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四二蒋鼎文在河南遇到了什么事情!

42年1月新官上任的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驻守河南的蒋鼎文,很快就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河南遭遇了大旱灾。先是有些地方一春不下雨,麦收平均只有一二成,搞的人心惶惶。继而整个夏天又未下雨,早秋几乎全部枯死,晚秋即使有些地方勉强种上,也因缺乏雨水和播种太晚,不能结实生籽。偏偏祸不单行,夏秋之交,又闹起了蝗灾。蝗虫满山遍野,遮天蔽日,落在高粱地或谷子地里,翅膀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瞬间就可以就把禾苗啮光。

时任河南省政府主席李培基,在纪念抗战五周年讲话时指出“今年若干县份二麦复欠收成,秋旱可虑。至于勘灾请赈更当努力办理,总期于‘军事第一,胜利第一’,‘国家至上,民族至上’之原则下,并与尽可能范围内,力求民众负担之减轻,精神之安慰。”

李培基对河南灾情有些轻描淡写,没有重视,没有调查实际情况。在他看来各县为了避免多出军粮,难免有夸大灾情之嫌,因此他认为没有必要第一时间把河南遇到的困难上报中央。由于他的失误汇报,就给中央政府造成错误的判断。

6月上旬,日军向林县、陵川、淇县等地发起进攻。国军抵挡不住,纷纷根据总部指示转移太行山区,采取“敌来我走,敌退我追”的方式和日军进行周旋。但是第40军106师师长李振清决定不按总部指示,联合39师痛击来犯之敌。6月12日将近拂晓的时候,106师成功聚歼林县合涧镇附近的一股日军,缴获战马200余匹。接着又在火烧庄与敌人厮杀两昼夜,有力阻止了日军的进一步扫荡。

由于河南大旱,冀察战区太行山游击根据地的给养十分匮乏,官兵主食为玉米。当地老百姓的日常饮食也非常拮据,除极少数人家还有余粮外,大多数人家只能依靠米糠、红薯干、野菜之类果腹。李振清师长为了减轻地方负担,派人到山西设法搜购军粮,再由民夫搬运下来,以供军民食用。起初官兵还能每日吃上两餐,后来逐渐供应不上,不得已只好把米糠观音土渗在小米内,维持官兵生计。

河南省政府没有如实报告灾情,驻军担心影响军粮供应,将可预见的严重情况,通过各种管道向重庆传递。据后来接任河南省政府主席的刘茂恩回忆,第36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在重庆晋见蒋介石时,曾经报告过河南灾情,蒋介石听后要他赶快向何应钦反映。未料何说“灾情是不能随便报的,鄂西有灾,因为地方政府有报告,河南方面未见地方政府报告,何来的灾情?”

蒋鼎文将河南旱灾、蝗灾实情上报,因为与省府所报不同,不仅未受到重视,反而遭到批评。河南军政双方为此引发极大利害冲突,蒋鼎文愤怒之下一度扣留河南财政厅长和粮政局长。

蒋鼎文说:“本来我只管军事,征粮是河南省政府的事,但明知道河南缺粮,李培基却报告说河南的收获还好,这使我不能向他处求粮,为了军粮,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辞职,二是拿出粮来。”为了粮食,河南驻军与当地政府无法达成共识,矛盾开始激化。

此时,全国的抗战形势及国际局势是什么样的呢?

从1942年上半年的蒋介石日记中,丝毫看不出愈演愈烈的河南灾情。在此期间,他记下了出访印度、指导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权衡浙赣会战衢州守与不守、引导“新疆王”盛世才归附中央等事件的点点滴滴。

当戴安澜师长缅甸殉国的消息传来后,他在日记里不禁感叹万千说“杜聿明处置不当,如当时能遵令由河膀向景东转进,则绝无此事。痛哉!”

5月日军为摧毁中国东南一带的航空基地,调集重兵进攻浙赣铁路沿线,围绕是否保守衢州的问题,蒋介石陷入苦思,最终痛下决心弃守,他在日记里说“我为政略计,应放弃衢州,万不可以无关紧要一地之得失,争一日之荣辱,而忘最后成败之大计也”。

此时,长期与中央政府若即若离,全面控制新疆地区的“新疆王”盛世才,有意归附重庆。苏联大使却释放出“中央接防河西,为新疆之不利”的政治空气,企图阻挠此事。印度国大党领袖甘地一直寻求民族独立,他要求英国退出印度,为此特别写信给蒋介石征求意见,蒋介石觉得不是时候,但又感到一时难以作答。山西地方实力派与日军暗通款曲眉来眼去,蒋介石忧心忡忡在日记里痛责起阎锡山“廉耻扫地”。

从这段时期蒋介石的日记里就可以看出,1942年国内国际形势异常复杂,作为政府首脑的蒋介石也面临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9月初,到西安召集军事会议,蒋鼎文再次呈报灾情,希望河南军粮问题能够引起中央足够重视。蒋介石高度重视,但由于对事实情况的认知不清,他认定所谓军粮问题,完全是由于粮政人员办事不努力,并不是因为粮食缺乏所致。

蒋介石因此规定,以后县长的考绩,军粮和兵役各占百分之三十五。第一、第六战区可以设立战区粮食调查处,凡是百石以上的大户人家,调查清楚之后,即转交省政府管理统制,以备不得已时就地征购,接济军食。考虑到河南遭灾的特殊情况,蒋介石同意河南的军粮配额减为250万石,并把西安方面的部分储粮迅速运往河南,以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