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被迫娶回體重200斤的娘子,休了她後,卻立刻後悔了

小說:他被迫娶回體重200斤的娘子,休了她後,卻立刻後悔了

作者:夕拾

引子、

林中剛剛發生過一場大戰。

殺氣還未退散,半空漂浮的落葉猶自扯動人的神經,血腥味若隱若現。

男子一身明豔豔的紅衣,頭髮一絲不亂地束在腦後,五官極佳。雖然剛才歷經一場大劫,手頭也沾了點血,但是整體形象卻沒受半分影響,依然流光溢彩。他懷中抱了一血跡淋淋的綠衣男子,看上去頗似命不久矣的模樣。喉嚨裡的氣順了上刻不見下刻,雙目圓睜著,彷彿在這個世上還有未完成的夢想,死撐著不肯閤眼。抱住他的男子雖然沒有豐富的面部表情,但是額頭的青筋時有爆出,不難看出他此際內心的煎熬。

良久,他喉頭一聲哽咽,對已經奄奄一息的懷中男子道:“兄弟,你說你在世間還有什麼心願,我替你去完成!”

綠衣男子的喉頭滾動了一下,說話彷彿都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有些斷續:“我只有……一個……一個遺願:家有胞姐,年過二十五還未……未出嫁,我想給她尋個好的夫家,能有一生照應。”

說著,雙手微微握緊他的,緩緩道:“我……我希望……你能娶她!還有,不要……不要……讓她得知我去世的消息……”

眼見得他瞳孔中的光芒逐漸擴散,但又有什麼未了心事一樣,始終不肯閤眼。紅衣男子一咬牙,點頭承諾:“好,我娶她!”

話音方落,懷中人的雙手垂了下去,眼睛慢慢闔上了。

1、

曲折的名字是他師父曲昀取的。取得跟他師姐曲彎彎的一樣飽含了濃濃的寄望,盼著他能有個波瀾壯闊的人生。

他是他師父的關門弟子,在師姐嫁出後才從市井裡撿的徒弟,將就著希望他能把藥聖一脈的聖輝繼續發揚下去。不過,他跟她師姐顯然是截然相反的性格。他師姐在選擇繼承家師絕學時,自動避過了武力這一塊,將藥理醫術鑽研得極有造詣。而他呢,藥術始終是個半吊子,幾年下來,拳腳功夫倒是大有長進,有意向武林盟主這一寶座發展。

他的願望並不是做一個普濟蒼生的藥聖,而是做一個劫富濟貧的俠盜。雖然兩者有些差別,但他覺得本質上都是差不多的。因而多次向師父提出抗議,要她再去找一個接班人,但都被無情駁回。完了,還要罰他在小藥廬中背醫書。

對於他師父說的很多大道理,他往往都是嘴邊應承著,心中卻嗤之以鼻。然而,直到今天,他才曉得自己師父的利害之處。至少在取名一事上就一針見血。曲折,呵呵,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可不止曲折了。

剛死了最鐵的兄弟沒幾天,遵照他的遺願去了他家,打算迎娶他那年過二十五都還沒出嫁的姐姐。

在來的路上,他也尋思過是何原因導致陳天驕的姐姐到了這個年紀,還未出嫁。在少年時期也見過她兩回,都是怯怯地躲在陳天驕的身後,雖然模樣可人,但彷彿怕光似的。總是用一雙烏亮的眸子偷偷地打量他。

陳天驕與他一樣,身世悽苦,自幼與胞姐相依為命。小小年紀,便混跡市井,也做了不少雞鳴狗盜之事。只不過後來他被藥聖看上,從而抓去做了接班人。尋日裡與陳天驕見面,也差不多都是在藥廬那邊了。

至於他的那位姐姐,他實在是有些不明白她為何到現在還沒出嫁……

莫非是毀容了?落了殘疾半身不遂了?還是受了情傷被拋棄了?

跟著記憶饒了大半個穎城,找到一個巷子的旮旯處,已經在心中做了最壞打算的曲折還是沒有想到——

陳家小院裡坐了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在洗衣服。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院門,打探半響都不見屋中的其他人,目光不得已只得撤了回來,定在不遠處的那道奮力搗衣的宏大身影上。看了半響,腦中一個念頭劈過,只感覺目光都要開始顫抖了,聲音裡帶了點不可察覺的哆嗦:“請問,你是陳月妤嗎?”

眼見得那女子緩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極為費力地站起了身,轉過頭來。眼中溜過一抹嬌羞之色,連臉頰都泛紅了,定定盯著木門口的男子:“你是……”

猶疑著道出了他的名字:“曲折?”

門口一身大紅衣的男子又打量了院中這道目測至少上了一百公斤的身影多眼,心中的某些事情塵埃落定,剛想轉身離開時,兄弟臨終前的那番話響在耳邊。他是為了幫自己擋暗器才死的,我既然答應了他的遺願,就不能出爾反爾。

只是,這穎城中人誰不知道我曲折是個愛美之人啊!曾經一起去逛窯子時,姑娘只要長了一點瑕疵,我都不大願意接受。可是哪知而今蒼天捉弄,他這姐姐被歲月這把刀凌殘成此番模樣,卻叫我娶她回去!

兄弟,你太會捉弄人了!

他心中已是淚如雨下,但又念及對方剛失去唯一的弟弟,也著實可憐,遂努力牽出一線笑容:“我……我有一個事想同你說……”

那女子怔了一下,臉上的嬌雲又浮起,卻不敢看他,只是低頭不停地搓著衣角,應了一個字:“恩。”

曲折發誓,這句話一定是自己生平說過的最虛偽的話:“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我其實喜歡你很久了……”

眼見得對方的瞳孔驟然放大,裡面有更多彩霞般的色彩,整個圓滾滾的臉上都跟火燒了一樣,半晌才低聲回答:“我願意。”

2、

自從把陳月妤娶回家後,曲折過上了一種與酒為生的日子。甚至他有時候都希望,當初在林中,被暗器射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對於陳天驕的那次捨命相救,他反而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幽怨感。他自己長得不賴,生平就喜歡美的東西,雖然個頭矮了點,但放出去也算是一個花美男。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娶一個自己的不愛的女子回家,而且現實之慘烈,讓他連慢慢培養導致日久生情的希望都渺茫。

成親那天,他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只是請了自己師父的一家人過來湊合著喝了頓酒。師父見了陳月妤倒是沒說什麼,飯過之後拉著他聊了一回心,問他是不是甘心情願取的人家姑娘?

此際,陳天驕臨死前的那張臉又放大在了眼前,他一咬牙,點頭說了聲:“是。”

師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掃視他兩眼,“小子,既然是自己娶了人家姑娘就要好好珍惜。若是你以後敢欺負她,師父可不會饒你!”

他能把自己娶妻是為了圓兄弟遺願的事情說出來嗎?

而且陳月妤初為人婦,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就算再狠心,也不忍撕碎她這一刻的夢境。告訴她她的弟弟已經去世,而自己娶她也不過是為了她弟弟的遺願。而且她作為他的妻子,除了體胖之外其餘一切是真的沒話說。

新婚之夜,他借酒消愁喝得有些不省人事了,還是她給扶上的床。一大早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她伏在房中的桌案上睡著了,待她醒來時問她為什麼不睡床上。她撓了撓頭,笑得一臉嬌憨說:“床小,怕壓到你!”

她生了一雙玲瓏秀手,做出來的東西,不論是食材還是衣服,都極為好看。而且重點是,合他的心意。

尤其有一回,她捧了一套大紅衣遞到他的面前,問:“相公,你試試,喜歡嗎?”

顏色是他平日裡穿的,布匹的材料上佳,摸在手上極為柔滑。拿起來試穿時更覺驚異,竟然出乎意料的合身,簡直比裁縫鋪裡那些量身定做的還要好。他知道她尋日裡閒在家中一雙手停不下來,甚至無事的時候,還自翻醫書替人看病,把他這個不稱職的藥聖給補過了不少。

自從她嫁到藥廬來,這灰沉破敗的小廬裡彷彿換了一番景象,門庭翻新,道邊籬上種了不少花草,四季不敗地開著,鮮妍明麗。廬裡的藥味被花香掩蓋,令人聞著心朗氣清,也多了些生氣和活力。

平日裡只要他一回家了,還沒坐下來,一杯熱茶就倒到了手邊。她知道他愛喝清茶,茶葉要茶樹上每年初長得第一胚,而且還不能過三個夜晚,要極嫩極嫩的那種。這些都是她親自上山採摘的,有時候趕不上了,都是整夜守在山間。

他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待自己那麼好,嫁過來之後彷彿就是了,讓他以為天底下的妻子都該如此,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隨著成親的時間一久,面對著這道肥胖的身影,他的情緒變得更加微妙而複雜。

他始終都無法對這樣一個人心動起來!

在沒娶她之前,他在穎城有個老相好,是一個大戶家的二小姐,叫玉沙。生得玲瓏秀氣,纖腰水膚,跟她天差地別。

他也不知道自己愛不愛那個人,但是能肯定的是,不會同她陳月妤一樣,讓自己產生不快的情緒。她搬著簸箕出去曬茶葉的樣子,幾乎擠滿了整個門框。挑著水回來時,進院門口還要將水桶放下,才能提了勉強擠進來。

她的樣子是那樣的笨拙,又顯得極為可笑。

走去街上時,他好幾次都發現,有不少人在戲弄她。然而,她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只是咬著唇一語不發,努力忍住淚水。當然,他從不跟她一齊上街,這些也只是無意中發現的。穎城中流言竄街,都說這一任藥聖好重的口味,娶了一個大象似的女人在家。不僅年紀比他大,體重還遠遠蓋過他,真是品味犀利啊!

聽到這些的他心情更加煩亂,回去之後便同自己的妻子說,讓她以後少上街去。一張毒舌也偏不饒人,末了還要辛辣地諷刺一句:“你這兩百多斤的虎軀一上街,造成人流堵塞怎麼辦?”

在一起生活得越久,他便越不懂得隱藏,有時候她一過身邊開口就是一句:“你來幹什麼,把我的光都遮住了。”

此類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也沒顧及到她陣紅陣白的臉色,一手接過她遞來的茶,便喝起來。

曲折這段日子變得有些放縱。

整日流連穎城的煙花柳巷,閒時也會跑去玉家找自己的老相好,乾柴烈火燃燒一陣過後。他枕在玉沙的腿上,感慨著自己的妻子至少應該是這番模樣,決不能像她陳月妤般巍峨壯觀。

玉沙的細指慢慢拂過他的額頭,嘴角一聲嬌笑,“曲郎,你成天守在我這裡,不怕你家的那隻大象過來興師問罪嗎?”

一提起她都有股說不出的煩躁感,曲折握住在臉上流連的那隻柔荑,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治不住她?”

他定然盯她半晌,才做回覆:“只要你想去,我現在便可以帶你去藥廬。你要不先去適應適應?”

算一算,自己的丈夫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回來了。他總是行蹤不定的,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藥廬前。陳月妤坐在凳子上,面對著一桌子的精緻食物,卻無心下筷子。對面放了一副碗筷,卻沒有那個人。

他或許又跑了哪個館子裡喝酒去了吧!她有些失神地想。

院門口那邊傳來的一道聲音驚醒了她,她下意識地丟下筷子,起身剛出門的時候,卻驚住了。院門口的桂花樹旁,她的丈夫一身紅衣灼灼,身後牽了個玉瓷似的美人兒,身影纖麗,面容澹靜。

轉眼,兩人已到了門前五步之外的距離,她看到他不耐煩地做著介紹:“這是玉沙,不久之後我會娶她回來的,以後就是你妹妹了!”

那個白衣美人柳腰微微擺了擺,掩著嘴竊笑,越過房門的時候,她聽到她說了句:“曲郎你也真的是不挑食,大象都咽得下!”

她怔在原地,唇咬得發白,許久都沒有吭聲。

曲折把那白衣美人帶回家後,並未待多久,又奔去了穎城。而這個叫玉沙的女子似乎對這座小藥廬頗有興致,主動留下來與她同住。其實這幾天,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她知道丈夫不愛自己,但想著真誠所致金石為開,只要用心對他,他總有一天會察覺得到的。就算生不出愛的情感來,或許也能轉為親情,以這樣有些畸形的方式守在一起。她也知道他或許在外面會有女人,但她不曾想過他會這樣堂而皇之地把女人帶回來。

兩人成親已經兩年了,但他從未碰過她,這不是愛情。甚至,連婚姻都算不上。一直以來,只有她一人固守著。

玉沙跟她生活在一起倒也算是和睦,平常見她忙活也會過來搭把手。雖然她這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做出的事情總無異於幫倒忙。

梅雨季節來臨的時候,天空彷彿被閃了一個洞,沒完沒了地漏個不停。藥廬幾經風雪,總有些壞了的地方,滴答地漏著水。一大早玉沙就在‘啊湫’‘啊湫’地摸著鼻子,吃早飯的時候隱約抱怨出了一句:“這房子漏雨,都滴我床上去了!”

她聽了後,沒有出聲。

下午,雨勢稍微減了一些,只搖曳出幾根蛛網般的細絲。她搬了梯子在玉沙住的小屋前,準備上房去修葺一番。以往的家務事雖然是她承包的,但是長這麼大,她確實是第一次上房修屋頂。瘦弱的梯子載著她顯得搖搖欲墜,她每往上爬一步便要顫抖一下,生怕滑下去。剛爬上屋頂,正匍匐著緩緩地往前蠕動的時候,哪知身後的梯子沒有搭穩,竟然往一邊倒了下去。

還伸在屋頂外面的雙腳被這股力一拖,本來就心有惴惴的她,如同驚弓之鳥,跟著往下面跌了去。

4、

曲折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己的妻子不自量力爬上房頂,彷彿是要去修屋瓦的樣子。顫顫巍巍的,如同一條巨大的蟲類。人才剛上去,卻被那沒搭穩的梯子給帶了下來,一聲慘叫滑破天際。

他來不及想別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心中湧起了一股急意,又有些懊惱,飛身過去,一把接住了那道下落的身影。

然後,他的臉色成了豬肝色,聞得手腕咔噠一響,劇痛傳來。這豬肝色,又轉為鐵青,望著懷中目瞪口呆的妻子,無比複雜。

他覺得自己的雙手,是廢了!

陳月妤從他懷中站起,面色一紅,結結巴巴道:“你……你沒事吧?”

言畢,正準備去摸他僵硬在半空的雙手,被他叫住,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你這樣的體重是要留了來過年嗎?”吼完僵著雙手,也不顧一邊她死白的臉色,轉身進了房。

後來,玉沙在給他的手鬆綁帶時說了一句:“我覺得你待你妻子還是挺好的。那天你去救她的時候我看到了,是真有些緊張呢……”

他不耐煩地打斷她,冷笑一聲:“怎麼可能?她要什麼沒什麼,哪點比得過你小玉兒!”

笑話,他曲折可是出了名的愛美的人,會對一個體重一百公斤的龐然大物動心?笑話!就算她陳月妤有千般好,只要外貌這關不過,也不會是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以往,他也有過休妻的衝動,想把當年娶她的真相告訴她。但是每每看到她笨拙的身影,總是無怨無悔地忙碌著,為這個所謂的家在付出。口邊的話一瞬間凝住,無法說出,只能告訴自己等再過一段時間,讓她留在藥廬裡也不算什麼壞事。

這段日子她彷彿也知道自己‘錯’了,每天只是默默地把飯菜做好,給他熬了藥,讓玉沙送過來。

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兩人,竟然也能做到彼此不見。

梅雨季節終於過去,酷熱的風偕同烈日步向人間,彷彿要炙烤一切。

曲折最近出門得少,有一個問題煩擾著他。玉沙對兩人的這種不明不白的關係已經發出了抗議,想要他給個名分。這本來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他之前有過那個將她娶回家做妾室的心。但是最近她又撒著嬌提出了新的條件:要做正室。

之前的那個難題又彈到了腦海: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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