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精神病人的靜默:我活著,想重新回到正常!

張凱的靜默:

2011年5月休學時,瀋陽第四人民醫院,心理測量表和醫生詢問,結論:重度抑鬱症。

2011年5月,山西省人民醫院,開藥鹽酸舍曲林片,用藥三個月,自己停藥。

2013年4月,瀋陽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開藥,帕羅西汀(國外)。

2013年7月,武漢中山醫院,開藥帕羅西汀,醫生首次提及雙相情感障礙,但自己未重視。

2013——,數次諮詢醫生,一直調整用量在服用樂友。

2018年九月,山西醫科大學第二附屬醫院,定性躁鬱症,開藥德巴金,半片服用一禮拜,極度不適,經醫生指示換藥為拉莫三嗪,用藥一年。2018年10月底諮詢醫生後開始調整用量,並逐漸減停樂友。之後自己根據狀態適度調整使用。

拉莫三嗪一顆半加到倆顆有三四天了,腦子有些許鈍化,靈敏性明顯降低,記性也不好了,整個人比較沉重。

自己回想,疾病大概在2006年冬天已經嚴重,只是認知裡未有這些,故一直迷迷糊糊被推著前進。

一個精神病人的靜默:我活著,想重新回到正常!
一個精神病人的靜默:我活著,想重新回到正常!

2010年七八月間,是我大一結束的暑假期。在學校上學的幾個月,身心都處於極度疲憊和緊繃的狀態。本來特別想趁假期修整修整,但爸媽都在鄂爾多斯市打工,我無家可歸。很落寞,有些許難過。因由向來不善於表達軟弱,心事都藏在心裡,連最關心我的母親也經常用猜測來解釋一些我的現象,所以苦楚無人真正知曉。我本弱,年少時卻從不願承認自己的弱,因此失去了真。我本善,卻強硬裝出一副強大的樣子,好像也失去了善。放假後我先回了太原,在太原旅店住一宿,第二天做大巴去了東勝。下午到了東勝,同村一個發小來接的我(多年不怎麼聯絡,純靠著發小時的感情,很純粹很溫暖。不過這種單純的感覺在他那幾個小時後就消失了,我當時懵懵懂懂的,一直也沒曾想到過。由此看來他來接我也有部分新奇的原因,可能對我抱有某些期待吧,只不過很快就失望了,於是也就想脫身了,這大概就是真實社會中的現實性。)。彼此拉扯閒話,瞭解他們的生活日常,晚上跟著他和我哥蹭飯吃(這在當時是他們很正常的生活狀態,蹭吃蹭喝蹭睡,大家誰說不定哪天就沒著落,需要投靠他人幾天個把月。)。吃完飯我們在五中(鄂爾多斯市底層農民工找活聚集地)情色一條街溜達了一圈,戲謔玩笑間他們給我介紹了與之相關的一些情況,挺新鮮,挺刺激,挺社會。五中周邊充斥著小飯館,小賣店,小旅店,來往行徑逗留的都是外來打工的,一到晚上就熱鬧非凡,嫣然農民工專屬的紅燈區。閒逛間我哥暗暗提醒我,晚上跟著發小去睡(當時我並沒有想到他們其實都沒有固定住處,我哥可能也是為了迴避自己處境的艱難。可能在我哥眼裡,我們發小比他混的好,應該能帶我找個留宿處,然而並沒有。之幾天後跟著在他們工友處閒逛時瞭解到他們經常留宿在或朋友或工友的租住房裡。),我不知就裡。幾個人這竄竄那逛逛,都沒去處,後來就在那種大眾宿舍(有流量就有市場,當時五中周邊這種大眾宿舍很多,很賺錢。)裡睡了一晚,通鋪,每人每晚十元。

第二天跟著發小一起去他們承包的工地幹活,做街頭廣告牌,高倆三米那種。切料,焊接,打鉚釘,能上手的就幫著幹。中午簡單吃了點飯,又接著幹活。晚上沒有睡覺的地方,三叔(他也是睡一晚十元大眾宿舍的)和我去白天我們幹活的工地上的一個雜屋裡過了一晚,在地上鋪了一張鐵皮,和衣躺著就睡。第二天還是跟著發小在原處幹活,下午時有朋友打電話約見面。晚又上喊了另外倆個朋友一起聚餐,一起說笑回憶了以前的很多人很多事,很單純很美好很懷念,現在想起依然感覺很溫暖,異地偶然相聚,彼此還是那麼熟絡熱情。當天晚上朋友安排我去他一個堂弟那裡留宿。第三天朋友跟我一起去工地看了看,晚上我在他家留宿。往後我就沒再去發小那裡幹活了,他也沒給我接錢,當時我也沒想這,只想著就是幫幫忙而已。只不過後來瞭解到,當時隨便幹一天小工都能掙一百,而且比那輕鬆很多。他那幹了三天,相當於白乾了,吃住還是自己解決的。又驚覺當時他其實很想擺脫我,所以總是在晚上就找不到人了。他已經很社會很現實了(初見面時的溫情已然消失殆盡),而我由於疾病在身,懵懵懂懂並無感。後來我倆在老家縣城街頭偶遇,他硬拉著說要請我吃飯。可能是對之前沒給我錢的一個歉意,我想。這個人後來賭博毀了整個家,妻離子散,在親人朋友間毫無信譽。我不禁又懷疑當時他是否真的出於歉意?畢竟最後賬是我接的,但當時我並沒這麼想過。

再後來朋友聯繫的一個外出活,管吃穿住,每天一百,我倆幹了七天。明顯那時候的我已經有問題了,敏感、自卑都嚴重了不少。有次幹完活收工,等了朋友一會,他一直沒來,我就以為是他故意(以前和他相處,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遠離我,落寞著(心裡又氣憤憤)自己先走了。再往後,跟著我爸媽打了幾天散工,吃大鍋飯,住通鋪工棚。一個暑假掙了1400,花了600元買了一堆以為能治自己當時不知什麼病的忘了名字的藥。現在想來,那時的我焦躁且混亂,敏感又自卑,心理問題已然很嚴重了。8月26做大巴返回太原,與女朋友第一次約會,接觸了倆天。8月28做火車返回學校,途中有朋友張問我借錢,借了800。回學校後請了舍友周和陳吃了自助餐。

2019年12月19號,今天回望那時,最憂慮困擾我的當屬身體方面出現的異常了,焦躁又急切,緊繃且壓抑,隱約感覺自己得了病,卻又並不知什麼病,最後就自己歸結為腎虛了(自覺是長期手淫引起)。恐慌,於是盲目間買了很多補腎的藥,花600買的就是這方面的藥,叫什麼一號來著。然而,精神心理方面的病才是我該看的最重的病,我自以為然的腎虛確實是有,但是次要。

在武漢基地的培訓,接觸一個全新的環境,過去種種不好的習慣如影隨形,剛去報道還好,一切新鮮好奇,初遇一個臨時群體,雖自卑敏感浮躁虛假,身體和精神狀態都不好,但強顏歡笑,裝(強迫)的像個正常人,唯一還能保持的可能就只有一種不那麼真誠的主動和熱情了。所以短時間和人相處的還可以,只是時間並不長,相處沒幾日,就敏感地察覺到逐漸有人開始排斥自己了,自卑敏感,每一次都敲擊著心靈。為什麼自己就成了這樣,不受人待見,遭人遺棄,很難受。那時候主要影響我日常的還是抑鬱症和社恐,那時候也還沒有像後來幾年慢慢能和它們平和相處一樣,那時候瞭解知道的很少,沒有什麼應對方法,只一味的想保密,不想讓任何人察覺自己的異常。在基地培訓的倆周時間,自卑於自己在很多活動培訓中的表現不佳,軍訓匯演最後時刻,教練都讓我下去,一次次一點點小事的否定,讓我自卑都又重了些,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覺得自己太差勁了。其實很多時候都接近崩潰的的狀況了,但生性中自負,或者也可能是不甘心,也可能是怕自己真崩潰了,更被人嘲諷看不起的這種東西一直支撐著自己。

2016年10月—2017年2月,從湖南迴河北工作,電廠正在緊急準備調試階段。一回來安頓熟悉了幾天,就急著找各個領導說調老婆回來的事,那時從來社恐強迫都很嚴重,特別不想和人多說話,特別是領導,但沒辦法,著急調老婆回來,所以強迫自己去找領導說,好在一切都沒什麼阻礙,進行的很順利,11月1號老婆就回來報道上班了。終於安心了,倆人又在一起上班了,踏實了很多。可能多年來受父母關係(父親凡事依賴母親)的影響,不自覺間我對老婆也有了點依賴,她來了,好像整個人輕鬆多了(還有一種不健康的想法就是,他人眼裡,人家倆口在一起,多好,好多人會羨慕吧。)之後又分到一個值,心裡就更踏實了。很快進入調試階段,那段時間除了上班,就是睡覺,那時候覺得累,現在回想,真的很充實,畢竟閒著無所事事的日子真的也很累。那時候,病症很嚴重,上班很多時候都集中不好精神做事,總在強迫性整理衣服的邊邊角角任何不舒服的東西,邊整理邊緊張,突然有事情要做,就突然更緊張了,手腳慌亂,吞吞吐吐,詞不達意,總是做不好事,說不好話,給人留下了很差勁的印象,甚至有人都質疑我的工作能力了,覺得你都幹了四年了,水平竟這樣。對此,我有苦難言。強迫症讓我太過於關注自身,無法長時間集中精力在做事上,很多事情都做不好,言行畏畏縮縮。17年四月到11月的半年時間,應該說是那幾年最好的狀態,很多習性症狀都還有,還是自卑懷疑,總覺得自己考試成績好,肯定也有人在背後在領導跟前說著不好的話,可能會對自己不利,但從後來的結果看並沒有,得到的崗位和資質是匹配的,可以看出我還是自卑敏感,但至少那段時間和四值那個團隊還可以,他們是接受包容我的,我也恢復了很多自信,自在舒服了很多。其實。這種錯位的態度,早些年就讓我很自卑,大學裡幾乎沒有和任何一位老師有私交(心裡特別渴望有,但邁不出步子去。),擔心萬一被老師瞭解自己人品不行,影響自己的成績畢業什麼的,看來那時候我真的抑鬱的很厲害,自卑的很厲害,完全否定了自己,覺得自己人品很差。現在想來,那個環境算很乾淨的,不至於會存在我胡思亂想的那些。工作後確實遇到了一種情況,作為一個員工,他們看見你做什麼都不積極,各方面都很差,所以需要提拔用人時自然不考慮你。所以幾年的時間,每次有考試升遷,我都上不去,不是成績差,確實印象太差。這是回平鄉後狀態特別好,對自我比較清晰認知狀態下某天突然意識到的。在安仁時一直是混亂的狀態,只是一味責怨為什麼自己上不去,其實最上面的領導不認可你,你根本上不去。

一個精神病人的靜默:我活著,想重新回到正常!

工作做好(婚姻五年),作為一個應該有健全社會功能的的人,應該是要和親戚朋友你來我往,互幫互助。然而因為抑鬱,因為社恐,我一直在迴避,社會功能弱化了很多,所以和家人朋友都逐漸疏離,彼此隔閡猜忌。過往家庭環境的影響,一直一來都怕看不起,病了就更怕了,所以不好的自己只想迴避他們,不想讓他們看到了解自己不堪的一面(有時候我覺得母親爭口氣教育,雖沒錯,但沒有把握好度,沒有適時糾正我,所以還是大錯特錯了。),可一次次的迴避又讓他們猜忌疏離,其實我心裡也不好受,但沒辦法。職場裡的問題也大都因為逃避社交引起,生病幾年來未曾和家人認真聊過病情,可能他們只知道是腦子裡出問題精神方面的,不知他們是怎麼看待的,也許有的沒在乎過,有的甚至還惡意傳播,傳言間肯定會有誇大的成分,其實他們誇大成什麼樣都不為過,都會大概率出現,因為我也好多次出現過那種極端的想法。當然這些都是我猜測的,我沒和他們說過,他們也重來沒有打算認真瞭解我到底什麼病,什麼症狀。其實,很多無助的時候,也真的希望家人能懂我,懂我的病情,能不要給我壓力,讓我稍微輕鬆點,就算了解後幫不上忙,有個人真的懂你的病情病況也好。但一次都沒有,所有的苦痛都要自己消化承受。終於看了大量的書後,耐受力好了很多,也慢慢學會要和各種疾病平和相處了。書本里學到可很多,發諸於行動又很多做不到,是很讓人苦惱的。​​​

2013·7-2018·7,工作五年,與病魔相伴的五年,工作升職不了,我混的很失敗。

一個精神病人的靜默:我活著,想重新回到正常!

一切要從簽訂工作的那天開始,決定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已記不清簽訂工作是哪一天了,只記得當天發過一條空間說說,於是翻閱找到。2012年11月14日晚八點五十三分:“籤工作了,足跡真要遍天下了,I like!”。當時明顯是興奮激動向往的,但現在看來也很自大自我浮誇。其實,這個單位,比我前一年畢業的同學籤的的單位差遠了,他們都是大國企大機組(在我們行業就是牛逼的)。同時找工作的同學,很多也簽了很好的單位,他們都有目的的做過準備,而我一點也沒準備,整個人很混亂,並沒有一種大局和遠見,只是混亂迷糊中有想要找個好工作的想法而已,具體怎麼準備,怎麼對待,卻沒有認真想,甚至也沒有和同學們交流討論過。有單位來,就盲目去聽宣講會,投簡歷。一切來的很簡單,當時寢室裡一起投的幾個只有讓我去筆試,一時還心想是因為自己優於他們呢(我自卑,所以習慣了凡事和人比較,比過了就自傲,比不過就更自卑了。)筆試面試(面試時還胡說八道說清潔能源,工作環境乾淨,自己喜歡乾淨什麼的,不知當時面試官怎麼想,現在看來當時真是自大自我的厲害。)都進行的很順利(招聘組基本沒什麼要求,那幾年他們大量招人,願意去的都要,每招一個人可以和銀行無息貸款大幾萬,這是進單位工作後才瞭解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要我自己判斷確定,沒有任何人給意見給指導,所以一廂情願,也固執也刻板,簽了就去,不會變通(當時有同學簽了後又有更好的選擇,寧願出違約金毀約重籤。當然,自卑混亂的我也覺得自己沒有變通的條件,違約金數目也不小,再說也沒心力(疾病糾纏導致)老在工作上,總想著趕緊籤一個就行了(多年疾病的糾纏,思維很混亂,看問題很膚淺)。)一起要去辦公室打算籤合同的有十幾人,最後真簽了去報道的只有倆人。

所以我是以一個極度自卑迴避的狀態走進職場的,只能和人短時間接觸,短時間和人裝腔作勢可以。時間長了,我自己也累,別人看不到真誠,也都排斥,畢竟沒人願意長期面對一個虛假的人,所以無法深度的交往。沒有人願意深入接近我,就算我硬著頭皮擠人群,內心也是孤獨不安全的,明顯感受到別人是不接納自己的。在武漢培訓的二十多天。一個新鮮陌生的環境,一切進行的很快,一切似乎很好。然而,敏感自卑抑鬱的我總感覺很孤獨,一言一行都退縮回避,他人看不出來,只有自己知道,可他人越把自己當正常人,自己又稍微有那麼些不正常,無人懂是最痛的。但一方面又害怕他人看出什麼不對勁來,真有人知道自己有問題,就更怕了,這種病誰都不想讓人知道,所以很矛盾很痛。

八月份到了項目,十天後老婆也到了,一直到9月10號,她才入職上了班。中間一個月的時間,她一直擔心電廠不要自己,我是有些盲目的樂觀,覺得沒問題,因為公司有讓把女朋友帶進來的文化環境。因為不確定,那一個月,她有點不自信。入職終於能上班了,倆人在一起上班,提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一直到14年2月春節放假,期間電廠一直在做調試前準備,我們新員工就是培訓學習。仔細回想,我的人格太不健全了,缺陷也真太多了,很多時候自己鬥唾棄自己。培訓時不能專心認真聽講,整天迷糊混亂,自卑又敏感,和人也疏遠,感覺一無是處,什麼也做不好。機組調試跟值時又懶惰逃避,凡事能不做就不做,能坐著就不動(由不得你原因就是從小被父親當頭棒喝斥責什麼都不對形成自卑畏首畏尾的習性,後面十多年一直自卑,迴避,不敢為人先。怕出錯就乾脆不幹,也為了避免受打擊。),也因此什麼都學的慢,什麼都做不好,總之差人很多。所以一開始進入職場,我就是不行自卑壓抑的,每天要吃藥才能堅持著上班。對疾病的看不來容不下更是糾纏我很厲害,好在那個環境很好混日子,一天天就那麼過去了。期間最痛苦的還是總做不好事,但其實心裡又想做好,但又畏首畏尾害怕做錯,每天都很焦灼痛苦,所以病情就一天天更重了。特別想努力去表現,但身體和精力(沒狀態)都不濟,所以又渾渾噩噩的,內心的倆種矛盾衝突讓人很難受。

參加工作後,我繼續被疾病糾纏,不能正確適度的待人處事,對工作,一開始就抱著混日子的態度,加之本身諸多不良的習性,很少把工作做到別人心裡去,反倒別人看到的都是懶惰退縮回避等等,又和同事、領導缺少溝通交流,因此,每每有升遷的機會,都沒有被選中,我成為了職場裡的邊緣性人物。總之,我是以一個認知有很大問題的狀態進入職場的,人格很不健全,心理方面有很多缺陷,甚至不分好賴是非,我完全用一個虛假的面孔對待每天的人事,一切。時間長了,人都遠離排斥,到最後孤家寡人一個。可這時候又特別急切想要融入人群,又不甘心被孤立,內心很掙扎,糾結,矛盾,因此過的很累很痛苦。也因為得不到他人的認可肯定,積極性消退,於是工作中就敷衍應付,又進一步被人看輕,進入了死循環。

在湖南的三年,我們住在廉租房,一整棟樓,上上下下住的都是同事。可我和他們走動的很少,有事沒事都是自己一個人窩在家裡,感覺失去了和人相處的能力,和誰在一起都不自然不舒服,因此大多時候都是主動迴避,但看著別人一起吃喝玩樂,又不免羨慕。迴避時間長了,就真見不得人了,慢慢演變成社恐了,但內心又排斥,自覺不是神神鬼鬼的人,所以強迫自己主動熱情,於是強顏歡笑,很多事都強迫自己,日積月累,又演化出了強迫症,這個病症出現後我一直沒意識直到2017年四五月的某一天,無意間讀了一本有關強迫症的書。晃然才知,原來過去困擾自己很久的那些行為以及因此而產生出的內心焦慮竟然是強迫症,原來抑鬱症,社恐(社恐大概開始於休學,休學後就更惡化了,休學讓自己更加自卑迴避人,所以社恐一天天加重,在二姐家迴避見人就可見當時很嚴重了,只是並不知道是社恐,甚至都沒有這個概念。)後又強迫症了,而且這個病更不好對付。2016年是最嚴重的一年,它讓我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於工作學習甚至生活上,有時候就像痴呆了一樣,老是不自主去重複很多,焦慮,好痛苦,但控制不了自己。以至於春節回家過年都因為控制不住脾氣(腦子有點短路,受強迫症影響,很容易衝動。)和我哥發生了很大的爭執,也讓母親左右為難,她有多難,我知道。為了更深入瞭解它,我接連又讀了幾本書,同時在網上搜索看了很多關於強迫症的文章。多年來與這些疾病同行,我明白要想擺脫,首先必須瞭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瞭解了它才能適應,才能更好相處。那段時間,工作中剛好出現了一個同事(現在看來是我生命中一個特別的人),同在一個值上班,我言行還像過往,但他很包容,也願意接納我。我低落消沉的時候,他會主動和我說話,提興趣(雖然做這個是為了讓我精神些看盤做事,但卻強迫著我精神了起來,話了多了起來,和大家互動也多了起來,一點點融入那個環境,也被大家接受,於是一天天自信了起來,慢慢的也打開自己,好幾年了,第一次有了很好的一個狀態,看到了生活中很多積極正向的東西,終於不再都是陰霾,原來也還有曙光,再往後,每當再陷入陰霾,我就去回想那段,那段自信很好狀態的自己,慢慢的,一天比一天好。那段時間全能值班的考試也進行的很順利。)

狀態雖然是好了很多,但很長一段時間下來,感覺還是和他們常人有很大差距,還是敏感焦慮,只是在那幾個人的小團隊裡感覺好,面對別的人還是不行,對領導迴避的還是很厲害。職場幾年,無論出處在哪個環境哪個團隊,我總是不經意間就成了那個最邊緣性的人,自覺卑微渺小,沒有存在感。

在武漢培訓期間,我參與的歌唱選拔,演講比賽,甚至在同學面前的自我介紹,都是不自禁的避開了別人的眼睛,不敢不會正確自信的表現表達自己,但事後又不甘心,覺得自己不至於如此,這種衝突的心理好多年都讓我很痛苦。需要表達表現的時候太自卑,畏畏縮縮,錯過了機會,不甘心又總是讓自己強裝出好的一面,時間長了,就演變成了強迫症,強迫症又加重了很多表現。其實,幾年以後,我才意識到自己之所以會有這種痛苦,病情一再反覆加重,以至於演變成社恐,強迫症,真的是我太好高騖遠,總是盲目攀比,想要得到些能力之外的。看著別人優秀好的東西,自己也想要有,並沒有正確的認識接納真實的自己,一味追求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壓力太大,焦慮太過,所以病情總反覆,總演變,最後直至強迫症很嚴重的地步。​​​

多少次意識到嘴多惹的禍,卻還是控制不住的說。連最親近的人也能反感動怒,真的該停下了。 ​​​為什麼總感覺有人在針對我,一有變化,總感覺會被特殊區別惡意對待。總覺自己會是別人陰謀論下的犧牲者,也因此疑神疑鬼,焦慮恐慌。無法打心眼裡相信別人,總感覺話裡有話,而且都好像會對自己不利。以後千萬守住自己的嘴吧。 ​​​昨天中班整體狀態不好,工作和身體,眼下最首要的。遠離網絡社交圈,把身邊的先維護好,一點點挽回形象 ​​​。

這倆天狀態一直不好,睡不著,思維很混亂。24號中午沒睡著,晚上夜班前也一直睡不著。在微信家人群裡,說多了話,可能連姐夫們都不高興了,言語間帶了網絡詞語的映射。瞬間情緒到了低點,雖說今年一直處在網絡暴力的環境中,但竟沒想到連自己唯有的兄弟姐妹間都出現了攻擊。哎,自己的一顆真心卻輸給了複雜的俗世人心。人心太複雜了,兄妹間沒什麼,牽扯到姐夫些,就複雜了,各懷心思。以後群處一定要守嘴,不能太自我。

2017年春節返回電廠,在沒和我哥談妥他女兒上學的事,只能把孩子送回給二姐。這進一步將矛盾激化,我哥肯定更恨我了。在平鄉給我爸找了一份在麵粉廠上班的工作。從我媽嘴裡聽得老家我那些叔伯嬸的風言風語,我讓我爸和我一起還房貸。這裡提到房子的事,這是一個極大的謊言,在我這是一個善意又迫不得已編出的。正月裡和我哥因為孩子的事鬧得很兇,走時把孩子帶平鄉,但最後又送回到我二姐家。他不給提供上學的花費,一心想把孩子全權讓我負責。有病在身,本就讓我壓力夠大,加之和他之間的一些問題,我崩潰的狀態。又怕他鬧事,只能找出一個合理不負責他孩子上學花費方面的理由,於是買房子的事就出現了。這個謊話只我、老婆、我媽三人知道,一年多的時間為了圓這個謊,我們和很多想了解相關信息的親戚朋友敷衍含混著又說了很多謊。甚至於母親到死也為我守住了這個秘密,她知道戳漏這個謊會帶來的一系列效應,裡面牽涉了一些人和事,而且都是家庭裡的敏感點。母親離開的那一晚,我哭的撕心裂肺,其中也想到了這件事,想到了母親為了我的難。當然我也後悔自己這個彌天大謊,為園它,我甚至提心吊膽,有意不讓一些人走在一起,怕說漏。唉,我多可憐,我多難,只有我自己知道。

17年12月和同事的打架,外人看來是我較真,實際上還是被躁鬱症左右,情緒和情感表達都不對,讓別人無所適從(16年春節和我哥三言不對倆語吵起來,就是因為這個,那時我並不知道。事後我一直在自責為什麼自己情緒會爆發的那麼快,感覺是自己本性卻又覺得不完全是,悔恨的很痛苦。我哥那脾氣我當時是知道的,我知道自己要姿態低點壓著性子和他好好談,可話還沒怎麼說,我先脾氣急了,也就有了之後一系列的刁難。)。我本心沒那麼急切,但表達卻有些激烈,讓人誤以為是指責或過不去,因此有了後續的打架事件(這個時候依然不知道雙向情感障礙這個病,也是自責自己當時為什麼情緒會激烈,言詞會急切,其實心裡並不是,也和對方沒任何不對,因為也沒交流交到,所以根本不至於。)。後續事情處理中我的種種不正常表現,也是思維和常人有差。事情過後,狀態好思維清晰時回想,當時很多都說和做的不當,把事情變得很被動。

這病怎麼這麼耗人,一個人,不能正確表達情感,他幾乎就不能和人建立正確友好的關係,所到之處人皆厭棄唾罵刁難,存在的邊緣且卑微,他有多難多可憐,用盡全部的知識去慰藉安撫平衡自己的痛(要不這樣,他不知還有什麼活著的理由。),誰能體會。一個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他就只能如此邊緣卑微的苟活嗎?我活著,想重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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