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杜甫有自知之明


假如杜甫有自知之明

在唐朝,想当官,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通过国家考试,登进士第,政府安排职位,如果胜任,慢慢就可以把官做大。还有一条路就是没羞没躁卑躬屈膝跑官要官。

杜甫的爷爷杜审言是凭考试走上仕途的,杜甫开始也想复制这条道路,他23岁参加进士考试,名落孙山,10多年后,又参加了玄宗格外开恩下旨组织的“通一艺者”应试,也铩羽而归。

杜甫对自己的应试能力感到绝望,从此走上了可耻亦复可悲的跑官要官之路。在长达10多年的时间里,他奔走于权贵门下,作诗投赠,希望得到他们的引荐;还多次直接向李隆基献赋,如《雕赋》《三大礼赋》,指望唐玄宗被他的才情打动,派发一顶乌纱帽。

虽然杜甫自诩“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拥有“至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能力,在现实生活中,却“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不断碰壁。种种努力的结果,直到44岁了,才到手“右卫率府胄曹参军”这样一个卑微的官职——在县长手下负责兵甲器杖、门禁锁钥管理。

安史之乱后,杜甫投奔肃宗,被任为左拾遗。这是一个从八品的谏官,地位也不高,却是杜甫仅有的一次在中央政府任职露脸的经历。但不久就因为上疏申救房琯罢相而触怒肃宗,被贬斥为华州司功参军,在县长手下负责文教工作。

不久,杜甫嫌官职卑微收入太低,擅离职守回家。

对杜甫一生失意于仕途,后世有许多人鸣不平。

例如,苏轼认为杜甫能够在古往今来的众多诗人中占据首席地位,并非诗歌艺术成就,而在于他终身不被政府任用,以至无法温饱甚至流落街头,却时时刻刻不忘朝廷君主——“古今诗人众矣,而杜子美为首,岂非以其流落饥寒,终身不用,而一饭未尝忘君也欤?”

甚至有人说,正因为杜甫的德才不同凡响,一旦获得重用就会构成对别人的威胁,皇帝周围有人故意要压制他。

在我看来,杜甫的诗写得好,并不等于会做官,把诗写好更多地需要情感思维,把官做好则更多地需要理性思维,情感思维过于泛滥的人恰恰不容易做好官。

从杜甫的所作所为看,朝廷并没有看走眼,他在政治上就是一条糊涂虫。

首先,不走正门走偏门。正大光明的仕途,是通过考试选拔。杜甫一再通不过考试,就去跑官要官,即便现在,这也是道德操守上的污点,列为反腐斗争对象。

其次,感情用事不知轻重。房琯曾经深受肃宗器重,封相,委以平叛重任,但他擅长空谈不通兵事,加上用人失误,导致军事上的重大失利,肃宗罢黜他的相位,是不免的决定。杜甫却从个人好恶出发替他说情,触怒肃宗,遭到贬职处分,那是咎由自取。因为“一家哭,好过万家哭”是干部管理的一条基本准则,罢了相位,房琯一家当然会伤心落泪,但如果把这样的糊涂官继续留在相位上,那会给国家带来多大损失?这笔简单的账目都算不清,还侈谈什么“至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呢?

再次,颠倒是非传播负能量。杜甫是一个关心时政的诗人,写有不少具有强烈政治倾向性的记叙体诗歌,其中最著名的有《兵车行》和“三吏”“三别”。问题是这些诗的政治倾向都是错误的。

《兵车行》,反对的是唐玄宗组织的边境战争。这些战争,当然会有流血牺牲,但如果不平息边患,国家的版图就会缩小,盛唐开元之治就会缺乏稳定安宁的外部环境,成为一张画饼。

“三吏”“三别”反映的是“安史之乱”给老百姓造成的痛苦。“安史之乱”交战双方,一方是叛乱分子,破坏国家统一的安禄山和史思明;一方是平乱力量,维护国家统一以玄宗和肃宗为代表的国家政权。其中正义非正义的界线是非常清晰的。在相关的诗歌中,杜甫不去声讨叛乱的安禄山、史思明,而是把批评的矛头指向政府,这是“助纣为虐”的严重导向错误。按他的意思,政府的上策似乎应该向安史举手投降以避免更多的流血牺牲。国家危机时刻,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成色,如果拆台而不补台,忠诚则无从谈起。

最后,因为个人待遇,在华州擅自离职。众所周知,政府岗位一个罗卜一个坑,每个罗卜都要对一个坑负责,不经领导批准不办手续就跑掉回家,这是违反职业道德的行为。幸好政府没有让他挑更重的工作担子,否则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和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综上所述,显然,杜甫不是当官的料。假如他有自知之明,把钻营偏门的时间省下来,可以有更多的好诗流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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