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蓉曾在《小紅門》寫道:
你以為日子這樣一天一天地過來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應該沒什麼不同。但是,就會有那麼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轉身,或者一剎那,有些人,就從此和你永別了。
這話乍然一聽,像毫無營養的勾兌雞湯。
並不是。
有些離開,連再見都來不及說。
1
前幾天,一對加拿大夫妻結束了探親旅行,準備搭乘烏克蘭航空公司的客機返回加拿大。但是先生因機票失效被作廢未能成功登機。
這樣一來,夫妻二人只好暫時分開搭乘飛機,妻子先登機,先生將搭乘另一班航班,然後兩人在加拿大匯合。
誰知飛機剛起飛幾分鐘,飛機墜毀了,機上176人無人倖存。航站樓內的先生悲傷欲絕,明明剛剛還在眼前的妻子,這下永遠的離開了他。
明天會來,只是如果意外先來了,明天就不再是屬於你的明天。
每次看到這樣的新聞,我的內心都像揪著一般,感到很強烈的無力感。
我們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明天和意外,猜不到哪個先會來。
所以總是告誡人們,要珍惜當下,要好好生活。
但是因為距離太遠,壓根沒放在心上。
當想象中的故事轉瞬真實上演時,才發現,我們已經沒有準備的機會了。一個晴天霹靂,便是萬念俱灰。
物與人已逝,而存在於這世間的我們更為艱難痛苦。
我們要在餘生的歲月長河裡,內耗所有能量去承受思念的煎熬。
2
所以,你說,意外離我們遠嗎?
一點都不,可以說是近在咫尺。
因為世事自無常,有些物、有些事、有些人,轉身一瞬間,永別一輩子。
在美國斯塔克維爾小鎮,有一家愛情博物館。
屋內有成千上萬張照片,彩色的,黑白的,大的,小的。
密密麻麻,貼了滿滿一屋子。
照片裡的人物有兩個,一個是博物館主人LaLa,另一個是他的妻Louise。
從相識開始算起,到妻子去世。他們整整相愛了60年。
不幸的是,在他們結婚的第59年,妻子Louise不幸染上重病。最終在LaLa的懷裡安詳離世。
Louise走後的好幾個月,LaLa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有了歡聲和笑語。每天看著妻子生前的照片,暗自落淚。
他想起了和妻子剛認識剛結婚一起生活一起拍照的日子。
他多想再聽聽妻子的聲音啊,多想再陪妻子做禮拜啊,多想再陪妻子拍照錄像啊...
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啊,但永遠也沒有她了。
這才是最難受的。
餘下的日子該怎麼過?繼續悲傷繼續遺憾,還是坦誠面對重新開始。
很慶幸,LaLa選擇了後者。
整理妻子遺物的時候,他發現了那1000多張照片,想起從前那個關於博物館的微小心願。
他把兩個人的合影貼滿了整個家,連浴室都貼。每一張照片就是一個故事,每一張照片裡都有妻子的影子。
他每天都會對著滿屋子的照片跳舞。跳累了就坐下來看錄像,一邊看一邊笑一邊哭。
所有這一切讓他感覺妻子從未離開,也讓他倍加珍惜有限的生命。因為Louise未曾看得見的風景,LaLa現在想要代她一一走遍。
每個人,都不得不面臨至親至愛的離去。那種綿長入骨的痛,需要很長時間、很大能量、很多剋制,才能跨過去,也是必須要跨過去。
鐵達尼號沉船,傑克彌留之際對露絲說:聽著,你要離開這裡,你要繼續。你要生很多孩子,你要看著他們長大。
露絲眼睜睜看著最愛的男人沉入海底,一度絕望,甚至想隨他而去。可她不能啊,她還有未完的責任。因為這個責任,她咬著牙活下去,生兒育女,幾十年後成為一位看似再尋常不過的老婦人。
她忘了他嗎?沒有。她只不過換了一種勇敢的方式,替傑克在人間走下去。
3
其實有時候想想挺諷刺的,能好好的開始,卻不能好好的告別。
無奈,感傷。可有什麼辦法?
命運、生活、世事很多時候,就是這麼蠻不講理。
而我們也習慣覺得,有些人,可以下次再見。有些愛,可以下次再說。
卻忽略了,下次是什麼時候,永遠是未知數。
人生,真的沒有那麼多的明天和下次再見。
如果可以,喜歡的風景及時去看,喜歡的人及時說愛。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那個最想見的人?”
我覺得是,“現在,馬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