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型冠狀病毒”在各國軍隊的爆發，尤其是接連發生的導致航空母艦這種具有戰略地位的大型水面艦艇失去作戰能力的案例，讓大伊萬不得不思考其兩件事來：一是目前的“新型冠狀病毒”已經具備“完美生物武器”的特徵，會不會在未來戰場上出現類似“新型冠狀病毒”的病毒攻擊；二是航空母艦在“新型冠狀病毒”面前顯得如此脆弱的原因是什麼？如何避免此類事情發生在咱們自己身上？
聯合演習中的艾森豪威爾號和戴高樂號
都成了移動病毒罐
各國航母遭遇疫情的情況
上週末，我們討論美軍“杜魯門”號核動力航母奪路而逃、動向異常的事件時順帶提了一句，說當前部署在東地中海海區、在三月初與美軍奔赴中東的“艾森豪威爾”號航母舉行過聯合演習、堪稱法國海軍驕傲的“戴高樂”號核動力航母因為出現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人，目前正在緊急返回土倫港，中東部署計劃取消。
返回土倫港的“戴高樂”號
當然，由於大家對法軍的新聞關注度不足，“夏爾戴高樂”號上出現的病例一開始也不多（據說只有個位數），加之它正在返港，故而這一新聞最初並未引起太大波瀾。即使有心對此新聞進行分析的大佬，態度也多為樂觀，畢竟一方面有“羅斯福”號現成的例子在前，另一方面法軍的“戴高樂”號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部署在馬格里布、西非沿海等熱帶海區執行任務的可能性。艦上的通風系統性能應該好於主要在寒帶、溫帶海區執行任務的美軍“尼米茲”級航母，再加上非洲赤道地區肆虐的出血熱疫情，“戴高樂”號上多少也應該有些傳染病防治能力。因此估計回港了這事兒就結束了。
戴高樂號返港後被迅速隔離
但沒想到的是，“戴高樂”號從“出現問題”到“全艦趴窩”，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過渡：上週六左右傳出消息說準備返港，本週五就有明確的新聞報道，說全艦70%的官兵、共1767人接受了檢測，僅僅是這1767人就檢測出來668個“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者，31人已經發病住進了醫院，其餘輕症或無症狀感染者也被緊急隔離。即使剩下的這30%左右官兵（估計得有750多人）一個確診的也沒有，全艦感染率也已經超過了26.5%，別說是航空母艦等大型水面戰鬥艦艇了，即使陸軍，這麼高的減員率也可以直接退出戰鬥了。
戴高樂號撤離的艦員
和“戴高樂”號遭遇相似命運的，還有美國海軍那艘停在關島、命運多舛的“羅斯福”號航母。在經過接近一個月的顛沛流離後，“羅斯福”號上的防疫工作終於逐漸迴歸正軌：根據美國海軍的報道，全艦已經有655名艦員被確診感染了“新型冠狀病毒”，有90%以上的艦員被緊急轉移上岸，大約有4000餘人。如果以全艦滿編官兵人數為5000人來計算，“羅斯福”號感染率反而比“戴高樂”號略好，但也超過了13%，對一艘航母而言，同樣可以退出戰鬥了。
“完美生物武器”
但是，感染率在26.5%的“戴高樂”號也好，感染率在13.1%的“羅斯福”號航母也罷，一方面，前者的感染率已經大大超過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爆發之初、遊弋在日本海岸的那艘載有3700多名船員和旅客、共712人感染的“鑽石公主”號遊輪，還不用說“鑽石公主”號是在各方的扯皮之下、浪了足足一個月、讓全船人在“病毒空氣”裡泡了一個月最後導致的感染人數。
被隔離的“鑽石公主”號
另一方面，從全船傳染病防治的角度來看，不管是前者的26.5%的感染率還是後者的13.1%的感染率，全都沒有什麼意義，目前航空母艦等大型戰鬥艦艇只要出現“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者、哪怕是疑似感染者，唯一的應對措施只能是迅速脫離巡航靠岸，全員下船隔離，否則，等待它們的結局只有團滅。
戴高樂號靠岸後船員被立即撤出並隔離
因此，如果讓大伊萬來評價“新型冠狀病毒”對航空母艦這種大型戰役兵器的戰術影響，只能說四個字：頗具危害。當然，如果從軍隊的部署模式上來講，航母乃至整支艦隊要防禦“新型冠狀病毒”，並不是完全找不到防禦措施，比如中國海軍，乾脆直接切斷了海軍基地與外界的大部分聯繫，實施全封閉式管理阻攔病毒通過對外聯繫侵入營區；再比如美國海軍現在緊急採取的措施，要求各艦員隊上艦執勤前一律先隔離十四天，確認無新發病例後再上艦。
但是，在某些戰略態勢特殊、尤其是“應急作戰”、“突發戰爭”的情況下，整體戰略態勢會不會給你從容檢疫的時限，誰也不清楚。更不用說以“新型冠狀病毒”目前的發病情況與毒力表現等，大伊萬認為，該型病毒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具備了所謂的“完美生物武器”的部分特徵，可以一改生物武器只適合戰略性使用的策略、實施戰役戰術性使用了。
肉眼看不見的病毒輕鬆的癱瘓了整支艦隊
這也意味著，在未來戰爭中，我軍完全有可能在檢疫不充分、沒有時間隔離的前提下迅速投入戰場，而假想敵也有可能將“新型冠狀病毒”或類似的生物戰劑作為一種“阻滯型兵器”實施定向投放，進一步破壞我軍的防疫努力。這一切都指向，如果在未來的軍事鬥爭中出現“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病例將極大影響我軍戰鬥力。
現有航母如何防禦病毒？
事實上，從“羅斯福”和“戴高樂”兩艘航母的遭遇來看，現有的航空母艦在艦上的人員分佈與活動模式、艦上的“三防”系統與醫療站設計方面，與有效防禦“新型冠狀病毒”的確差距太大。
在航母這樣的密閉空間，
戴口罩可能都不管用了
現有航母的三防規劃
首先來看艦員生活與活動，美軍“尼米茲”級航空母艦將艦員住艙分為“高級軍官”、“中下層軍官”、“士官和士兵”等幾個層次，但即使是軍官住艙，除了極少數高級軍官，大多數軍官的居住面積也只有6到8平米，一般採取雙人住艙模式。而士兵的住艙就更小了，多采用“大住艙小隔間”模式，單個士兵隔間採用“三層床鋪、六人住艙”，比老式的綠皮臥鋪車還要擁擠。而從餐廳、健身房、艦面或艙室作業場所分析，人員高度密集、單人可用面積極小，密切接觸條件比比皆是，一旦出現單個感染病例，以現有條件幾乎無法阻滯感染在艦上擴散。
“尼米茲”級航母上的士兵宿舍是6人間，
一旦出現疫情一個都跑不了
而從航空母艦上配備的“三防”系統看，與防治“新型冠狀病毒”的差距同樣異常巨大：咱們之前說過，目前水面艦艇的“三防”系統主要由化學和生物戰劑探測系統、氣密與超壓控制系統、通風濾毒系統和全艦洗消系統組成。生物和化學戰劑探測系統主要由可觀測核爆炸的核爆探測儀、毒劑報警器等組成；氣密和超壓控制系統主要著重全艦區域防護設計，一般將全艦劃分為數個大型的氣密單元，建立防禦分區，設立防禦周界，確保遭到生化攻擊時艦內氣壓可以高於艦外，避免化學戰劑內溢；通風設備則使用活性炭等將進入艦體內部的空氣實施充分的過濾消毒，類似於防毒面具的濾毒罐；艦面洗消設備則通過水霧噴灑，用於洗除艦面的放射性塵埃沾染。
尼米茲航母進行洗消作業
此外，艦上單兵還普遍配備有單人的防護單元和配置在戰位上的重型全身防護服，作為最後一道防線使用，在這裡咱們就不多做贅述了。
當前航母“三防”的缺陷
但是，通過對當前航母“三防”洗消的設計分析咱們可以發現，目前水面艦艇的“三防”防的主要是“核、化”，也即核輻射塵埃沾染或化學戰劑攻擊。至於對生物武器的防禦，靠的主要是臨時配備的快速檢測裝置，甚至在美軍航空母艦上，對生物威脅應對都非常不足：一是缺乏快速觀測設備，如“羅斯福”號在出現疑似病例後，在艦上居然無法完成檢測，不得不緊急部署醫療小組攜帶RT-PCR設備和試劑盒登艦；二是缺乏有效的隔離和後續處理設備，咱們先前也明確指出，以美軍“尼米茲”級航母的艦上衛勤系統配置，缺乏可以容納呼吸道烈性傳染病病人的負壓病房，以至於連在哪裡安置病人都找不到。
“尼米茲”級航母沒有快速檢測裝置
同時，艦上通風與中央空調系統設計的缺陷，也導致一旦某一艙室發生感染病例幾乎會導致整個防禦分區全部都泡在“病毒氣溶膠”裡。這一切既昭示出了防禦生物武器攻擊在“三防”工作中優先級較低，也昭示出當前的航空母艦在起居性設計、作業區設計、內部傳染性疾病防治等等方面，已未必適合未來戰爭的客觀需求。
對中國航母建造有何啟發？
那麼，作為已列裝了001型和002型2艘基於蘇軍1143.5航母設計、採用常規動力與滑躍起飛的5萬噸級中型航母，正在建造003型這艘完全自主研發、採用常規動力與電磁彈射起飛的7萬噸級大型航母的中國海軍來講，美、法兩艘航空母艦面對艦上傳播的“新型冠狀病毒”束手無策、驚慌失措的遭遇能給我們以何種啟發，我軍的003甚至003型航母的2號艦（如果存在的話）又可以採取何種改進設計、用來規避“新型冠狀病毒”類戰劑的爆發風險呢？
網傳的003型航母模型（圖源：新浪軍事）
當然，大伊萬無法對中國的軍船工業指手畫腳，咱也只能在這裡提出幾條頗為粗淺的原則供大家參考：
一是在航母設計中儘量普及自動化原則，減少艦員數量。目前，據稱中國海軍“遼寧”和“山東”號兩艘航空母艦的艦員數量已經做到與法軍“戴高樂”號相當，如果咱們的003型航母能夠在這“編制艦員3000人左右”的基礎上，進一步做做減法、哪怕是減少到2500人左右，艦上的居住、生活環境也必將得到極大改善，甚至可以做到軍官艦上居住面積提高到人均8到10平米左右、士兵的艦上居住面積提高到人均6平米左右。比如英軍的“女王”級，其士兵已經普及“上下鋪四人間”，這種通過強化航母自動化性能將艦員生活起居、艦內作業環境舒適化寬鬆化的措施，不僅有利於戰鬥力保持，也可起到較好的防疫效果。
英國伊麗莎白女王級航母的士兵住倉
二是在艦上“三防”系統的設計與改進上，不僅要做到“分區防護”，甚至要預留好“單間隔離”的風管通道。在艦上的中央空調與通風系統無法關閉的前提下，在分區隔離的防護原則也無法撼動的情況下，在每個單艙設立獨立的通風管道完全不現實的情況下，起碼要為單個艙室內部的中央空調系統鎖閉、利用艦上預置器材預留空間重新建立通風管道，以確保一旦單個艙室出現“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例，可以立即鎖閉該艙室與中央空調系統的聯通，同時利用預留空間建立獨立的通風通道，避免出現類似於“鑽石公主號”、“羅斯福”號、“戴高樂”號那種“一艙中招，全船染毒”的情況。當然，在艦上衛勤系統的建設上，必須考慮此類烈性呼吸道傳染病的收治、可能要在艦上建立獨立的負壓隔離病房，這差不多已經快成了共識了。
尼米茲級航母的內部船艙
總之，大伊萬認為，此次“新型冠狀病毒”疫情來勢洶洶，有很大可能性要對未來戰場、未來戰爭、野戰衛勤等體系產生一定的影響，對於這一新型致病病毒，我們應當時刻保持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