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園裡的好男風

中國漢以前“狎暱孌童”僅為君王貴族的特殊癖好,但到了魏晉南北朝,此風漸漸普及於士大夫及社會民眾,並且多有歌詠之詞。至唐朝與五代期間,男色之風漸衰,但至宋朝又興盛起來,男子公然為娼,聚集於風月作坊,招攬生意。元代男色之風又衰,到明清時期又復盛,尤其是清代,盛行“私寓”制度,官吏富商蓄養相公成風。這些大戶人家買來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供主人賞玩,稱男風,小孩被稱為相公或象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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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有名的鄧通董賢張放,是史書上明確記載過被皇帝嘿嘿過的。漢朝皇帝總共才二十多個,記載有男寵的就足足有十個。要知道,人類的學習能力還是真的很強的。有這樣一個朝代在前面,並且是起帶頭作用的皇帝,你不搞都不好意思。

到了曹雪芹時代,這種風氣在曹公的《紅樓夢》裡有大量的體現,就從寶玉捱打來說吧,寶玉捱打的兩個原因,一個是荒疏學業,淫辱母婢,一個是流蕩優伶,表贈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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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流蕩優伶呢?說白了,就是說寶玉跟戲子打的火熱,常來常往,關係匪淺。我們知道,寶玉對男女之事是早就被警幻仙子教化了的,應該說他早已熟諳男女之事,從曹公寫寶玉在夢中與警幻之妹可卿雲雨,醒來之後與襲人云雨等事,我們可知,寶玉早解男女之事。

不僅如此,在秦可卿之弟秦鍾出現後,我們看到了寶玉的另一面,即他對男性的興趣,後面入學堂,曹公毫不隱諱地寫出了學堂之亂,也正是通過學堂之亂,寫出了賈府子孫的一代不如一代,暗示了賈府必然敗落的結局。

學堂亂到什麼程度呢?代課教師是賈瑞,專門吃請薛蟠等富家公子,且後文調戲王熙鳳,算是一個生活作風有問題的老師;薛蟠有龍陽之好,先後包養金榮、香憐、玉愛等人,而寶玉、秦鍾則與香憐、玉愛眉來眼去,可以說,整個學堂,沒幾個用心讀書之人,這裡不過是為富家公子提供了幹見不得人之事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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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鍾死後,寶玉日日思慕,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元春省親之後,他遇到了又一個讓他動情的男子,此人名琪官,寶玉早聞其名,只未得一見,當去馮紫英府上赴宴遇到蔣玉菡並知道蔣玉菡即是琪官的時候,寶玉激動的直跺腳(不覺欣然跌足),然後就是趕緊解下玉玦扇墜贈給了蔣玉菡,以表情誼。

我們看,寶玉與蔣玉菡第一次遇見,是在馮紫英府上,且是寶玉主動靠近蔣玉菡,他見到蔣玉菡的反應是:寶玉見他嫵媚溫柔,心中十分留戀,便緊緊地攥著他的手。二人才不過第一次見面,什麼讓寶玉如此留戀,如此忘形地緊緊地攥著一個同性戲子的手呢?他會否在蔣玉菡的臉上看到了秦鐘的影子呢?

寶玉見秦鐘的時候什麼反應呢?寶玉自忖道:“天下竟有這等人物!如今看來,我竟成了泥豬癩狗了。”又說秦鍾怯怯羞羞,有女兒之態,而蔣玉菡在寶玉眼裡則是“嫵媚溫柔”,這是形容女子面容的詞,可見蔣玉菡與秦鍾卻有相似之處,即二人都有女態或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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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往前看,寶玉本人是什麼樣的形容呢?黛玉眼中說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說他面如糰粉,唇似施脂,從這個描寫我們知道,寶玉一樣也是有脂粉氣的男子,由此可知,寶玉真正喜歡的也許不是男人,更不是很多人以為的雙性戀,他只是在尋找自己的同類,尋找和自己氣息相投的人。

從這方面看,在大觀園裡基友們中,寶玉是一個不同於諸如薛蟠之流的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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