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夢‖木屋,我在夢你

夢中的家園

我的心靈嚮往著這樣一處居室:靠山、傍海、臨野。這是一處人居住的屋宇嗎?

荷夢‖木屋,我在夢你

我想起了王維可以“ 行到水窮處, 坐看雲起時”的輞川別墅;想起了柳宗元“不與培堘為類”的西山;想起了劉禹錫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的陋室;想起了陶淵明“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的田園;想起了臺灣作家李樂薇“山如眉黛,小屋恰似眉梢的痣一點”的空中樓閣。歷代文人都在積極用世的儒家思想指導下求取有為,但在現實碰壁後,又通過道家無為的思想指引,回到自然。在生命不能求得轟轟烈烈之時,尋個寧靜、諧和的心鄉。於是,他們筆下的文字儘管表達不同,但最終都在壓抑面前,選擇了山水,以此作為心靈的棲息地。

我在古典文化的浸淫中,受到儒道兩家思想的影響。我也經常向往有這樣的一處精神家園:一座木屋,清風徐徐,鳥鳴聲聲。晴時與太陽、月亮相伴;陰時與微雨、水波相隨。我臨窗而坐,探頭外面的世界,把天地、山川讀成一首有節律的大詩。

這麼個美麗的心靈歸宿地,還真讓我找到了。那一年,我一家三口,放下每人手頭上繁重的工作、學習的任務,尋尋覓覓來到了沙巴。

遊沙巴別墅區木屋,是一個自費的項目。我起初顫顫兢兢,跟一定要到這裡來的丈夫鬧了好一會彆扭。危險呀,一個無牌照的船伕,開著一艘噠噠響的窄船,在沒有救生圈,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況下,就一聲不哼地把我們的生命權轉移到了他手上。我們的人生安危,在這一刻,全由他在掌控。心中無底呀,左邊是痴情的丈夫,右邊是天真的女兒,前面是茫茫的大海。一陣大風吹來,是否會把這載了七人的小船打翻?我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絕美景色,異樣的碧藍的天空,漸漸開闊的博大海面,還有小船引領我們闢開的神奇的世界。等我慢慢有心情賞景時,船靠岸了,我們走進了一個小島,島上全是木屋裝點的異象。

我莫名其妙地感動起來。突然就想起了王安石《遊褒褒禪山記》中的文字:“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我非有志者,我丈夫才是。但這個意外在我面前闖開的世界,我細細想來就是我一生都在追尋的人生夢境。

鳥是非來不可的,看附近的那座山,山上的那片蒼翠;大魚也一定藏在海深處,看水中央海域的浩瀚,碧綠,我是魚兒我也願意躲在這裡。那麼還差什麼,什麼也不差了。我就生活在這裡,等到日上三竿,我慵懶地起床,我起來第一個動作就是要打開門,對著大海喊:“海,我來了!讓我釋懷,忘記現實的煩憂;小屋,我來了,你是否一直在等待心靈的主人?”

荷夢‖木屋,我在夢你

幻想過後,我靠在欄杆旁,呆呆地出神。我這一刻有想逃的感覺。就讓我永遠不要離開這座木屋,讓塵世的瑣事永遠不要來找我。我閒時還可以與孔子對話,在莊周的恣意文字裡徜徉,學學莊子的超脫。

但我還是無奈地離開了那座木屋,我仍在為餬口拼搏著,心靈的腳步一刻不停,但那木屋卻彷彿變成了一個幻化的點,有時清晰,有時模糊。當我在人世感覺傷痕累累時,木屋的門乍然打開,裡面燈火通紅。當我在孤寂的夜晚,回首前塵,木屋也傳來寧靜的音樂。

但那木屋是少有機會能回去了,我一生只能在仰望木屋。

現實中,很多人也回不去。木屋一定在夜裡伴著寒星祭奠塵世一顆顆不能放下現實包袱的魂靈。

木屋,我在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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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徐向東

◆二審:彭曉劍

◆三審:嶽才瑛

◆素材來源:中山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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