毀傾向,真的是一個,我又又不太容易理解這個東西。

李誕:你是一個享樂派。

許知遠:生活對我來說,是一個無窮無盡,有樂趣的事情,我對塵世之歡樂充滿了熱情。今天我在想,我真的是一個很淺薄的人嗎?

李誕:我就覺得淺薄深刻,這種,根本不取決於你的態度,為什麼我說不要享受悲涼,悲涼不等於深刻。

許知遠:嗯,真的,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這種感受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李誕:我是一個天天嬉皮笑臉的,是一個虛無感的,你天天皺眉頭,是一個樂天派,挺逗的,這是人生的矛盾感,挺有意思,什麼感覺呢?就是,沒勁,嗯,什麼都沒勁。我最害怕的人就是你做自己,你讓我做自己就見不著我,我只能做一個對社會有價值的人,大家才能看到我活的積極,陽光健康,讓所有人快樂,我要是做自己是很可怕的事,

做自己對自己太不好了,我不可能做自己。

接著就是一段許知遠和年輕人對話的片段。

“我自己的感覺,我覺得其實大家都過得不開心,但每個人都要強裝自己很開心。”

“我們好像失去對一些事情改變的動力,改變的力氣,我們好像是用一種解構的態度,去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該如何自處呢?我們這些人連塵埃都算不上,如果說,我們無路可走,怎麼辦?”

“中國的年輕人是沒有青年階段的,都會特別快地希望自己洗掉身上的校園氣息,都迅速的完成社會化的。”

“一個人,當他自己還沒有準備好面對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是不是就不應該把下一代帶過來,帶到這個世界上重蹈覆轍。是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孩子去感嘆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這段對話,讓我重新審視,當下的年輕人,文章奉上,如給你帶來困擾,與我無關。

那些快樂卻憂傷的年輕人

l 這個世界眼中幸福的年輕人

當代的年輕人大多比以往任何時候生活的都要幸福,富足,有安全感,他們的生活也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現代化。這也成為眾多父母或長輩的說辭:你看看你現在怎樣怎樣,我們年輕那會怎樣怎樣。其實,這些說辭都忽略了一個基本的時候,每一個時代有每一個時代的困擾,這種比較大多無意義。況且,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追求才能推動時代的發展和進步,這也不應該成為讓年輕一代安於現狀的理由。

而且,一個更加被忽略的問題是,當代年輕人一定比老一輩幸福快樂嗎?

當代的年輕一代,承受著新時代下物質生活的巨大壓力,離譜的房價,高昂的生活成本,在父母聚光燈下長大的一代,渴望掙脫枷鎖活出自我,卻發現,在城市的高樓大廈裡,要尋找自己的一隅,離不開上一輩人的扶持。

作為接受現代化教育的年輕一代,將自我置於在精神世界裡的困境中,行為現代,三觀卻仍被強勢的主流價值所主導,觀念傳統。渴望獨立,卻在周遭壓力之下,失去自我。想按著自己的意願過一生,卻發現這個世界沒有這樣的土壤。他們好不容易生出的自我,卻要被現實生硬的按下。

那些彷徨失措的青春,被時光催趕著走到了中青年,卻發現他們仍在為生活,掙扎著前行。青春年少時,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卻只能一抹微笑裹清愁。

那些快樂卻憂傷的年輕人

當代年輕人的掙扎可能超過過去任何一個時代

小時候的早餐很簡單,一碗稀飯一碟辣椒醬,甚至一勺鹽就能拌著吃;上學時的早餐選擇多了,粉、包子饅頭、豆漿、油條、麵包;那個時候的他們以為,獨自生活後可以輕輕鬆鬆在家裡慢慢享受清晨的悠閒等待初晨的第一抹陽光,可現實是,大多時候上班時的早餐選擇更多了,卻只能圖個填飽肚子......

那個時候的他們,以為獨立後,中午時分,可以耐心的等待佳餚,可以優雅的坐在陽臺,拿著本書,享受午後的靜謐陽光,可現實是,每天都只是在像動物般覓食,然後開始午後的休憩。

那個時候的他們,以為長大後的傍晚,可以看著晚霞,與心愛之人依偎著靜望夕陽,可現實是,卻拖著疲憊的身軀躺下,拿著手機,茫然的度過漫漫長夜。

他們按時上下班,然後每天都在困擾,怎樣度過那無聊的業餘的生活,試圖在人群中尋找和自我一般生活的同類,聊以自慰,然後捱過今天的無聊,再等待明天的無聊。

某脫口秀節目談當下綜藝節目(PS:用某代替因其節目已被ban)

他們每天看著其實有些尷尬的綜藝節目或電視,試圖在其中找尋一天中難得的輕鬆和歡愉,在玩玩鬧鬧中收拾一天的生活,他們的生活已經只能靠過家家式的玩鬧卸下包袱,娛樂自己。http://v.qq.com/x/page/v0520qtzlcm.html(吐槽鹿晗楊冪張翰躺槍)

他們喜歡熬著夜,在夜幕已深中,拿著手機做一些自己喜歡的或者是純粹消磨時間的事情。在現實裡活的大眾,在網絡裡活出小眾,這就是他們理解的個性。

他們試圖追尋流行,生怕自己被時代拋下,失去話語場,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甚至開始說些自己壓根不懂的話,看些流行的電影電視,聽些流行的音樂,雖然他們壓根不懂它們為何流行。

他們與同事、朋友聊著毫無痛點的話題,任何太過自我的聊天都會顯得自己格格不入,他們小心翼翼的和身邊的人聊著天說著話,說話做事深思熟慮,在年輕的時候就變得沉穩老道,生怕不經意間的一句話戳中了周遭的痛點。他們如此刻意的活著,生怕自己與人群疏離。

他們的生活越來越網絡化,真實的自我隱匿在虛擬的網絡空間,現實生活裡的乖寶寶可能是成為網絡世界裡的喧囂英雄。

他們開始嘻嘻哈哈的說真話,把壓力釋放給那些比他們更加無辜的個體或者至親。他們對生活有著最多的埋汰,卻有著最強的適應能力。在他們眼中有一個更美的世界,但是他們覺得無力改變現實。

他們開始自如的應付這個世界,應付自己,卻也快忘了,多久沒有會心的微笑,多久沒有一往無前。

他們用工作的繁忙和無意義的娛樂以為就能填滿自己,最後,才發現內心的荒蕪和現實的掙扎,只在不斷衝擊著自我修築的防線,直至自身難保。

他們嗔怪工作已將生活填滿,當有一天他們閒暇之時,才發現,原來沒有事務的日子空洞乏味,原來忙碌的生活能夠幫助自己忘卻很多煩憂,原來自己不曾擁有過自我,更不曾擁有過生活。

年輕人越來越渴望擺脫稚氣和深情,囚住他們的已不再是純真的理想和炙熱的情感,而是一座又一座冰涼的大城小城。

人生的絕大多數時候,他們很努力的想活成別人眼中的幸福模樣,婚姻家庭,有房有車,兒女一對,雖然,即便擁有這一切他們可能也沒有更幸福。何時,能為自己而活?這注定是他們一生的追逐。

關於年輕人的真相

l “佛系”青年

他們不是因為寬容,他們或許能力不夠,或許現實的殘酷,在追求慾望,受挫之下,改變不了世界,便回到了內心,進行自我修復,然後修養成為了一個佛系青年,他們不是不想爭,只是爭不贏。

l脫髮

上學,越來越與興趣愛好無關,而成了被父母驅趕的鮮活生命或者只是因為學校有學習之外的緣故,上學,越來越與命運相連,成為改變命運的最大可能,被賦予了更多現實的緣故,與青春夢想無關,在緊張焦慮的重壓之下,在無規律的生活裹挾之下,成為年輕人提前衰老的徵兆。

l 現實

1947年6月,北京大學一名大一學生給胡適寫信訴說自己的苦悶,信中提出三個問題:國家是否有救,救的方法為何?國家前途是否絕望,若有,希望在哪裡?青年人的苦悶如何發洩?時過境遷。現在的年輕人閒聊時很少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他們在為不同的事情苦悶。就業、買房、買車、情感的空虛成為更多人的談資,一切顯得那樣自然。

某脫口秀節目談犬儒主義者

“我們是被現實囚禁的鳥,已經忘了天有多高,渴望離開父母的小小城堡,卻不知還有誰能依靠,得到的愛越來越少,看著自己的笑在別人眼中燃燒,我卻要不到一個溫暖的擁抱,我們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靜靜地看著周圍滿是謊言的樣子,這撩亂的城市,容不下我們的真,現實讓我們無法再年少般迷戀青春般放肆,我們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和寂寞、瑣碎交換著悲傷的心事,對生活無計可施,這無味的日子,眼淚都成了奢侈”改編自歌曲《囚鳥》。

這就是傳統社會與現代社會的激烈碰撞下成長起來的年輕一代。

這就是快樂的卻憂傷著的年輕一代。

這就是年輕的卻不在年輕的年輕一代。

呵,年輕人。

拓展閱讀

何時,這理想不再只是理想

勤勞難致富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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