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什麼樣的湯,讓國人喝了近2000年?

去年冬至那天,大姐在家庭群裡提醒大家要吃餃子,還囑咐我有空時可以寫篇文章。忽然間,關於餃子的記憶一下子溢了出來。

一碗什麼樣的湯,讓國人喝了近2000年?

我們文化中,凡在節日有特定吃食講究的必和某個大人物或重要事件有關,如端午節吃粽子是為了紀念以身殉國的屈原;清明節吃寒食是為了紀念割股奉君的介子推;冬至節吃餃子又有什麼說道?難不成還真是怕被凍掉耳朵嗎?網絡上搜索一下,方知此言果然大有來歷。

據說這種習俗,是因紀念“醫聖”張仲景在冬至舍藥留下的。張仲景是南陽人,著有集醫家之大成的《傷寒雜病論》。他發明的“祛寒嬌耳湯”被歷代醫者奉為經典,而餃子也因此得來。東漢時他曾任長沙太守,後辭官回鄉。其返鄉之時,正是冬季。他看到白河兩岸鄉親面黃肌瘦,飢寒交迫,不少人的耳朵都凍爛了,便讓弟子在南陽東關搭起醫棚,支起大鍋,在冬至那天舍“嬌耳”醫治凍瘡。他把羊肉和一些驅寒藥材放在鍋裡熬煮,然後將羊肉、藥物撈出來切碎,用麵包成耳朵樣的“嬌耳”,煮熟後,分給來求藥的人每人兩隻“嬌耳”,一大碗肉湯。人們吃了“嬌耳”,喝了“祛寒湯”,渾身暖和,兩耳發熱,凍傷的耳朵都治好了。後人學著“嬌耳”的樣子,製作美食,稱其為“餃子”或“扁食”,餃子自此廣泛流傳開來。至今南陽仍有“冬至不端餃子碗,凍掉耳朵沒人管”的民謠。

一碗什麼樣的湯,讓國人喝了近2000年?

如今餃子極易得來,飯館裡有現成的,超市裡有速凍的,品種繁多,價格實惠,硬生生把這一極具象徵意義的食物給拉下神壇。尤其近年來,在南方生活久了,餃子於我來說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遠不如牛肉麵、釀皮子、羊肉串帶來的誘惑。直到2018年冬至這天大姐在群裡的發言,才發現自己對餃子其實有著更深層次的感情。

我小時候,吃餃子絕對是件事兒。不只是因為經濟拮据,更重要的是製作繁瑣,很費時間。爸媽在一個工廠上班,忙時經常一起加班,那時候沒有雙休日、也沒有黃金週,除了春節、國慶節這樣的假期,很難有包頓餃子吃的時間。換句話說,儘管餃子不是很昂貴的食物,但我們一年還真吃不了幾回。

我家餃子很普通,既沒有花哨的造型也沒有特殊的餃餡,無非是白菜豬肉、芹菜豬肉、韭菜豬肉這幾樣來來回回吃,連牛羊肉都沒用過,更別說魚蝦這些難得材料了。然而餃子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哪怕材料、工序都一模一樣,各家也是有各家自己的味道,我家餃子也一樣,有其獨特魔力。

一碗什麼樣的湯,讓國人喝了近2000年?

每逢家裡包餃子,必然是全家上陣,媽是總指揮兼主廚,爸是副手,大姐二姐是小幫手,而我也有一點小任務——用石臼搗蒜泥或辣椒麵。三十多年過去了,全家人坐在紅色摺疊小圓桌前包餃子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媽包的餃子不太好看,但是結實不會煮破而且效率很高;爸的餃子好看但是易破且動作很慢;大姐心靈手巧,既會擀皮又會包;二姐包餃子不靈,可擀餃皮是一絕;而我無一是處,記憶裡好像沒有成功的擀好一張餃皮、包好一個餃子,儘管我一定是滿臉滿身的麵粉。

一碗什麼樣的湯,讓國人喝了近2000年?

還有件事不得不說,包餃子時媽總會在餃子裡包進幾個硬幣,說這是福氣餃,誰能吃到誰就有好運。我非常渴望這份小幸運,而媽總能神奇地將包有硬幣的餃子準確盛進我們姐弟三人碗中。很遺憾,咬到硬幣那一剎那的歡樂場景已經有點模糊了,我們姐弟三人當時會是怎樣的興奮呢?爸媽又是怎樣和藹慈祥的看著我們呢?我盡力回憶,卻紅了雙眼。

爸去世後,媽再也沒有包過裹著硬幣的福氣餃。我和二姐二姐夫離開老家發展後,一家人更是聚少離多,十多年過去了,竟沒能再在一起包過一頓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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