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银行贪污案曾令朱镕基大怒!主犯逃美17年后回国自首

提起许超凡这个名字,你可能没什么印象,但讲几则他的“事迹”,绝对让你瞠目结舌——

30岁时,他就当上中国银行开平支行行长。官大了,赌瘾也大了。在澳门赌博时,他4个小时就输了6000多万元人民币。

许超凡对手下也十分“大方”。他的司机结婚,许超凡说:不好意思啊,我不能去了,给个小红包意思一下。司机打开一看,是66万元……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时了。7月11日,外逃美国17年之久的许超凡被强制遣返回国。这是国家监委成立后境外遣返第一案,标志着我国追逃追赃工作取得了阶段性重大胜利。

惹怒朱镕基的最大银行贪污案

2001年10月12日,中国银行将全国1040处电脑中心统一成一套系统。哪承想,一联网发现了账目的巨大亏空,金额高达4.83亿美元!

通过账目分析,案发范围锁定到广东开平。这时,中行开平支行的前后三任行长许超凡、余振东、许国俊突然失踪,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自明。

这起新中国成立后最大的银行资金盗窃案想不惹人关注都难。消息传出后,立即引发了储户们的巨大恐慌。人们争相跑到开平市中行储蓄网点,全额提取现金存款,甚至连开平周边的台山、恩平的网点也受波及。据统计,仅10月17、18两日,就有7000多储户提取存款2.5亿多人民币、美金1500万元、港币1000多万元。

同年11月,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朱镕基在广州考察指导工作。案情材料递到了朱镕基面前,他看罢气愤不已,批示了很多话,写满了报告第一页的空白处,要求有关部门严查此案。

然而,追逃何其容易,这些人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早在事发之前,许超凡等三人就把配偶、子女转移到了北美,用的手段都是一样的:跟妻子“假离婚”,她们再与美国公民“假结婚”,从而获得绿卡。事发后,这仨人第一时间潜逃至美国,与各自的前妻接头,开始在美国的亡命生涯。

17年没撤过的专案组

在中央纪委的统一协调下,有关部门迅速行动,协调美方开展联合调查。这一案件进行了17年,中美的这场追逃合作也延续了17年。

先是同案的余振东因涉嫌欺骗手段获取签证罪被美国司法部门逮捕,之后许超凡因为洗钱等问题也在美国犯了事。中央纪委组织协调最高检、公安部、司法部等单位,先后向美方提供了15万页的证据材料,并组织有关证人通过远程视频向美国法庭作证。2009年,许超凡在美国被判处25年有期徒刑。在这之后,中方将追逃工作重点转向了劝返、遣返。

如今回头来看,我们充分运用了制度工具,其中至少有两大亮点值得关注:

一是运用“异地追诉”让许超凡妻子被遣返。

2009年,许超凡妻子邝婉芳在美获刑,6年后刑期结束。由于中美之间未签署引渡条约,我们采取了替代措施——“异地追诉”。简单地说,就是由中国主管机关向在逃犯罪嫌疑人躲藏地所在国的执法机关提供此人违反移民法或者洗钱等方面的证据材料,由该国司法机关依据本国法律对其实行缉捕和追诉。

2015年,习近平主席访美,在演讲中谈及反腐,表示中国人民希望在这方面得到美国支持和配合,让腐败分子在海外永无“避罪天堂”。当年,邝婉芳被美方驱逐出境、遣返回中国。有分析认为,美方这一选择是一种表态,以证明他们与中国在反腐和追逃问题上合作的意愿。

妻子被遣返回国,对许超凡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一是国家监委的成立结束了“九龙治水”格局。

许超凡案追逃工作时间跨度长,涉及我国外交、反腐败、警务、检务、司法、金融、反洗钱等多个领域。“铁路警察,各管一段”,这显然不利于跨国追逃。

直到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加大了对反腐败工作的统一领导,特别是国家监委成立后,把反腐败各方力量最大限度整合起来。今年3月生效的监察法,辟专章对反腐败国际追逃追赃工作作出规定,为下一步开展工作提供了强大法律武器。

多措并举之下,许超凡哪里还扛得住。更令人振奋的是,中方还成功从境内外追回赃款20多亿元人民币。世界银行、联合国毒品与犯罪问题办公室等均将该案列为国际追赃工作的成功范例。

“许超凡们”的归国倒计时

许超凡案因头顶诸多“第一”而带有标志性意义,这则案例也开启了中美刑事司法协助新模式。

2014年,中美联合圈定了杨秀珠、王国强、黄玉荣、许超凡、乔建军等5起反腐败追逃追赃重点案件。重拳出击,“老虎”应声而倒——

2014年12月,辽宁省凤城市委原书记王国强回国投案自首。

2015年12月,河南省高速公路管理局原党委书记黄玉荣回国投案自首。

2016年11月,“百名红通人员”头号嫌犯、浙江省建设厅原副厅长杨秀珠回国投案自首。

连同近日许超凡的归案,我们的“任务清单”已经完成了4/5。好消息是,中储粮河南分公司周口直属库原主任乔建军及其前妻赵世兰亦在美国被提起刑事诉讼。

以更大视野来看,目前已有超半数“百名红通人员”到案,这意味着三年多以来我国的追赃追逃工作取得了明显成效。事实有力证明,反腐败不是一阵风,不要指望躲过风头就安全了;反腐败也不局限于境内,国际合作将遍及世界每个角落。

戴罪而归的许超凡说:这十几年来,我心力交瘁,度日如年,惶惶不可终日。国家一直给我机会,让我回来坦白自首,我自己也是走投无路了,即使不回国自首,最终也得被遣返回来。我们国家现在很强大,各个国家都与中国有合作,回来只是时间问题。对于外逃人员,把握机会,回国自首,这是唯一出路,别无选择。

透过这番话,我们可以看出,久在迷途的许超凡终于清醒了。我们也期盼更多“许超凡”能够认清大势: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接受法律的判决才是真正的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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