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坐飞机出差后飞机失联,拿赔偿金跟新欢生活后他却活着回来了

丈夫坐飞机出差后飞机失联,拿赔偿金跟新欢生活后他却活着回来了

居仙镇东南四百里,有四面佛。四头,八手,面目各不同。向北生怒,向东生喜,向南闭目,向西大悲。因许愿不应,遭众生遗忘,渐渐香火稀少。四面牌匾已撤,旁人称之“大佛”。

1.人死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连鞋也没穿就到这儿来了。丁小桢瞪大眼睛,死盯着自己的光脚,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像是一对伶仃的小鸟。

脚背上有伤,是上个月旅游爬山时候撞的。疼,当时是真疼。可她非得爬上去,为了拜佛。别人拜一面,她要拜四面,为了多许几个愿。贪!当晚她做梦,佛就跟她说话:“你怎么这么贪!”

贪能怎么样?丁小桢追问。佛不回答。再出声就是今天了,随着那通可怕的电话一起响起。

电话里说:“丁小姐,您丈夫乘坐的航班突然失联。”

佛说:“节哀。”

周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有人在哭号,有人在叫骂。反正是都不可能好好说话了,一整架飞机,一百多人,都死了。回不来了!谁还要理智啊?

本来说好了今晚就能在机场见面的,家里菜都准备好了,一转眼就是一个电话,飞机失联了,不见了,天大地大的,连个影子都找不着。上哪儿说理去?

“我他妈的就是控制不了了。”丁小桢低头对着自己的脚说,仿佛身边就站着丈夫吴三立。要是吴三立在这儿,十有八九要劝她控制点儿。他自己老是那么稳稳当当的,从来没发过脾气。

此刻,他的影像、他的味道,还有他的声音,就好像电影画面似的,悉数投影在丁小桢的眼底。那么真实,简直比3D电影还真实。动一动,幻影仿佛还能伸出粗壮的手臂捆住丁小桢,然后在她耳朵边说一句,“别激动。”

“你他妈都死了,我还能不激动吗?”丁小桢奋力挣脱那幻影对自己的桎梏,一个趔趄,撞进了人群里。漩涡的核心里站着航空公司的负责人和公安。丁小桢一把抓住那个穿制服的,嘴还没张开,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了。

负责人神情肃穆,语气郑重,“女士,非常非常抱歉。现在我们已经请求了各方援助,要尽最大努力搜寻这架航班。人命大于天,我们保证,只要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

“我只想要让我丈夫回来!”丁小桢拼尽全力喊出这一句话,只感到大脑一阵嗡嗡作响。瞬间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后倒去。

有人在后面接住了她。于是她倒在那个人的胸膛上。一个声音随即传来,“她还没穿鞋!”紧接着身体便是一轻,那人已经将她整个人抄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快送休息室!”人群通情达理地让开一条小路。丁小桢还想挣扎着喊上几句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紧张与恐惧都瞬间爆发了。她晕了过去。

意识沉入黑暗的瞬间,庞大的四面佛在眼前转动,转动。一个佛头猛然伸向她,问她一句话:“你的心愿是什么?”

丁小桢嘴唇颤抖:“我刚刚说过了,我想要我的丈夫回来。”

2.等死

班次430从曼谷飞往北京,原定1月10日晚7点抵达首都机场。但却在下午5点左右与塔台失去连接信号,此后无论怎么搜索,都找不到这架飞机的踪影。机上有包括乘务人员在内的225人,185人为中国居民。吴三立就是其中之一。

他坐在6A号座位,正好靠窗。丁小桢记得很清楚。上飞机前,他们两个通过电话。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夫妻之间,除了这些生活的琐事之外,还能说点什么呢?他俩确实没太多共同语言。

现在好了,飞机失联一个月了。别人纷纷回忆起所谓的“最后一次谈话”,丁小桢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吴三立的那句,“能坐在窗边,看看落日,真是太好了。”

别人也不是别人,都是这次飞机失联遇难者的家属们。他们一起成立了个“430航班互助小组”,加起来有接近300人,每次活动起来都声势浩大,总能给航空公司一个下马威。

小组成员们一起讨说法,一起找媒体帮忙,私下里也相互安慰,还开过几次心理辅导的讲座。丁小桢几乎场场不落。她怀疑自己有心理疾病了,也许就是那个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因为她能听见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声音,比如佛。

丁小桢埋怨佛,佛该有慈悲之心,怎能放任惨祸降临人间?她也不信佛,佛日理万机,不太可能特意去实现她的愿望。所以针对这个愿望实现的进度,她也远没那么担心。

平心而论,吴三立对她很好,可他们之间没有爱了。她动过念头要离开他,可吴三立总是振振有词地对她强调,要她权衡利弊,两个人分开,将会给双方带来多么大的损失!这样一估算,就难免让丁小桢打退堂鼓。

可是现在呢,丁小桢心里很清楚,吴三立就是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就算找到了飞机,也只会找到残骸,找到尸骨,找到破碎成一片又一片的他。总之,她失去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这很令人难过,但这也是个出口,让她下定决心,迈向新生活的出口。

“结婚刚一年,还算新媳妇儿呢。早放下早好!”她妈妈背地里念叨。

“一日夫妻百日恩,结婚都一年了,你可不能不等他回来!”她婆婆倒是明面上说过几回。

丁小桢都听在耳朵里,把唉声叹气和眼泪都吞回肚子里。无望的等待令她疲惫不堪。好在还有唯一的安慰,孟荻。就是上次她晕倒时抱住她的男人。他们两个成为了相互理解的朋友。孟荻的女友吕梦也在那架飞机上,孟荻说,他们两个已经恋爱八年了。

“我答应过她,无论她走到哪里去,我都会在原地等她回来的。”孟荻这样说。

“死也要等吗?”丁小桢问。

孟荻苦笑一声,“等到我死吧。”

3.苟活

八年?丁小桢很好奇,恋爱八年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她和吴三立认识的时间也不过才三年。一见面就恋爱了,一切顺风顺水,进程就显得特别快。

吴三立是个很实际的人。他对丁小桢求婚的时候就说:“咱们两个,就是对方的最佳选择。首先,你我都有本地户口,其次彼此家庭条件也差不太多,算门当户对。最难得的是,我们的性生活也很和谐。”

这三条说得丁小桢哑口无言。她必须承认,跟吴三立在一起好像没什么不对的,那么反过来,也就说明要是不在一起,反倒像是拂了老天的意。

婚礼很盛大,婚后生活和谐而平淡。因为工作的关系,吴三立几乎每个月都要去曼谷的分公司出差一趟,最近更是去得频了。但丁小桢反倒很快就接受了。

实话说,吴三立四平八稳的性格还有保守的生活习惯都让丁小桢束手束脚。他不回家的时候,丁小桢乐得轻松。

但孟荻的情况应该就不一样了吧?听他讲,他和女友吕梦的感情很好,几乎形影不离。只是两人同居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结婚,这让吕梦的家人颇为不满。

飞机出事后,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孟荻给恶狠狠地骂了一通。说要不是他不够有能力,吕梦也不必做这份需要出差去曼谷的工作,这样一来也就不会搭上那班飞机,也就不会死!说来说去,是把一切错都怪在他身上。这让孟荻十分痛苦。

丁小桢就曾亲眼撞见,在互助小组开会的会场外,吕梦的爸妈拦住孟荻,一面发了疯似的捶打他,一面哭喊着,“你还我女儿!我杀了你!你还我女儿!”

孟荻低着头,不躲闪也不吭声。还是丁小桢看不过去,几步上前,一把拉起他就走。这便激怒了他们,连带着要对丁小桢动手。孟荻倒是眼尖,飞快地把丁小桢挡在了身后。

“我女儿生死未卜,你就开始对别的女人动心思了!”苍老的女人大哭起来,“我的女儿,我一直盼着她出人头地……”

“每时每刻,我都在想,如果你女儿死了,我干脆也一起死了算!在这里的每一分钟对我而言都是苟活。”孟荻眼含热泪,嘴唇打着哆嗦,“我连安眠药都准备好了,你们还他妈的想着出人头地?”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丁小桢也为之动容。连脑海中的大佛都眉眼低垂,似有不忍之意。

这是个好人,应该过上幸福的生活。丁小桢想,如果这起事故没有发生,如果遇难者可以起死回生,那所有人都不会再痛苦了!佛如果真的睁眼看看,她愿意为了孟荻祈祷。

佛摇头,闭眼,轻轻吐出一个字:“嘘。”

4.情生

嘘也没用,心静不下来,丁小桢感到日夜煎熬。

头两个月,互助小组里没人提到要死亡赔偿的事情。大家都还抱着自我麻痹的心态,口口声声反复强调,要抱着一线希望,等着人回来。

但时间一天天过去,理智重回人们的脑袋。钱的重要性就不容小觑了。航空公司都是明白人,干脆把问题搬到台面上来谈。找来的家属代表一共八个人,里头有丁小桢,也有孟荻。

这阵子他们两个走得挺近,什么事都在一起商量。丁小桢脑子转得快,孟荻心细,两个人说起话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挺有默契。

起先是有人提名丁小桢做了互助小组的副组长,孟荻自告奋勇做了个干事,时常跟在丁小桢身后。就这么慢慢熟络起来了。平时相互聊聊天,排遣一下忧愁。

丁小桢对别人说,孟荻就像个弟弟。他本来就小她五岁,虽然人高马大的,可偏偏是张娃娃脸。一激动了脸颊就涨得红扑扑的,有点像小朋友。而只要一提起女友,他的眼神里就流露出无限悲伤。那种神情打动了丁小桢,从自己的丈夫吴三立身上,她可是从来没见到过这样丰沛的感情。

吴三立像个木头人,毫无情趣。可孟荻却是喜怒哀乐统统表现在脸上,是个活生生的人。

飞机出事后丁小桢再没睡过好觉。夜里她独自趴在床上,不会想念吴三立的体温。因为睡觉时,吴三立总是独自背过脸去,从不曾拥抱她。所以她会偷偷想起孟荻,想起他把自己扛在宽阔的肩膀上。想起自己倒下去的一瞬间,碰触到他温热的胸膛。想着想着,丁小桢就有点脸红。

她一脸红,佛就笑。四个佛头都笑。佛说:“心动啦?要不要考虑改变你的愿望?”

丁小桢恼火,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的确,比起吴三立,孟荻更像是会吸引她的异性。而跟孟荻这样的人恋爱、结婚,也许就会有完全不同的快乐生活。

可眼下不是她动情的时候,人人都争抢着给她贴上“可怜寡妇”的标签,纵然她想一把撕下,也抵不住人言可畏。

可第二天又碰见孟荻。大老远地骑着自行车跑来,给丁小桢送一份早餐。他大剌剌地站在那里说,“你吃啊,趁热吃,冷了就不好了。”

丁小桢又不好意思又好笑,问,“干吗忽然让我吃这个?”

孟荻说,“这几天找律师跟航空公司谈赔偿费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倒下,我这是要加倍帮你注意健康!”

丁小桢把脸一扭,“谁要你管?”

孟荻没听清,扶着自行车蹭过来,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什么呐?赶快乖乖吃了吧。”

“还让我乖?跟我没大没小!”丁小桢觉得自己脸红了,干脆握拳朝着孟荻肩膀狠捶了两下。

孟荻连着“哎呀”了几声,脸上露出笑容,低声说,“好啊,你就把你心里的气都撒出来就好了。”

该死,他怎么这么温柔,又说出这样的话?丁小桢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她忽然生出一种妄念: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这次飞机出事,也不全是噩耗。

5.钱祸

丁小桢请教了不少法律界的朋友,再加上孟荻的奔走,家属小组跟航空公司的谈判进行得还算顺利,在赔偿费用上,基本可以确定每个遇难者索赔500万左右。

虽说人命无价,但这毕竟不是小数目。丁小桢很需要一笔钱来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但显然金钱的分配比她想的更加困难。

结婚时候的房子是吴三立出钱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他和丁小桢两个人的名。此后还房贷是两人共同承担。除此之外,他没有买过意外险,也没有巨额存款,所以身后没什么留给丁小桢。

丁小桢琢磨着,自己也不要那房子,直接搬出去就算了。但钱自己该拿多少,还是要和吴三立的爸妈商量。只是她刚把这事说出来,家里就闹起来了。

先是婆婆一听说赔偿费要来了,可见是承认人已经死了,于是率先哭天抢地一番,骂丁小桢为了钱居然可以大大方方咒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

“我看了新闻,都说是飞机失联,可没说失事!我儿子一定还活得好好儿的呢!我看你就是不想耽误自己,所以才这么急着要他死!”

紧接着又是公公开始算一笔账,从吴三立开始跟丁小桢约会开始,几乎每顿饭都是吴三立花钱,逢年过节,吴三立都给丁小桢的家人买过礼物。

“你丁小桢当然也出过钱,但明显都是小钱,算不得数的。再算算婚礼,又是我们吴家拿了大头。而你进门一年,连个传宗接代的责任都没尽到,你说说你这个媳妇当的,分明就是个赔钱货!”

丁小桢实在听不下去了,脑袋嗡嗡作响,干脆打断了直接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500万你一分钱都没资格拿!”公公歇斯底里。

“没有死亡证明你也别想跟我儿子离婚!我就要你给他守着!”婆婆大肆哭喊起来,“我的儿子啊!”

丁小桢咬牙切齿,甩手冲出门去。门外站着孟荻,他在等她。现在他越来越担心她,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她在一起。就这么冲出去,冲进他怀里,把身后那些麻烦都远远抛开好了!丁小桢想。

她满心怒火,却无处发泄。跟孟荻在一起的美好,偏偏要发生在这样痛苦的灾难之下,大喜大悲,可是叫她占全了!但她又有什么法子呢?她只能祈祷让时间来疗愈一切,公婆会渐渐承认他们失去了儿子,她能彻底重获自由,让生活重新开始。

佛看着这一切,对她微微点头,仿佛在问,“你要改愿望吗?”

丁小桢没做声。她说不出口,她也嘴硬。可是她想,佛真的听见了她的心愿吗?佛会当真吗?

3.爱意

孟荻的情况并不比丁小桢好到哪里去。女友吕梦的家人对他仍旧充满怒火。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居然连葬礼也不许他参加,说他没资格,他是把吕梦害死的瘟神。

“我是真的爱她!可我现在真的好怕,”孟荻说,“我好怕自己会渐渐地忘了她!”

丁小桢安慰孟荻,自己的伤心劲儿也上来了。是啊,这傻孩子虽然对自己很好,可心思还在女朋友身上。人的心眼儿都小,容不下太多人,放下一个就差不多了。她丁小桢居然还巴望着他立刻放下伤痛爱上自己?简直是天方夜谭。

越这么想越伤心,丁小桢哭个不停。孟荻不知怎么就拉起了她的手,说,“不要哭了,过去我就怕我女朋友哭。现在看你哭着,我心里更是难受,更要哭得停不下来了。”

丁小桢问:“我和你女朋友,像吗?”

孟荻摇摇头,“她,她好像比你更温柔一点。”

这回丁小桢“扑哧”一声笑了,抽出手来又狠拍了他的肩膀两下,“好啊,当着我的面,还说我不温柔?难不成我对你很凶吗?”

“不,不是,”孟荻擦了擦眼睛,认真地说,“因为我见过你大声地哭,而且你有时候会打我,我对你好,你还怨我没大没小……”

“那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弟弟。”丁小桢试图解释,“我们两个,就像难兄难弟。”

“可我不想把你当成我的长辈啊。”孟荻飞快地说。他明亮而年轻的眼睛里,此刻流露出一种格外温柔的神情,“在我眼里,你也是个小女孩罢了。”

丁小桢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孟荻已经靠过来,双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也许,”孟荻在她耳边吹气一般地说,“也许你就是我渐渐忘记她的原因……”

“我们……我们不该这样的。”丁小桢用小女孩一样胆怯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然后他们两个柔软的嘴唇就碰触到了一起。

除了吴三立之外,这是丁小桢吻过的第二个男人。他身上的温度让丁小桢感到安全。她几乎想要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好像一直潜在水下,此刻终于能把头伸出水面。曾经她以为自己会因为丈夫的死而万念俱灰。没想到恰恰是这件事让她重获新生。

或许,按部就班地跟吴三立结婚本来就是个错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丁小桢对这次突如其来的死亡,生出了无限的感激。

佛问:“开不开心?幸不幸福?”

丁小桢笑而不语。光是她幸福了还不够,她得要孟荻跟她一样幸福。现在孟荻爱上她,是带着负罪感的。这样的爱无法长久。所以她费尽了唇舌,让孟荻明白,他渐渐忘却女友吕梦,是人之常情。毕竟人死如灯灭,生者除了坚强,还要往前看啊!所以他们两个走到一起,没有任何不道德的地方!不需要有任何忌讳。

孟荻说:“好,我努力试试。”

7.新生

430航班失联的半年里,一切都在分崩离析。飞机上每名乘客背后的家庭,都仿佛栖息在一小块脆弱的浮冰之上,随时可能破裂崩盘。

因为目前为止的搜救行动仍旧找不到任何线索,所以官方表示,无法确定乘客是否已经死亡,不能开具死亡证明。由此一来,死亡赔偿费的款项就迟迟不能发放。

家属互助小组去闹了一次又一次,越来越来沮丧,也越来越失控了。人们开始明白这起事故所带来的是一种朦胧状态的死亡,正是这种死亡造成了更加复杂的麻烦,而令人十分恼火。

愤怒的人群中,丁小桢和孟荻算是特例。因为有了彼此,似乎所有痛苦都被消解了大半。丁小桢换了份新工作,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也不再失眠。连脑海里的佛也消失不见。不见了也好,她的心思安静了下来。钱的事情也不大在乎了,或许这就是崭新的开始。

失联一年后,丁小桢已经可以大大方方地开孟荻的玩笑:“你曾经不是说要一直等着女朋友,等到你死吗?”

孟荻也毫不客气地回敬,“我也记得你当初说过,你只想要你丈夫回来!”

说完之后,两人哈哈一笑,就这么过去了。人的真心瞬息万变,但不能因为变化了的真心,就怀疑曾经的真心。他们太懂得,因此对眼前的感情倍加珍惜。

失联两年后,由于时间的关系,赔偿款项的一半已经到账。吴三立的父母也渐渐承认了事实,对丁小桢的态度客气而疏远起来。而航班家属互助小组的活动淡了,不少人都已经展开了新生活。

他们嘴上不说,却是在实际行动中真真切切地感到,原来生活中失去一个人,复原的速度之快远超人们的想象。这无关薄情,这是一种现实,无奈的现实。

孟荻和丁小桢总算可以正式谈起恋爱了。他们一起规划着未来的生活。

四体轮转,佛就那样走来。面目模糊,看不清是悲是喜。

“怎么了?”丁小桢感到恐惧扼住了喉咙,“到底怎么了?”

佛一笑,然后,那通电话打来了。

喂,是丁小桢小姐吗?您丈夫吴三立两年前搭乘的430航班失联……对,就是这件事,现在跟您确认一下,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儿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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