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見聞之三:廣濟橋“十八梭船廿四州”並沒有24,民謠出錯了嗎

到廣不到潮,枉費走一遭;到潮不到橋,白白走一場。

“潮”是指潮州,“橋”是指廣濟橋,可見廣濟橋在潮州的超然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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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濟橋

充滿傳說色彩的廣濟橋

提及廣濟橋,每個潮州人都能說一番。關於這座橋的說法太多太多,使得古橋充滿了傳奇的色彩,孰真孰假,千年之後的我們又怎能知曉,但我也依然願意相信那些美麗又動人的傳說。

廣濟橋也叫“湘子橋”,相比起其他跨江橋樑,造型實在獨特,由東西兩段共有24座橋墩,每座橋墩之上都是一座涼亭,中間十八艘梭船連接著東西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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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艘梭船建起的浮橋,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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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橋

傳說當年韓愈邀廣濟和尚和侄子韓湘子(八仙之一)共同修橋。誰料修到中途石料不足,韓湘子便求助好友何仙姑,何仙姑將蓮花八仙瓣拋向江裡化成十八條船連接起來。當地人為紀念這件事,便把橋稱作“湘子橋”。

當然這只是傳說,“一半是橋一半是浮橋”的原因,是南宋時期的造橋技術還不先進,考慮到通航與排洪的需要,就將中間的位置用船隻組成浮橋,每日定時開啟關閉,這就是世界上最早最原始的啟閉式橋樑,見證了潮州人先祖建設橋樑的智慧、設計與技術。

這種啟閉方式依然沿用至今,每天清晨梭船聚集連接東西,傍晚梭船撤離恢復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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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梭船廿四洲”,民謠出錯了?

潮州湘橋好風流,十八梭船廿四洲。

廿四樓臺廿四樣,二隻鉎牛一隻溜。

關於廣濟橋的潮汕俗語太多了,被傳頌得最多的就是這一曲。

“洲”是指橋墩,江中綠洲的意思。如果大家認真數一數,橋墩共有21座,加上東西兩岸那便是23座,為何家喻戶曉的民謠中口口聲聲唱著“廿四”,24呢?難道民謠出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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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墩上的涼亭

這個要從潮州人對數字的喜好說起。

潮語有俗語叫“三腳椅子不知擺”,意思是意識不到潛伏著的危機。另外人們常說到“三角眼”、“三角六耳”、“三角戀”等都是一些貶義詞。潮州人雖對單數並不抗拒,但是對“三”這個數字特別不喜愛。

“四”卻是吉利詞,因為二為一雙,或者一對,四是二的兩倍,解釋起來就是成雙成對。潮汕人交往之中所帶的手信一般都會是四件,比如四個蘋果,四個潮州柑,四包糖等,藉助“四”來表達情懷,以達到世世(四四)代代交往好下去。

因此,潮州人便把這23座橋墩說成了“24”,寓意潮州也是世世(四四)代代一直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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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濟橋

二隻鉎牛一隻溜,到底溜哪裡去了?

雍正在位年間命人在韓江之上鑄造兩隻大鐵牛,就是鉎牛,牛頭刻有“鎮橋御水”四字,分立浮橋的東西,意在鎮水。那為何是牛而不是其他動物呢?

因為牛在地支為醜,在八卦為艮(gen),在五行為土,古人認為“醜艮土止水”,故鑄牛用於鎮水最適合不過。

後在道光年間一場洪災,鉎牛沒有鎮住洪峰,且東橋頭那隻還被滾滾的洪水沖走了,災後多番打撈未果,於是當地就有了“二隻鉎牛一隻溜”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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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溜走的那一頭鉎牛,最終在2000年韓江上游的梅縣的河底被找到了,至今也保存在當地。為何鐵牛會溯流而上到韓江的上游呢?

因為鐵牛本身重量很大,落水後就沉於河底,河水並不能把它衝至下游。相反水流會慢慢沖刷掉鐵牛逆著水流一面的泥沙,經過一段時間後當泥沙被沖刷走,鐵牛就會逆流往後倒,日而復始,經過幾百年的時間,鐵牛不斷翻身,且緩慢地逆流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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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里長橋一里市”,如今卻不見門庭若市

湘子橋的修建並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經歷了多朝大大小小不斷的維修、加建、鞏固才有今時今日的美景,也從側面看出來這條橋這麼多年來對當地是何其重要。

天剛破曉,江霧尚未散盡,橋上已是人語亂魚床了。待到晨曦初露,橋上店鋪爭先開啟,茶亭酒肆,各色旗幡迎風招展,登橋者抱布貿絲、問卦占卜,摩肩接踵,車水馬龍……

在潮州的典籍中對廣濟橋的熱鬧非凡刻畫地栩栩如生,所謂“一里長橋一里市”就是這般景象。

如今在廣濟橋的東邊,還保留著幾個店鋪,用於展示手拉壺、潮繡、木雕等當地的非遺文化傳承,雖說也可以購買心頭好,但這與門庭若市四字相差甚遠,廣濟橋只保留這欣賞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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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遺傳承手拉壺

即便如此,廣濟橋依然承載在潮州值得傳頌的故事,值得驕傲的歷史。

我慢走在湘子橋中,腳下是的滾滾韓江,橋東臨筆架山,西接東門鬧市,南眺鳳凰洲,北仰金城山,這般迷人的景色,讓我又想起了“到廣不到潮,枉費走一遭;到潮不到橋,白白走一場”的俗語,說得沒錯,廣濟橋確實是潮州的一張名片,不僅僅該留影,更值得花點時間感受古橋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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