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兰兰案:你不敢相信的罪恶总是在发生

我几乎不需要任何想象力,就能知道汤兰兰此刻的状态。同事们的窃窃私语;路人无意识投来的一个眼神;一个日常的招呼,都会让这个24岁女孩坐卧如惊弓之鸟。而且更糟糕的是,舆论每发酵一次,就离她被发现的危险更近一步。

与此相反,执笔记者在悉闻这起案件后必定如获至宝般的兴奋。

被亲生父亲性侵、被半个村子的人集体性侵、一封举报信让十几个人坐牢、女儿把包括父母在内的亲朋全部投进监狱、被告人集体抗诉...

这一个又一个顿号,每一个单独提溜出来都能成为轰动全国的大新闻,更何况它们全都“完美”的集中在一件事儿上。

“这文会炸。”我知道,当执笔人写完最后一个字时,他一定在颤抖。

如果这篇报道能让案件引发舆论关注并层层反转,那毫无疑问,自己除了会成为扬名立万、身披正义光辉的大英雄外,职业生涯也注定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们只需要把汤兰兰找出来,把她按在椅子上,把舆论的灯光打向她,让她在亿万人的注目下,回答我们一个又一个难堪的问题,直到其不攻自破。

当然,如果最终本案并没有反转,那问题也不大,我们大可以给本案再抛下一个又一个问号,或者用自己的生花妙笔感叹下人性,反思下司法制度,然后擦掉自己嘴边往下滑落的鲜血,继续伟光正地成为这个现代社会的良心。

我们的心是好的,我们是想给本案一个真相,我们是要还这十几个被告人的清白,我们没错。

至于汤兰兰是死还是活,不存在的;被告人孰是孰非,who care呢。

(电影嘉年华剧照)

王乐,付建一党在“寻找汤兰兰”案件中的诸多恶行,已经有很多人去抨击了,我们暂且搁置不提。

我从案件本身来说说。自从“汤兰兰”案件的卷宗曝光以后,很多人都对其真实性抱有怀疑态度。

一个6岁的小女孩被全村人性侵其中还包括自己的亲戚,甚至还有生父。我们以为的这种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发生?

答案是不用提着灯笼,这种糟心事到处都在发生。

❶初中的时候认识一个女孩,12岁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出一定是个美人,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寄宿在远亲的一个姨家里,初三她就退学了,她很依赖我,也告诉我一些事情,至今都能让我感到世界的恶意。

她生在农村,在8岁的时候自己在家,亲叔叔来家里找她爸爸,把她强奸了。

她告诉了她妈妈很疼,带去医院做了检查后,她妈妈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和丈夫商量如何私了。

其中过程我并不清楚,而事情的结果就是,她妈妈买了新衣服和玩具,告诉她这是她叔叔喜欢她,不能告诉别人,如果和别人说就没有人喜欢她了。

自此以后,她叔叔经常到她家里对她性侵,她父母也在家哄着她配合不要哭喊,后来她爸爸妈妈也参与进来。

现在回想起她和我说的这些话,依旧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我的朋友被性侵两年,最后是在学校老师的帮助下报警。她的父母、叔叔都被判刑了。

所以,闻所未闻并不是冤假错案的依据。

事件是真实的,和这个朋友现在依旧保持联系,在回答问题之前,她就电话跟我说澎湃的这个新闻,她说这些人太坏了,是哭着说的。

2、匿名是担心博眼球的记者在以前的回答中知道地区和学校,去做调查,给朋友带来伤害。

3、事情已过去17年,当时我还小,不太懂“爸爸妈妈也参与进来“代表的是什么,即使长大后隐约感觉到是什么我也没有找朋友去问,因为不能问。

4、这样恶劣事件不常见不代表没有,政府公信力就是信者信之,不信的人你永远捂住耳朵质疑。

❷说了你们可能不信,在我5岁到10岁的这几年里,遭受过亲生父亲,伯伯,姑父,堂哥,表哥,邻居的不同程度的性侵。

我小学的时候,因为成绩比较好,求老师同意,得以住校,从而远离那帮禽兽。其他人未必有这么幸运。

你们那些列出一条条看似合理的理由来论证此案多么地不可信,那是因为你们,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地狱般的黑暗,说白了,你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不了解此案具体的来龙去脉,但是我相信,一个14岁的姑娘,有医生证明表明了受过性侵流过产的一系列的证据,那么她的指控就不会是空穴来风。如果这些亲戚都是无辜的,那她的那些症状难道是自己捅的嘛!

不要觉得这件事超出了你们的理解范围或者想象就觉得不可能,就无谓地指责受害者,世界之大,多的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 案例均来自网友

很荒唐是不是?我们从感情上根本无法接受这种级别的罪恶,一个人怎么能强自己女儿呢,一个人怎么会对6岁的小孩下手呢,母亲怎么会逼迫6岁的女儿卖淫呢,我天!想到那种画面,恶心想吐。

有人说是善良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我想说,真正会限制人想象力的,不是善良,而是路径依赖,简称常识。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生活在普世价值观下的。这意味着大家倾向于相信用“常理”解释的通的新闻事件,而会对看上去不合常理的事情提出质疑。

所以在面对汤某这种完全脱离正常社会轨道的新闻,大家的的第一反应就是让子弹先飞一会,说不定会反转的。

当事情荒谬到超出大家的认知范围,即便它是真的,大家也下意识认为是杜撰的。

这是多数人的正常反应。

可恰恰是这些人之常情被澎湃、新京报的记者捕捉并利用,顺理成章地炮制出什么“寻找汤兰兰”的文章来。

自顾自说“要寻找可能的清白”,说什么“总有人要背负真相前行”。呵呵!

一个父亲为什么会性侵自己的女儿?

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道德界限,开始的时候,界限外绝不碰触。可一旦稍有机会打破这个界限,就会逐渐习惯,并且还会无线延伸。

比如,父亲的身份是不可触碰的界限,可是一旦打破了,汤兰兰的叔叔,伯伯,邻居的身份根本就不算障碍,道德底线越来越低。

有人说那父亲开始是如何打破心里界限的呢?

这要说到“路西法效应”里的“去人性化”和“匿名性” 。

“去人性化”即将一些人从身为人类一员的道德范畴中排除。

转化方式是“通过酒精,药物,激起强烈情感和参与高度刺激活动,降低行动者对自我评价的再以程度,从而达到停止个人的自我道德监控...”

从案卷中我们得知,“汤兰兰”父亲经常在家聚众看片。不难得出,其父的道德底线一直是在被腐蚀,不堪一戳。

“匿名性”即采用制服、面具、眼镜等手段,掩盖作为个人的一般面目,促成匿名性的出现,从而降低个人责任的归属。

当一个人感觉任何人觉得像是没有人认识或想认识他们的状况,就会削弱他个人行为的辨识度,并因此创造出为恶的潜在条件。

如果第二因素的加入,比如允许暴力、反社会、战争,则为恶的几率将会大增。

一旦权威与匿名的“系统”开始运行,它的力量是疯狂没有秩序的。

韩国电影《野狗们》讲述在一个偏僻山村,每当夜幕降临,村民们就会轮流来到患有夜盲症的女孩家中,对其进行性侵,完事之后丢下一点点钱,聊表心意。

(野狗们剧照)

电影中,鲜有外人出没的小山村,为犯罪提供了很好的隐匿环境,同时饥渴野蛮的村民又是暴力的掌权者,而唯一的界限是女孩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

电影所述和汤兰兰案情及其贴近。封闭的环境,权利系统的运转,母亲作为唯一的阻拦者,后来还加入了施暴者行列。

汤兰兰在其中成了任人摆布的“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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