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廢話王

情迷廢話王

指在漫無邊際的對話或描寫中獲取有效信息的比例,是現代社會人際溝通的必備手段。仇人之間靠它破案,情人之間靠它牽線。

情迷廢話王

誰都不愛聽廢話,但是誰都免不了說廢話。

愛因斯坦如果客氣點問我,我會告訴他這叫“廢話的波粒二象性”——同樣一句廢話在別人嘴裡就是波,語焉未詳,落點飄忽;從自己嘴裡說出來就是粒,清清楚楚,擲地有聲。

情迷廢話王

我剛才說波什麼性來著?

秦二世而亡,怪我咯?

東晉時期的王羲之跟謝安是好朋友,有天他倆一同登上了冶城。

冶城,故址在今江蘇南京朝天宮一代,相傳春秋時期的吳王夫差在此冶煉鑄造故而得名。那天謝安一登城,不知怎麼的忽然浪漫主義情懷爆發,當場就說了幾句廢話,具體是什麼我不得而知,不過想來無非也就是抒發一下超世脫俗的志趣。這類話對於這類人,實屬家常便飯張嘴就來,王羲之也沒少說,可是這一天卻惹得他老大不痛快。

王羲之說:“夏禹為國事操勞,手腳上都長滿了繭子;周文王整天忙於政事,中午飯能擠到晚上吃。現如今戰事不斷,每個人都應該思考如何為國效力,而那些空談虛論,浮華文風大概是不合時宜的吧?”

說完老王還斜眼看看謝安,謝安心裡那叫一個堵,想自己無非是發了兩句感慨,至於上綱上線到這種地步嗎?老謝也不是善茬,冷冷的答道:“商鞅倒是不說廢話手底下麻利,可是秦朝只延續兩代就亡了,你老兄該不會把這筆帳也算在那些清談之士的頭上吧?”

情迷廢話王

就問你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你若安好,變廢為寶

少年時讀這段子,我是挺老王的。

本來嘛,國家不安定,當大官的就應該馬不停蹄的憂傷,沒資格表達什麼超脫於世俗之外的志向,現實問題不解決,說什麼都是廢話。可是後來我慢慢發現,真正解決問題的能力,並非是不說廢話,而是說廢話不耽誤正事。

反倒是那些一本正經緊張兮兮的貨,到了關鍵時刻最不中用。

印象裡最會說廢話的是周作人,隨手摘一段來看:“書上面一定要有序的麼?這似乎可以不必,但又覺得似乎也是要的,假如是可以有,雖然不一定是非有不可。”

就問你想不想抽他?

情迷廢話王

可以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抽起嗎?

可正是這樣的廢話,顛來倒去才把作者心裡那點最微妙最糾結的情態表達出來。作為讀者,如果沒有那個性子又或者一上來就捏著鼻子不願意咋麼滋味,那周作人無非也就是個小學生不及格水平了。

可見,一句話是不是廢話,取決於聽者有沒有耐心和能力去解讀它。不信,可以去偷聽小情侶之間的對話,十有八九不著邊際,但是那情意確確實實傳遞了過去,旁聽者接收不到而已。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情不知所起,卻亡於太過實際。

這世上從不說廢話的人或許存在,但我沒見過,我想一輩子若是能遇上一兩個願意安安靜靜聽你說廢話的人,已是極為難得了吧。

【世說新語·言語】七十

王右軍與謝太傅共登冶城,謝悠然遠想,有高世之志。王謂謝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給。今四郊多壘,宜人人自效,而虛談廢務,浮文妨要,恐非當今所宜。”謝答曰:“秦仁商鞅,二世而亡,豈清言致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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