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兩重天(再續)

冰火兩重天(再續)

出了拍照區,老王和家人逃也似地來到了其它動物區,有袋鼠,醜陋而懶散,有鱷魚,躺在水池子裡一動不動,還有幾隻叫不上名字的飛禽,也呆呆地在樹上冥想,它們的羽毛顏色豔麗,還有其它動物,也說不上是什麼,都毫無生機。在這個炎熱的正午,懶才是主旋律。

溜達了一圈出來,太陽正在頭頂發出耀眼的光芒,是那種沒有遮攔,透明的,看不到一絲雜質的陽光,額頭上有汗流了下來,反射著陽光成七彩,它滴落在地上,七彩的夢也碎成了無數殘缺的粉末。老王走著,心裡盤算著:走遍北京到南京,買的沒有賣的精,旅行社還是技高一籌,無論到哪國旅遊,公園,植物園,大學,博物館,遊樂園都是必去的,這些地方在國外自然是很少花錢的,比如遊樂園是要買門票的,但價格不會高,何況,放進去之後就是一天,吃喝的費用自理,又安全又省錢,兩全其美啊。

想歸想,時間還是要打發的,這時候,最缺的是一張床,凌晨三點到現在,馬不停蹄,怎麼有精神呢?徵求家人的意見,去玩水吧。來到水上樂園,人真多,掃碼進去,才發現我們沒有裝備,看大人孩子們在衝浪,戲水,各種玩法層出不窮,我們也只能豔羨,這個天氣,玩水該是多美好的事情啊,無奈,只好悻悻而歸。出門,看到過山車,只是不知道從哪進從哪出,只好讓兒子打前站,沿著一天蜿蜒向上的室內通道逶迤上行,老王和妻子在底下等,一會兒,看到有老外也朝上走,我們也就跟著前進,走了好幾圈,老王發現地上有三張門票,彎腰撿了起來,推測了一下,估計是兒子掉的,理由有兩個,一個是前面這家有四個人,就算票集中在一個手裡,也沒有丟了三張而留下一張的,如果不是一個人拿,而是各拿各的,不至於同時都丟掉,而且是摞在一起的。二是這段時間除了前面四個人,再沒人進出,老王心裡真有些感動,因為前面上去的老外並沒有把這幾張票撿走。到了終點,有很多人在排隊,青年人和小孩子居多,年齡大的,多數都是帶著孩子的,幾乎清一色都是老外,我們也是他們的老外,他們靜靜地站著,一個離一個有一米左右的距離,怪不得我們以為沒人呢,原來是這樣啊。

票,果然是兒子丟掉的,要掃描時,他拿不出來,老王才笑著遞過去。兒子就這麼粗枝大葉,能怎麼辦呢。終於等到我們這一撥人了,有一家有五個人,一個孩子得出來和別人坐一排,兒子和她溝通,她開心地答應了,還笑嘻嘻地。就是門牙掉了,看來正換牙呢,坐定,服務員示意大家把護欄壓緊,兒子幫著那個小女孩壓緊,就要開動機器了,服務員似乎問大家拿定主意了沒有。這時候,兒子前面的一個小女孩示意害怕,她父親也跟孩子確定了一下,孩子還是擺手,大概是不坐了,於是,這位父親給服務員示意,服務員打開閘門,他們下去了,下去後,我看那父親沒有絲毫慍怒,也沒有丟臉的感覺,服務員呢,也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情。那一瞬間,老王很動容,尊重客戶,給客戶選擇權,甚至後悔權,還有家長,更了不起,他沒有像中國家長般的抱怨,什麼不讓你上來,你偏要上來。花了這麼多錢,你又不玩了。你能不能勇敢一點。等等。老王目送他們離開,就開啟了過山車的瘋狂之旅。但其實也沒什麼,老王在日本已經玩過比這還瘋狂的,也就平平常常地下來了。

之後,是午餐,在一個搭起的涼棚裡,和非常多的人一起,這時候,遊客和土著都混在一起了,氣氛和諧,唯一讓老王刺目的是我們個別同胞,一家三口占據一張很大的長條桌,他們的策略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把入口堵死,還有就是孩子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最後剩下一堆殘渣,起來走了。老王想起來以前給學生的一次演講《錢財是你的,但資源是大家的》,就覺得心疼。

後來的時光特別難捱,天熱,人累,兒子說他去玩摩天輪,老王和妻子去坐遊園的小火車,再之後,就是坐在出口發呆,看來來往往的人,胖子真多。

到快集合時,幾個舞者在路人往來的路上跳起現代舞,節奏明快,充滿活力。老王懨懨地無精打采地看著,兩眼一片迷離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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