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場過宮風波中看南宋皇家的父子情分

導語:我們常在人世間停停走走,每每不知道自己要繼續走到哪裡去的時候,我們總喜歡回頭看一眼,或許這一眼讓我們立刻又轉過身來繼續向前走去,或許讓我們身心更疲倦,只想馬不停蹄的回到最初的起點,這個讓我們一直記在心中的就是家。家是一個極其抽象化的概念,它或許只是一個精神上的概念,具象化起來不是一個標誌性的房子,而是那些在屋簷下的人,家人是家最本質化的存在,正是有了家人,我們才能對家有著溫暖人心的想象。

但是世上並非所有的家都有著溫馨而美好的畫面,也並不是所有的家人都是一杯熱茶,有些家人的存在就像是一杯冬夜裡隔了夜的涼茶,不僅寒冷刺骨,深夜無睡時只能囫U吞下,同時帶著無奈和心酸。在普通而平凡的常人眼中,這樣的無奈和冷漠似乎出現在皇家就是正常之舉,可是皇室的成員們也都曾是活過的人啊,有著自己的感情,也會表達自己情緒,他們的家庭事務除了加上了層層的禮儀和層層的規矩枷鎖之外,和尋常人家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也會雞飛狗跳,會因為小事而互相之間敵對,會吵吵嚷嚷,有時也會打起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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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的"玄武門之變"就是兄弟鬩牆

只是打架付出的不是尋常百姓家頭破血流的皮肉傷,而是整個統治階層內部之間的大地震,進而影響到整個朝代的發展,改變時代的走向,而這樣的狀況又不止一次的出現在史官的筆下。

宋朝的隨和舒適

皇家的冷漠和層層枷鎖都是如今我們自以為是的解讀,很多的時候我們會受到影視作品的影響,形成刻板而固執的印象,即便事實肯能並非如此。當然這也和史書的記載有關,我們能看到的所有故事基準都是來源於史書和一些文學作品,文學作品本身為了可讀性喪失一部分的真實性,而真正的史書冰冷而無多少生氣,就像是個冷眼旁觀的陌生人,只顧著記錄下發生的事情,沒有太多餘的感情。這保證了真實但也讓我們帶著冷漠的目光回顧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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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的電視劇《清平樂》生動還原了和平常人家一樣的趙氏皇族,也將歷史中的清雅宋朝演繹的生動而鮮活

所有朝代中,好像只有獨特的宋朝是帶著人氣味兒的,趙氏皇族的家長裡短像極了隔壁鄰居家發生的故事,處處冒著煙火氣。這些朝代特有的印象來自於宋朝的時代性格,浪漫而懶散。少數名族的朝代下總是混合著少數名族特有的熱辣奔放,甚至有些狂野,像極了辣椒和花椒碰撞的川菜,漢人時代下的天下除了動盪時期的混亂,剩下的是正襟危坐的嚴苛界限,一板一眼的規矩就讓我們對這樣的時代蒙上一層嚴肅的濾鏡。在這些時代之下,安靜而細語的宋朝似乎獨樹一幟。

奇特的南宋祖孫

大宋王朝下的皇帝們似乎格外的任性,帶著自己特別的脾氣,總是能做出些讓人瞠目結舌的事蹟來,而這些被皇帝們做出的小家子氣的事情被史官們事無鉅細的記載於厚厚的史書之中。作為疆土面積最為狹小的朝代,南宋時期的疆土面積又一次刷新了最低值的下限,同一時期被刷新的記錄還有四代人中出現了三次禪讓帝位,出現三朝皇帝之上存在太上皇的局面。這樣的局面不僅讓人嘖嘖稱奇,還讓人覺得有些啼笑皆非,皇帝的寶座在其他朝代是被當朝皇帝把握在手中絲毫不肯放權的存在,而在趙氏家族的手中似乎就像是件好看的物件,玩膩了便轉手給了自己的下一代繼續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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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刷新下限的南宋疆域

南宋祖孫四代對於皇位的蟬讓聽起來就像是小孩子游戲一般,這和祖孫四代本身有著莫大的關係,南宋的開國皇帝宋高宗趙構是個高壽卻無繼承子嗣的皇帝,只得從家族之中選擇侄子們來繼承皇統,他對宋孝宗的禪讓實際上是為自己解綁,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玩樂,實則他的存在對於宋孝宗趙昚而言就像是一道高壓線,孝宗在其在世期間並不敢違揹他的意思,高宗實際上還是牢牢把控住朝政的,所以他的禪讓與否其實意義並不是太大,這給後來的孝宗禪讓帝位給自己的兒子埋下了一定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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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宗趙構像

宋朝的朝堂之上,皇帝的存在感比其他朝代的皇帝要弱很多,尊重文臣的時代,對於皇帝本人的監督和來自於過度道德體系的壓迫使得皇帝的一舉一動都異常受限,對政事深感疲倦的孝宗更明白朝堂勢力全數被太上皇掌控下自己的無力和心酸,所以藉著給高宗守孝的名義他將自己剝離出來,將皇位和權利全數交給了自己一直寵愛有加的兒子趙惇,可是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被寵愛的兒子傷透了父親的心,也造就了孝宗心酸而無奈的後半生。

在位期間僅僅五年懦弱無能的光宗在父親葬禮期間被眾臣摒棄,即便當時的嘉王在大殿上哭著跑著不願意接受這個太過"容易"的皇位,寧宗被太皇太后親自穿上帝服,接管朝政後,光宗被迫退下了皇帝位,變成了第三位太上皇,被奪皇位的光宗鬱結在心中,大概也嚐到了當年父親的點點心酸,僅僅六年之後再也承受不住,抑鬱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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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得來太容易的宋寧宗趙擴不知道這之中自己的母親李鳳娘起了多少作用

過宮風波

過宮風波用在尋常人家就是兒子掌家後,對無權無勢的老父親不管不問的不孝行為,這樣家常的事情就像是當下不贍養的冷暴力事件。當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道德體系森嚴的宋朝皇室時,就不再是簡簡單單的不孝舉動,而是失德的大逆不道之舉,在家天下的時代下,這是一場由家事演變成國事的思想衝擊,但對於當時的南宋格局而言,這場思想衝擊已經實實在在的演變成了政治危機。

原本就是立了自己最為喜歡的三兒子為太子繼承皇位的孝宗大概沒想到自己在兒子繼位後沒多久就逐漸見不到這個最喜歡的孩子,甚至到最後自己病重及至臨終都沒能再見他一面。父子之間這種疏遠是日積月累而來的,而這種日積月累來自於趙氏一族向來有的猜忌性格和多疑的思維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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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光宗多有寵愛的孝宗趙昚

串起南宋四代皇帝的女人

而在這些日積月累中積攢下來的冷漠、氣憤、猜忌都離不開家中的另外半邊天——光宗的皇后李鳳娘。這位皇后的囂張跋扈是歷朝歷代皇后中有名的,但也正是這樣一位皇后串起了南宋的祖孫四代,為光宗選擇李鳳娘為妻子的就是高宗趙構,而趙構選擇李美鳳的理由只有一個,他信任的道士皇甫坦認為李美鳳有大貴之姿,即便是這樣,後來的高宗真正領略到李美鳳的囂張之後,也大呼皇甫坦是個騙子!

也正是這位寧宗生母挑起了孝宗和光宗之間的矛盾,讓本就生活在妻子壓迫下有著精神問題的光宗一次次的誤解孝宗,並在妻子的百般阻攔下不曾踏足父親所在的重華宮,即便是父親病入膏肓也不曾踏進去一步以盡為人子的孝道。如若放置於百姓家中也就是娶了一位欺壓丈夫的悍婦,不敬公婆還要百般挑起夫家的矛盾以至於後院之中雞飛狗跳,可當這小門小戶的孩子氣吵鬧發生在了皇家之中,帶來的是海嘯般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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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的光宗皇后李鳳娘

一場"後院起火"後的權勢之爭

尋常人家的吵鬧除了自己平復之外,自有朋友親眷的勸和,而皇家發生的事務,一直起著檢察作用的臣子們又怎麼可能會看著卻毫無反應,皇家的一舉一動都是天下的表率,皇帝的不孝行為相當於自己打破了自己給天下訂立的道德體系,這是朝臣們絕不可能睜一眼閉一眼的行為,而且這件事情的本身給朝堂帶來的影響已經不僅僅是"孝"字這樣的大體面了。

皇家父子之間的疏遠和皇帝對自己父親的猜忌讓皇帝的精神變得越來不夠正常,妻子的暴戾也時時刻刻都給光宗帶來心理上的打擊,精神恍惚的皇帝對實權的把控力越來越弱,這樣的情況下,皇后最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趙氏王朝逐漸演變成李氏王朝,皇后只想著給自己的親族們謀福利,求功名,卻未曾想到此時的朝堂已經被埋下了危險的種子,並且正在奮力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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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忌懦弱的光宗趙惇

宋朝臣子們給皇帝的壓力比其他朝代要重一些,朝臣們對光宗的苦苦勸說讓光宗也動搖了,他並不是完全不信任自己的父親,也曾想要邁開腳踏進重華宮,但是腳步還沒邁開就被皇后生生扯住,朝臣對於光宗不去探望自己父親一事的指責就像雪花一樣越積越高。可皇后對於孝宗不願授意將自己的兒子立為太子的事情也越來越怨恨,對於皇帝父子之家的關係挑撥也越發嚴重。

最後出現的局面竟變成了眾朝臣集體罷朝,官員們遞上辭呈,當皇帝這種冷漠的行徑傳到百姓耳朵裡,群情激憤的太學生們紛紛鬧學潮,連最底層的腳伕小販們都是搖頭嘆息,批判這這位皇帝的荒唐行徑,一時之間,南宋連最起碼的皇家體統都維持不住了,這樣的南宋在周邊國家崛起的情況下岌岌可危。

皇家中的平民親情

大家只知道責怪皇帝的時候,卻絲毫不知道這位皇帝已經被朝堂之上群臣給予的巨大壓力和妻子長時間的恐嚇威脅折磨的精神不太正常了。而疼愛兒子的孝宗知道後讓人給送藥丸,卻被皇后說成是毒藥,加上長期以來皇后在眾多事情上對父子關係的多加挑撥,光宗對父親的感情逐漸變成了害怕畏懼和怨恨,也慢慢躲著孝宗,最後連父親組織的家宴也不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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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春信圖》中父慈子孝的雍正帝和乾隆帝

父親對於子女的愛並不會因為兒子的冷漠而消減,只是淪落到被宮中宦官奚落是寄居他人屋簷之下乞食而不得的時候,這位父親難免倍覺心酸,即便生氣和難過,當自己病入膏肓的時候,孝宗還是想要見一見自己一直寵愛的兒子,可即便光宗依舊沒去,或許孝宗是理解光宗的艱難的,心中依然對孩子是寵溺非常的。

結束語:

宋朝父子之間的來往就像是我們常見的場景一般,他們本來就與全天下的父子沒有什麼不同,精神恍惚的光宗或許還是能記起當初拉著自己的手談論琴棋書畫的慈愛的父親,只是自己的境況和能力不足以支撐自己踏過自己的心理防線,掙脫妻子的掌控和束縛,變回那個依偎在父親身邊的孩童而已。這才是皇家父子之間與平常父子之間最大的不同,也是他們最無奈,最不能跨過的坎坷——權勢的紛爭。

參考書目

《宋史》

《孝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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