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王攀 王祥龍 攝影報道
新冠肺炎疫情的陰霾正在逐漸散去，人們的生產生活也正逐步回到正軌。4月中旬，四川省德陽市中江縣龍臺鎮的集鎮上，脫貧戶陳斌的農資店早已恢復經營。雖然已經脫貧，但他想通過自己的勤勞，去創造未來更好的生活。
曾經，陳斌在十五歲外出打工時，不幸炸掉了自己的左手，落下三級殘疾。汶川特大地震後一年，眼疾奪去了女兒10歲的生命。從此，這個家庭負債累累。
但是，陳斌沒有失去信心。被識別為建檔立卡貧困戶後，兒子上學“三免一補”、危房改造補助……各項政策讓陳斌一家減少了支出、改善了住房。靠著鼓勵扶持和自身的勤奮，陳斌又通過經營農資店、種鄰居撂荒的土地、發展養殖、倒賣糧食和玉米芯等，實現了脫貧。
十多歲到煤礦打工 左手被炸斷
1989年，陳斌還只有15歲，他便沒有繼續上學了。因為想掙錢，他和一位兄弟來到河北省的一傢俬人煤礦幹活。
“我兩弟兄年輕些，就喊先做些輕鬆的，就去裝雷管、裝炮。其他老一點的工人就打眼子。”陳斌對那次受傷依然記憶猶新，10月13日那天早上6點多，他便下到礦井裡面。在裝好雷管、炸藥後，一不小心就爆炸了。發生這次事故時，距離陳斌到煤礦做工，剛好過去了一週。
“人很清醒，只聽到聲音、看到灰塵，其他啥都看不到。那時候，根本也不曉得痛。後來，我哥他就說，‘兄弟，你的手都沒有了。’我一看，當真沒有了，我們才開始往外面跑。”陳斌回憶，後來，他被送到醫院進行了手術。
回到老家後，一名村幹部資助了陳斌5元錢生活費，讓他到鄉鎮上參加評定殘疾人等級的會議。後來，陳斌被評定為三級殘疾。
眼疾奪去女兒10歲的生命 家裡負債累累
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後的兩三天，陳斌的女兒在上學途中，被小夥伴牽拉桑樹枝反彈後，打傷了眼睛。“我們找醫生看，他說點一點眼藥水就好了。”陳斌說，“當時那幾天，女兒說好了，不痛了。”
但令陳斌沒有想到的是，一週後，女兒的病情加重了。“我們到醫院去檢查，醫生說糟了，眼睛已經化膿了。”陳斌帶著家裡僅有的兩三千元存款和向兄弟姊妹借來的兩三千元，來到四川省人民醫院治療。但是，女兒的眼睛也一直沒能治好。一年後，女兒的眼睛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陳斌向親戚朋友借錢，又帶著女兒到德陽一家醫院求醫。在進行了各種檢查後，醫生告訴陳斌，他女兒的眼中有一顆腫瘤。“那一下，我簡直不好說。”至今，陳斌仍不願回憶當時的情景。後來，醫院通知陳斌，他的女兒最多隻剩下兩三月時間了。
這個結果，讓陳斌傷心欲絕又十分無奈。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儘可能地滿足女兒提出的一切要求。2009年的5月，眼疾奪走了女兒年僅10歲的生命。
為女兒治病，陳斌前後花了將近2萬塊錢。“那時候家裡收入低得很，就只靠種點莊稼，一年連餵豬、種莊稼，毛收入可能就四五千塊錢。”為了給女兒看病四處借錢，陳斌家已負債累累。
扶貧政策減輕家庭壓力 幹部和家人鼓勵經營農資店
2014年，陳斌一家被精準識別為建檔立卡貧困戶。“各項政策該享受的基本都享受到了。”陳斌舉例說，自己小兒子上學“三免一補”，減少了家裡的開銷；享受危房改造補助款1萬元後，他家又修繕了房屋。
但光靠扶貧政策，是不能致富的，陳斌開始在心中謀劃開一家農資店。但仔細一想，他又疑慮重重。“主要是沒有資金，那時候窮到一分錢都沒有。租房子要錢，進貨也要錢。自己口才又不得行，不懂做生意。”陳斌說，村幹部鼓勵他貸款解決啟動資金的問題。同時，他的妻子也支持他去做一門生意。多方的鼓勵支持，漸漸打消了陳斌心中的顧慮。
苦於貸款需要擔保人，加之陳斌又擔心生意失敗，給擔保人帶來麻煩，沒有啟動資金的難題再次擺在面前。這時，陳斌的兄弟姊妹再次向他伸出援手，借錢讓他租門面。同時，他的姐姐又找到一個熟人，同意陳斌進貨賣出後，再行付款。多方共同努力下，陳斌的農資店勉強開起來了。忙的時候，他的妻子還會到店裡幫忙。“現在，開店一年的純收入算下來，應該有5000塊錢左右嘛。”
種植養殖倒賣糧食……他靠勤勞脫貧
僅靠農資店的收入來實現脫貧，是遠遠不夠的。雖然身體有殘疾，勞動能力受限，但陳斌也沒有丟掉農民的“老本行”。
“現在在外面務工的人又多，農村荒的土地又寬，我就撿到來種。”陳斌靠著一隻健全的手，總共種了30多畝地。說起陳斌的勤勞，當地扶貧辦的幹部也連連點贊。
然而，這還不是陳斌勤勞的終點。“田、土，種起來收糧食後，多搞養殖業。”在陳斌的心中，有一套自己的發家計劃。他將自己種出的糧食用來養豬、養雞鴨。
“著重養豬。”陳斌家養了一頭母豬，2019年非洲豬瘟襲來時，他發現母豬出現異樣後，就將豬崽挪到了外出打工的哥哥家的豬圈，9頭豬崽保了下來。“賺到錢了嘛，去年豬的價格好。說本心話，一頭豬賺得到幾千塊錢。我喂一斤糧食按一塊錢算，把糧食、飼料、麥麩都除乾淨，還是賺到3萬多塊錢。”陳斌說，非洲豬瘟發生前，他養的11頭豬，才賺了五六千塊錢。
而當農閒和生意不好時，陳斌也沒有閒下來。他到周圍各鄉鎮去收玉米芯和糧食，然後轉賣到市場上，賺取差價。“那些一年也就是幾千塊錢。”
對未來，陳斌信心滿滿：“只要我自己勤快點，一年一萬多兩萬塊錢肯定隨便有。就跟政策中講的一樣，脫了貧之後，接近小康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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