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結愛》總製片人方芳|與會講故事的團隊合作,務實比追求“網感”重要

文 │ 劉肉英

誰都沒想到,今年第一部有爆款潛質的劇集會是《結愛·千歲大人的初戀》。

當觀眾還沉浸在黃景瑜的顏值和體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從業者已經開始多方打聽,“這部劇多少錢?貴不貴?現在開發一個還來得及嗎?”然而,就像從去年《雙世寵妃》颳起的“甜寵風”一樣,只想著要複製的劇,現在都石沉大海了。

施定柔的原著小說《結愛·異客逢歡》並非大IP,名氣更不如她的代表作《瀝川往事》,“兩年前,我們接觸到了《結愛·千歲大人的初戀》(下文簡稱《結愛》)這個項目,就覺得非常有趣,但它並不是一個大IP,我覺得它可以忽略IP這個基礎。”企鵝影視天璇工作室總經理,也是《結愛》的總製片人方芳說。

对话《结爱》总制片人方芳|与会讲故事的团队合作,务实比追求“网感”重要

相比《鬼吹燈》《誅仙》《盜墓筆記》等動輒點擊量過億的網文小說,《結愛》並非頭部作品,但其改編效果卻不亞於頭部大IP內容,賀蘭靜霆、關皮皮,兩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的感覺非常不搭,但也是這種“不搭”給了觀眾太多驚喜。

結愛務在深

《結愛》這個名字是有“厚重感”的,取自孟郊的詩句“心心復心心,結愛務在深”,意為:兩人相愛,自然務求愛得深摯,愛到深處,那就是要心心相連,在各自的心靈深處相親相愛。這樣的愛植根於感情的土壤,割斷了物慾的牽累,擺脫了世俗的羈絆,才算是純潔的愛。

這也是對於關皮皮和賀蘭靜霆之間愛情的概括,也是這層情感基礎的鋪陳,才讓這部有偶像氣息的都市奇幻劇有了改編的基礎也倖免落於俗套。“這部戲如果成功的話,陳正道導演在這部戲中有絕對的作用。”作為一部“導演中心制”的作品,《結愛》的每一個細節都融入了導演的想法,各方協調下,將導演的風格特點和這個故事相融合。

在“反套路”也已經成為一種套路的時候,想要憑藉“花樣”想打動觀眾,越來越難了,相反《結愛》在做的是用最樸實的方法去動情、動人,當觀眾對於“狐狸”的印象還一直停留在《聊齋志異》中的魅惑女子時,《結愛》中的“男狐狸”明顯給了觀眾一劑“猛藥”,而且還是一個痴情了千年、長相俊俏的男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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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生看見千年的愛這四個字的時候就是一種美好,一個男人等了你一千年,這種情節就具有少女心的精髓。”對於這種情節,各個年齡段的女生都會心中泛起一絲漣漪。另一方面,在男女主角的愛情中夾雜著狐族的恩怨、人族與狐族的相處、甚至是環保話題,多種內容雜糅之下,有趣之中又有了深層次的含義。

其次是賀蘭靜霆的人設,除了黃景瑜這個具象化的外表,賀蘭靜霆的人設在近些年的偶像劇中是比較少見的,不是霸道總裁式的寵溺也不是暖男型的情感包圍,而是有一些不接地氣的漂浮感,他不諳世事,甚至不懂得人類早已習慣的處世之道,“如果這部劇就做一個非常接地氣的偶像劇就會很難看。”

隨後方芳和陳正道關於《結愛》的整體風格進行了一次討論,很巧,二人一拍即合,為了“不接地氣”,導演帶著整個劇組到了泰國,而此前在泰國拍攝的作品基本都只表現出了“破舊感”,例如《唐人街探案》的街道、《泰囧》中的熱帶雨林,完全和小清新浪漫的感覺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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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看到成片的時候,我真的震驚到了,我以為泰國就是我們做《使徒行者2》時的場景,沒想到會這麼多浪漫的地方。”在預算可控範圍之內,陳正道讓《結愛》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間。告別了被拍爛了的北京、上海、廈門,用大環境的不同去襯托劇集的背景,在虛實之間尋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還可以更短

目前,《結愛》的體量為24集正片+1集番外,這在現有的網劇中已經算得上是小體量的內容,從最開始的30集到現在的24+1的模式,從製作層面上已經進行了“脫水”,長劇集不等於大劇的意識已經在形成。

從平臺層面來看,短劇才能形成付費時代,強劇情的推進會養成會員付費觀看的習慣,而另一方面,短劇集也在促進新型故事、劇本的創作。沒有了冗長的對白,沒有說不完的家長裡短,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去豐富故事,也非常考驗編劇的創作能力。

然而,將劇集的長度驟然縮短,每集時間增長的方式還是有些唐突,在素材量充足的情況下,

“如果不考慮成本,其實我個人認為剪到20集最好。”但作為總製片人的方芳依舊需要從多個層面對這部劇負責。

陳正道導演也曾在豆瓣中覆盤了自己整個創作過程,“這部戲的籌備過程很艱難,其實一開始我只想做13~15集,最後變成了24集,但單集只需要40~45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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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道 導演

而以導演為中心的兩個團隊創作在此前也都有過合作,

兩組人馬,三個多月,四臺攝影機,班表依照天光和時序拍攝,現代部分全篇租借實景,兩位導演一天拍5~8頁紙。這樣的拍攝方式和用心程度也許就是《結愛》預約了今年上半年“爆款”的基礎。

三個半月,所有的演員stand by在曼谷,在此期間,黃景瑜只請過兩次短假,宋茜為這部戲放棄了真人秀、延後了專輯,很多時候兩位主演還要AB兩組來回跑,“別人三個半月可能能拿到40集的片酬,而我們的演員只有24集的酬勞。”陳正道所言非虛,“量產”的劇集確實賺錢,但同時也有所失去。

《結愛》有80%都是順拍的,只有古裝部分為單獨拍攝完成,順拍的過程能將演員的情緒控制到位,並且不接受演員集中檔期趕工,“不會存在一個演員同時軋兩個戲的可能。”演員全程配合,導演的把控到位,再加之企鵝影視的全局調配統籌,在同樣的時間內,內容縮短,但質量在變精。

对话《结爱》总制片人方芳|与会讲故事的团队合作,务实比追求“网感”重要

收與放

長劇集能帶來短時間內的高流量,但優質的短劇集卻能帶來“長尾效應”,在春年花開、草長鶯飛的季節搭配略有羞澀的少女心,在上半年劇集市場終於也略有起色,“《結愛》之後,確實有一群‘狐狸’的案子到我手上,但是我都覺得不靠譜,還是要找有講故事能力的團隊合作。”

觀眾喜歡《結愛》,能一起跟著故事走下去,並願意相信賀蘭靜霆的存在其實就體現了導演、編劇團隊講故事的能力,在劇集的開始,千年前的慧顏有些害怕的坐在灶臺邊上,豎起耳朵聽著父母要將自己嫁出去的議論,手裡不安的折著樹枝,眉頭微皺。

对话《结爱》总制片人方芳|与会讲故事的团队合作,务实比追求“网感”重要

下彩虹雨,狐狸娶親,鏡頭一轉就是洞房之夜,沒有愛情的鋪墊,也沒有狐狸的恐怖氛圍,就是小孩子之間單純的情感,慧顏接過了賀蘭靜霆給的蘋果,咬上一口,懸著的心,踏實了一半。隨後便開始了一段動畫,講述天狐星,又提及《廣異記》,讓觀眾在虛實之間對故事有了自己的判斷,放出信號、留有餘地,也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对话《结爱》总制片人方芳|与会讲故事的团队合作,务实比追求“网感”重要

除了給觀眾留有了足夠的想象空間,在畫面呈現上也有一部分的留白,雖然情節推進很快,但依舊有讓觀眾進行梳理和思考的時間,例如在修鷳、寬永、小菊三個人之間,其實能看得出就是最常見的“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相互喜歡又不能說”的關係,但截至目前,3個人之間並沒有因為這種情感而吵架,也沒有讓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狗血化,反而是淺嘗輒止。

韓寒曾經寫到過,“喜歡是放肆,愛是剋制”。賀蘭靜霆對於關皮皮的愛就是剋制的,始終期待著二人之間的一見鍾情,卻換來了“施捨”的橋段,關皮皮因為害怕而拒絕好意,賀蘭靜霆就退一步,收起自己的情感,相比霸道的寵溺,這種小心翼翼的呵護很明顯更戳女生的內心。

在製作層面也是如此,企鵝影視給了導演團隊極大的創作自由,但同時,對於項目的把控卻從來沒有鬆懈,“我們的製片人基本都是一個人同時帶進度不同的幾個項目,每個人都很忙,但KPI考察的不是項目的數量,而是質量。”作為平臺的製片人,既要在劇組拍攝中有統籌能力,又要在項目初期有評估、分析能力,瞭解內容、兼顧平臺屬性。

对话《结爱》总制片人方芳|与会讲故事的团队合作,务实比追求“网感”重要

“現在我們都是從非常前期的時候就介入到項目中,從劇本創作初期就開始把控,具體的問題都會共同協商。企鵝影視的製片人都扎項目扎的很深,在橫店拍戲,幾個月不回來的時候常有,跟組期間也要飛來飛去,開劇本策劃會等。”

上線13天,累計播放量9.1億,評分也從最初的7.3漲到了7.6,超越了原著小說的口碑,《結愛》的熱播讓騰訊視頻在女性用戶的深耕上又再次站穩腳跟,從最初的《雙世寵妃》再到《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以及目前同期在播出的《萌妻食神》,同類“少女心”作品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然而,這並不代表影視公司就可以“投其所好”,方芳坦誠的講,“與其追求所謂的‘網感’,不如踏踏實實做有品質的內容,把長處發揮到極致,再融入一些奇思妙想。”優質的內容,誰都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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