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一次戰役中，一支魏軍的分隊被困在了四萬大山裡，大部隊已經尋到大路脫離險境，而陳將軍率領的左軍，卻迷了路。
四處都是枯草荒山，正值冬季，山上颳著寒風，北方的士兵們穿著單薄的棉衣，也抵擋不住這嚴寒，已經接連困了五天，彈盡糧絕，陳將軍麾下的趙前鋒，率先倒在了雪山面前。
士兵們一個個悲痛萬分，陳將軍亦是，趙前鋒跟隨他經歷大戰小戰無數，不料卻死在了這四萬荒山之中。士兵們一個個餓的都已說不出來話，只能無力地一個個倒在地上默默看著趙前鋒的屍體。
陳將軍喝乾了囊裡最後一口水，無力地躺在帳篷裡。下屬一個個都開始拔草吃樹皮，甚至有的不惜直接把雪往裡塞，最後肚痛而死。
陳將軍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個陣亡，自己也已支撐不了多久，他靠在自己的坐騎旁，微弱地喘著氣。
突然，像是被觸動了什麼念頭，所有人的眼睛像餓狼一樣發著光，盯上了陳將軍的這匹老馬，空氣死一般的寂靜，一個小士兵率先站起來說道：“大帥，我們把這匹馬，還有弟兄們的屍體分了吧。”
陳將軍不可思議地看著底下這群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的士兵，像是一群已經喪失了人性的喪屍。
而如今，此時此刻，陳將軍沉默了好久，面對屬下一個個吃人般的目光，堅決而果斷地說出兩個字：“不可”
一個士兵瘋了一般的衝上來就要砍馬，陳將軍用最後的力氣迅速把劍架在那人脖頸之間，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要殺它，先殺我。”
士兵帶著含恨的目光，無聲地退了出去。陳將軍知道他們今日不吃，明日也是要吃的。
於是，夜間，他悄悄解開了拴著老馬的繩子，溫柔地輕輕撫摸著老馬也已餓得乏癟的脊樑，他的嗓子已經乾的說不出來話，憑空朝空氣裡吐了幾個音節：“老夥計，你走吧。”
老馬被主人馬鞭輕輕一抽，走了幾步，回頭依依不捨地看著主人，陳將軍突然發了猛在它背上猛打幾下，老馬受了驚，又跑遠幾步，遠遠的跑到樹林裡的老馬，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陳將軍，撒起馬蹄開始狂奔。
陳將軍餓暈在地，此時已經是第六日，第七日清晨，士兵們都已經一個個站不起來，紛紛躺在地上如同等死。第七日夜晚，意志渙散的陳將軍彷彿聽到一陣熟悉的馬鳴，他以為自己已經出現了幻聽。卻突然看到魏國的右軍士兵一個個的跑了過來，把他扶了起來，直到甘甜的水流進他的嗓子裡，他才漸漸感到，這好像不是幻覺。
得到補救的士兵們在一頓狼吞虎嚥後一個個找回了活力。原來老馬被陳將軍放逐以後，憑著動物的本能，找到了路，一口氣跑到了魏軍右軍的軍營裡，魏軍拿草料犒勞老馬一番，老馬來不及吃，就又重新帶他們按原路找到了陳將軍的位置。
得知實情的士兵們，紛紛慚愧地低下了頭。陳將軍聞言，抱著老馬，更是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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