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监禁》二十九——如果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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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话的热闹一过,车内一瞬间陷入了安静,甚至能听到秦玮嚼口香糖时与口水的碰撞声。秦玮也觉出这声音有失形象,默默地用舌头把口香糖在嘴里滚来滚去,寻着一个暂时的藏宝点。

秦玮停下嚼口香糖,车内便彻底静了下来,而此时,气氛正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陶量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做贼心虚般地通过后视镜去看张律,眼皮才刚刚上抬,却立即像被针扎一样,条件反射地缩了回来。后视镜里正映着张律深沉难辨的眼神,如实质一般扎在陶量身上,让他再也没有胆量去望一眼。

“陶量,告诉吴强非,谈判地点改了,去茂源仓库。”

张律突然的声音让陶量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大脑还没来得及过一遍张律的话,就下意识地脱口说了句“是。”过了几秒后,迟钝的大脑才重新运作起来,突然,他心下一惊,浑身紧张地燥热起来,脊背也闷了一层冷汗。他极力强装冷静地问:“可......可我已经在原地点部署好了,为什么突然要改变地点?”

方晋远这时也用谦逊而不逾矩的口气问道:“是哪里不放心吗?”

张律睨了一眼陶量,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从鼻子呼出去,身体放松地后仰在了椅背上,声音里带了些疲惫:“我已经在那里安排好了人,那里更方便处理一些坏了的东西。”

陶量张口想再说些什么,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方晋远,却发现方晋远偏过头望向了窗外,也就领会了什么,忧心忡忡地转正身子,仿佛在需求一种安全感,手又悄然地摸向了座椅夹层中的枪。

原创《监禁》二十九——如果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呢

茂源仓库本就是平时的一个毒品交接点,地处鸟不拉屎的地界,从城市出发,驱车最少也要七八个小时,容不得人能事先做些什么的时间。

临近晚七点,张律的车先行到了茂源仓库,一辆辆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废弃车辆在仓库门口胡乱地摆放着,而其中一辆保养得很好的路虎则尤为扎眼。

张律的车刚停稳,路虎的车门立即被打开,从中跳出了清一色板寸头,身材魁梧的雇佣兵,陆陆续续一共有八个。八个雇佣兵手持着56式冲锋枪,跑至张律的车门前,挺着发达壮阔的胸肌,面对面分成了两列。

队首的一个为张律打开了车门,张律一边整着袖口,姿态儒雅地下了车。这时,传来一声急躁的喇叭声,有三辆车首尾相接着开了进来。

“张律,我们兄弟终于见面了,我想死你了。”车门还未打开,吴强非那聒噪的声音已先入为主地给人以不舒服的印象。

而吴强非在声如其人这方面是很配合的,穿着不合时节的短袖花衬衫,硕大的头用底盘低的粗短脖子顶着,才不至于让人担心压垮了脖子。脑满肠肥得无一处不油腻,总是笑嘻嘻的面相本是憨厚的,却因脸上一道从眼角牵至上唇的刀疤显得笑里藏刀,那随着笑意油动的疤就像一条扭动的蛆,就算不能让你害怕,也足以让你恶心。

眼见着吴强非要冲上来,那股油腻的气味扑鼻而至,张律厌恶地抽出手帕捂住了鼻,让身前的雇佣兵用胸肌弹走了吴强非。

吴强非上下虚晃着手指,笑道:“张律,你洁癖的毛病是一点没改啊,这是病,得治。”

张律压根懒得理会这些屁话,目光直接越过吴强非,看向他身后的保镖,约摸十几个,都持有杀伤力强的重火力。

明面上这还是一场合作谈判,按照规定,双方为表诚意,需要对方不携带任何武器,才能进行谈判。吴强非选了三个贴身的保镖,卸下了武器,张律则把所有的雇佣兵全留在了仓库外,只带了方晋远,秦玮,陶量。

“我第一个吧。”陶量率先冲到了吴强非保镖的面前,展开双臂,有些急不可耐地让其搜身。

保镖顺着陶量的腋下前后摸索,直摸到脚后跟,一路向下,几乎畅通无阻,保镖站起身,对着吴强非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可以进去。”吴强非说。

紧接着,双方互相搜了身,一个接一个进入了仓库。

原创《监禁》二十九——如果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呢

仓库里实在很宽敞,一眼扫过去,一览无遗,除了各种淘汰下来的桌椅零零落落地散布着,便没有任何能入眼的东西。偌大的仓库仅有一个瓦数低的小灯泡艰难地支撑着,本就晦暗的光线,透过灯泡上斑驳的污渍和灰尘,更是虚弱了,倒是从通风扇跃进的月光更为清亮,倾斜着打下来,在地面投下旋转的暗影,风大了,角速度也就大了。

陶量在众人进来前已事先将两张看相还不错的桌子拼在一起,做了个临时的谈判桌,又扯出了两张办公椅,自以为服务已周到,便乖觉地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吴强非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塌在了座椅上,以屁股为中心迸开一圈灰尘。他往后一仰,二郎腿一翘,像是瘫在了椅子上,“张律,别站着,坐呀。”

张律瞥了一眼椅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方晋远再了解张律不过,当即脱下外套,盖在了椅面上,并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律这才坐了下来。吴强非颇为玩味地看了看方晋远,又看了看张律,顺便追溯了一下以往,再与当下一结合,得出了强拉硬扯的结论:“我本来以为当初你避开詹森,是因为你小子喜欢女人,没想到只不过是詹森不对你的口味,你他ma的就是个基佬,可怜詹森在老挝把你捡回来,白泡了你那么久.......”

突然,张律长腿一伸,踹在了吴强非的膝盖上。轰隆一声,吴强非还没陈述完他的感慨,就连人带椅仰翻在了地上。

吴强非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三个手下见势就要往前冲,被吴强非拦了下来。吴强非揉着膝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阴沉着的脸闪电般地咧嘴笑了起来,“是我说错话,说我说错话,以前的事不提了,我们谈正经事。”

听到詹森这个名字,方晋远不由得震惊了一下,他跟了张律十年,从未听张律谈及有关詹森的任何事情,然而詹森这个名字却如雷贯耳。

詹森,美国人,出生于俄克拉荷马州,因父亲的石油生意在沙特阿拉伯居住过几年,然后移居在哥伦比亚,白手起家成了骇人听闻的最大毒枭,甚至在哥伦比亚竞选过总统,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差点成功了。无论在新闻还是报纸上,詹森已是常驻嘉宾,在《财富》杂志上的全球富豪排行榜上,有人估计他的合法财产排行第十三位。然而这仅限于他能公之于众的财富,而那些见不得光的,因数量庞大还来不及洗的黑钱更是无法估量了。各国警方和军队数次跨国合作追捕詹森,可每次都让詹森在关键时刻逃脱了,现如今更是无人知道他的行踪。

方晋远只知道张律隶属于一个神秘的组织,十年前,由张律出面杀了背叛组织的典狱长,便奉命代替上任,成为新一任的典狱长后,渐渐地掌管了这个城市的毒品生意。现在想来,张律很可能就是詹森遍布全球的组织头目之一。吴强非和张律以前合作过,吴强非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里,方晋远下意识地从眼角去瞄张律,吴强非的道歉并没有缓下张律的面色,显而易见,是“怒”的表情,那股皑皑不绝的气场像厚实的棉被蒙了过来,让人喘不过气。

张律是个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很少会爆发情绪,方晋远难得看到张律因为一句类似玩笑的话而动了怒,内心有些复杂,不由猜忌起詹森和张律的关系。

吴强非看既然一开始就把气氛弄僵了,于是收起了没什么卵用的假笑,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是个爽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我就把话撂在这,你的运输线分我一半,交易地区分我一半,我们五五分成。“说着用力敲了一下桌子,“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张律冷笑一声,说:“不行。”

吴强非的脸抽搐了一下,刀疤似乎要从脸上抖出来,“张律,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詹森捡回你,你早就在深林里喂野狗了。你不就是靠着这张脸爬到今天的位置吗?老子的资格比你老,这块地盘本来就该属于我管的,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张律无关痛痒地反问道:“不然呢?”

吴强非如同一只即将发起攻击的公牛,从鼻子猛哼出气,“我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你的人,老子想杀就杀。合作,我们还是搭档,你要是再说个不字,我让你死的很难看。”

吴强非恶狠狠的威胁反而让张律的面色放松了下来,他近乎是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能与我抗衡吧,吴强非,你简直幼稚的可笑。”

吴强非当即拍案而起,眼珠直往外突,“你知道我有多少人吗?你知道我有多少重武器吗?你敢和我叫嚣!!”

张律依旧气定神闲地坐着,眼皮懒懒地上抬,睨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吴强非,随即就漠然地垂了下来,“我曾看过巴尔扎克这样的一个问题,我觉得很有意思。金钱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我们的社会中,他控制了法律,他控制了政治,他控制了道德,当我们身边的一切都被金钱所控制的时候,我们该何去何从?”张律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吴强非,眼睛里甚至有鼓励回答的意味。

“什么巴扎,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你听不懂老子说的话吗?”吴强非不知道张律在搞什么名堂,觉得莫名其妙,窝了一肚子的火。

张律索然地抽回目光,一边系着西装扣,站了起来,“我的回答是,凌驾于金钱之上,反控制它所控制的一切。你所谓的人和武器,能敌得过我的人和军方政府吗?还是换种说法,你觉得能敌得过万恶之源。”

“我看在詹森的面子上,不想窝里斗,如果你把我的大度当做畏缩,这种蠢,能要你的命。”张律抖了一下衣襟,挺括的西装也抖擞了精神,全无褶皱地熨帖在身上。

“你.......”吴强非气得脸部涨红,牙齿和下颚都在嘎吱作响。

张律懒得再看吴强非一眼,一扬手,方晋远等人已跟在身后,正欲转身结束这场本没有必要的谈判。

“如果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呢。”吴强非忽然咧嘴一笑,脸色比翻书还快,胸有成竹地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一副势在必得的大爷做派。

张律不以为意地转身就走。

“程恩,你养了个小白脸,是叫程恩吧。我今晚已经让人去拜访他了。”吴强非噘着嘴,漫不经心地抠起了指甲里的黑泥。

张律倏地滞下脚步,眉头蹙起向下压低,上眼睑肌肉也随之下压,逼出凌厉的杀气和狠戾。

偌大的仓库,顷刻间哑然,外面的风一阵紧接着一阵,通风扇转动的声音,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卡一卡地发出沙哑声.......

原创《监禁》二十九——如果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呢

未完待续.......

我要把格局往大了写,剧情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此文我做了很多铺垫,请猜下文剧情,这场谈判谁才是最终赢家?

今日头条,百变狸猫先生,禁止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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