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中國文化影響,日本攝關時期的“漢文化”

導語

8世紀後半葉,桓武天皇於延歷十三年遷都平安京,至1192年鎌倉幕府名副其實的建立,史稱平安時代。在律令制和班田制走向崩潰的過程中,貴族勢力大增,最後以藤原氏為代表的貴族勢力,通過壟斷莊園,建立自己的經濟基礎,同時運用與皇室聯姻的手段,佔據了攝政、關白的高位,這是發生在9世紀後半期至11世紀前半期平安時代中期,史稱“攝關政治時代”。

受到中國文化影響,日本攝關時期的“漢文化”

政治體制的形成,分三個時期

第一時期,是從律令政治體制到攝關政治體制的過渡時期,又稱延喜·天曆之治時期。這時期,歷經醍醐、朱雀、村上三代天皇,主要是在醍醐、村上兩代天皇的治世時期,欲圖振興律令政治,不置攝關,守住天皇親政的形式。

9世紀前半葉平安時代前期,嵯峨天皇於弘仁十年率先制定《弘仁格式》,其後清和天皇於貞觀十一年制定《貞觀格式》,以及醍醐天皇於延喜五年至七年,先後敕令藤原時平、紀長谷雄等對《弘仁格式》、《貞觀格式》進行修訂,制定了《延喜格》、《延喜式》,前者已佚,後者由村上天皇繼續修訂,作為平安時代中期律令實施細則的集大成,然而一時難以實施。

這期間,於貞觀八年發生應天門之亂後,藤原良房晉升大納言,於天安二年開始攝政,元慶四年由藤原基經任關白。實際上,藤原氏族奪取了天皇實權,奠定了以藤原氏族為代表的皇室外戚掌握政治實權的基礎,開始向攝關政治體制過渡。

受到中國文化影響,日本攝關時期的“漢文化”

第二時期,正式確立攝關政治體制的時期。村上天皇於康保四年駕崩,作為律令實施細則的《延喜式》經歷了40年後,由繼任的冷泉天皇開始實施之時,冷泉天皇患瘋癲病,失去正常心態,當時政情和人際關係十分複雜,藤原實賴擔任關白太政大臣,他並於安和二年根據源滿仲的告密,以對立面左大臣源高明圖謀廢立天皇之罪,迫使其下臺,成功地排斥其他氏族,獨攬朝綱。

藤原氏族以這次“安和之變”為轉折,結束了長期與其他氏族的鬥爭,轉而圍繞皇室外戚的地位問題進行內部的爭鬥。比如,藤原兼通和兼家兄弟之爭。其後經歷四代天皇、七代攝政關白,不斷的交替、浮沉,逐漸加深對攝關政治的理解,從此正式確立了攝關政治的體制。

第三時期,是攝關政治全盛期,也是藤原氏盛時的氏長者、廷臣藤原道長最榮華的時期。藤原道長將四個女兒送入宮中,為後、為妃——長女彰子成為一條天皇的皇后,生下後一條、後朱雀兩天皇,開一家“三後一妃”的空前絕後的榮華。藤原道長還營造了著名的法成寺。於是,藤原道長左右國政,時間長達30多年,形成了藤原氏貴族“攝關政治”的極盛時期。於其三女威子立後的當日,藤原道長滿懷豪情地作歌一首雲:“此世即我世,如月滿無缺”。攝關政治進入了全盛期。

受到中國文化影響,日本攝關時期的“漢文化”

新興武士登上了日本歷史舞臺

藤原氏皇室外戚一派獨攬朝綱,隨意廢立天皇,引起皇室內戚與皇室外戚兩派的激烈的權力鬥爭,同時藤原氏不斷擴大莊園,成為最大莊園的領主,加強對農民的剝削。農民苦不堪言,紛紛群起反對藤原氏政權的鬥爭。11世紀末平安時代中期末“攝關政治”急劇走向衰落。

在這種政治狀態下,新興武士登上了日本歷史舞臺,白河天皇在位期間,為擺脫藤原氏皇室外戚一派的控制,扶植新興的武士集團。其後讓位給堀河天皇,以太上天皇的地位在院中聽政,院的實權,超越天皇和藤原氏的權力,受到了被藤原氏上層貴族壓制的中下層貴族的廣泛支持,從此日本古代社會開始從“攝關政治時代”走向“院政政治時代”。這種太上天皇或法皇在院廳執掌國務的政治體制,以後斷斷續續一直維持到江戶時代的天保十一年。

整個平安時代近4個世紀,經歷了律令政治、攝關政治、院政政治三種政治體制,創造了輝煌的平安時代貴族文化和日本古代文明,其優秀的傳統,延綿千餘年,至今仍不斷在創造,不斷髮出不滅的光輝。

受到中國文化影響,日本攝關時期的“漢文化”

於是,以嵯峨天皇為中心的朝廷貴族文化進入謳歌漢風的時代,漢風文化全盛,其程度大大地超過奈良時代。當時上至朝廷法令、文章、儀式、典禮,下至個人的日常生活、衣食住乃至娛樂、審美情趣等,全方位仿效中國唐代的風習,日本古代文化走向了“漢風化”。首先,以魏文帝“文章者經國之大業”為主導思想,這裡所謂“文章”,乃據《詩·大雅·蕩序》所云“天下蕩蕩,無綱紀文章”所指即“禮樂法度”也。在廣義的文化上來說,文章者,將文學藝術放在首位。

朝廷推行文章道,帶來了漢文學創作昌盛的機遇

朝廷的政策明顯地向漢風文化傾斜,以宮廷為中心,首先振興文章之道。這一時代的文章所指,首先是法令的原文、日常的文書,都仿照中國周、梁千年間文章詩賦集大成的《文選》,培育基礎教養的精神。其次,接受其時盛唐文學比如白居易、元稹、張志和等詩賦的遺產,嵯峨天皇本人率先垂範,以其為中心的漢詩人圈,頻繁舉辦詩宴,吟詩作文,與萬葉和歌並行不悖地掀起寫作漢詩文的風潮。

以留唐歸國的學問僧為中心,大力引進中國的文章詩賦,尤其是詩論和詩學。空海、最澄從留唐回國後,深受宮廷的寵愛。空海與嵯峨天皇文章邂逅,將歸國時帶回的《詩格》等中國文學詩學作品,呈獻給嵯峨天皇,據此推斷,他的《文鏡秘府論》是在適應嵯峨天皇所推動的漢詩文勃興而撰著的。

這時期,日本古代文學的“漢風化”得到發展,首先是三大敕撰漢詩文集問世,即嵯峨天皇親自敕令編纂了漢詩文集《凌雲集》、《文華秀麗集》,以及淳和天皇敕令編纂了《經國集》。嵯峨天皇敕撰漢詩文集,正是嵯峨天皇積極攝取隋、唐文化,再建律令新體制時期。

受到中國文化影響,日本攝關時期的“漢文化”

當時宣揚謳歌唐風,以魏文帝曹丕《典論》的“文章經國”思想作為指導思想,積極繼承和消化前一時期的六朝、初唐的漢文學遺產,促成一個時代的正統理念和文學理念趨於成熟,並風靡於當朝。這就成為敕撰漢詩文集的基礎。

《凌雲集》所採錄的漢詩,大多是以嵯峨天皇為中心的詩宴上君臣唱和的詩,主要讚頌天皇的帝業和功德。從詩的形式來說,以初唐新興、中唐流行的七言詩佔多數,且比較重視韻律平仄的原則,詩的質量比此前的問世《懷風藻》有了很大的提高,技巧趨於精練,對於促進當時漢詩文的興盛起著巨大的作用。

《文華秀麗集》是嵯峨天皇提倡學《樂府》詩時親自敕裁的,詩的“文章經國”的色彩,不如《凌雲集》,序文就主張“豔流映綺靡”,以“增華”的詩風。《經國集》是淳和天皇敕命編纂,以期起到“教化簡樸,文明欝興”之功用,除了詩作,還含賦、序文、對策等,這是前兩部敕撰集《凌雲集》、《文華秀麗集》所沒有的,可以說這是一部漢詩文合集,其規模比前兩集都大,但今多已散佚。

這些漢詩文集,呈現出明顯的“漢風化”傾向。兩詩比較,詩題、五首唱和一聯作、七絕第三句為三三對句,即採用七七三三七格律、接近當時比較發達的詞·長短句的形式,這恐怕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有其內在的聯繫的。

三大敕撰漢詩文集和空海《文鏡秘府論》,對於當時漢詩文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規範作用和產生了巨大的推動力量,由此掀起了日本文化史上流行“漢風化”的一個高潮。

受到中國文化影響,日本攝關時期的“漢文化”

結語

日本文化“漢風化”的形成,主要原因是,在日本本土文化自發生成的過程中,缺乏系統的宗教意識,並未完全形成和鞏固自己的哲學思想體系,就受到中國文化影響,尤其是中國佛教文化和儒學文化的強烈衝擊,並且經歷了一個從文字、宗教、文藝、學術等漢風化的過程。因此,擺在日本文化面前的一個任務,就是如何實現本土化,也就是日本化的任務。

參考文獻

《凌雲集》

《文鏡秘府論》

《文華秀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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