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不能選擇的時候,我們怎麼辦

經過幾通電話,總算與沒見過面的老闆達成共識。今天就可以結賬走人了。晚上還和天天拍照的標叔說要他明天拍照的時候拿我的手機也來一張做個紀念。

廣東的六點半,天基本大亮了。工友們一個個都走了,為了那張照片我也和他們一個時間去工地。走到沃爾瑪轉彎的那個街道時,買了兩塊錢兩個包子做早餐。包子幾口就吃完了。這時看到路邊上的那個沒開業的店鋪屋簷下這幾天天天睡在那裡的老頭邊上七八米的地方多了一個小夥子躺著那裡。年紀大一點點人睡在馬路邊上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可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孩子這樣子就讓我有點心堵。想起這次是我最後一次走過這條街。明天就離開這個地方了。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呢?想到這,我走回那個早餐店準備買十個包子給他們。看著那麼小的包子怕他們兩個人不夠吃。改成了五個花捲和五個饅頭兩包。

命運不能選擇的時候,我們怎麼辦

命運不能選擇的時候,我們怎麼辦

命運不能選擇的時候,我們怎麼辦

命運不能選擇的時候,我們怎麼辦

命運不能選擇的時候,我們怎麼辦

命運不能選擇的時候,我們怎麼辦

走過去把一包先給了老頭,再給那個小孩。然後和小孩聊了幾句。他清楚的普通話卻說不清他的來歷。只聽得是做錯了什麼,爸爸媽媽把他趕出來了,家是四川綿陽的,十八歲,有兩個妹妹在上學。沒有身份證。每天中午在蛇口免費齋飯處吃飯,晚飯基本不吃。這時我說給你拍個照片可以嗎?他說沒關係的。由於要去拿工資,所以錢包放在口袋,想想裡面還有上次準備交公交卡換來的五十塊現金做了一次公交車還剩下四十塊。拿了出來給他,看了邊上老頭一眼,問小孩,老頭會買的東西嗎?小孩說會。就這樣給了他們每人二十塊。

看看時間工地照相的時間快到了,我一路跑過去,發現工地大門還沒開,在那裡等開門的時候,我一直想著一個問題,這個小孩想家嗎,想他爸爸媽媽麼?我想到這,又跑了回去,跑到那裡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他們兩個一人一根香菸抽得真有勁。比我抽菸的樣子瀟灑多了。這時候我想是不是自己多管閒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歡離合與別人沒有關係。我又何必擾人清夢。可是腳步卻讓我又走了過去,看到小孩的脖子烏黑烏黑的。膽小的我一下子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問他們要不要去洗個熱水澡。要他們等我回來,我帶他們去我們的租房洗個澡。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得到他們的首肯我又跑回工地。這時候工地的點名照已經早就照完了。打電話給老闆,老闆要我等一個小時他才能過來。等搞好一切手續已經九點多了。拿著房門鑰匙跑回去的時候,我心裡在想他們是不是已經走了。走了的話怕麻煩的我就省了好多事。走到那個店鋪面前時,兩旁的店鋪都已經開門了。他們兩個還在那裡坐著,老頭手裡還提著一袋吃剩的饅頭。

走幾步就要回頭等一會他們,這時就看出小孩的右腿走路有點問題,看得出很明顯。在進小區的大門的時候,我才想起老頭看起來還比較正常,而小孩子的臉和身上都看得出很髒。會不會進不了大門。還好這個小區可能是整個南山最落後的小區了。保安玩著手機更本沒看我們。

打開宿舍門,打開熱水器開關。老頭很快的就把澡寫完了。還讓我很意外的拿出一個剃鬚刀說要充電。

在老頭洗澡的時候,小孩熟練的抽起了香菸,還給我一根,打煙的時候不是用手遞給我。而是把煙抖出來讓我自己拿。我問他一天要多少煙,他說這幾根夠他今天了。煙的牌子很好聽龍鳳呈祥六塊五一包,從來不買貴煙,而且沒有就不抽,也不會去撿菸頭抽的。

大概二三分鐘一次,小孩子的右鼻孔就會流出滿滿的鼻涕。在地球引力和鼻孔的吸力之間彷徨在鼻孔裡。不知道是什麼鼻炎毛病。

老頭洗澡出來以後和我一起幫小孩脫那雙他自己都半天脫不掉的鞋。交談中才知道這雙鞋也不知道穿了多久,睡覺都穿著。說是一個美國人送給他的。我還調侃了他一下,怪不得不肯拖,還是美國貨呢!

在老頭和我的幫忙下,鞋子總算脫掉了。這時看得出他的腳背都有點爛的跡象。腳趾甲有點讓我想吐的感覺。

問他有沒有換洗短褲,他說穿短褲天氣冷不穿。我說我說的是裡面穿的內褲,他說他不習慣穿那個不用穿。

在他洗澡的時候,我把我的衣服清理一遍,發現就我穿的這條淘寶五十塊買的牛仔褲好一點。剩下的都是幹活的衣服。把這條平時也沒幾次機會穿的褲子脫了下來換了一條幹活的褲子。給他拿了進去。

小孩還是穿著他的那條褲子出來,說我這條他就放起來以後穿。我一看就急了,對他和老頭說,我能力有限,幫不了你們什麼,可是今天在一起就要把今天搞得乾淨一點。不然這個澡白洗了。這樣他才回去把褲子換掉。當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根本沒用洗髮水,也沒用沐浴露。身上還是有著那種很明顯的味道。脖子還是那麼黑。我給他的我那條用了好幾年的毛巾還是乾的。用手在他脖子一搓,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那種搓身上泥巴的感覺。把毛巾打溼慢慢的才把他脖子黑色去掉。脖子乾淨後,我又拿了一件我的短袖衫給他穿上。

這時他自己在剪手指甲,剪完手指甲再剪腳趾甲的時候發現他用剪子先剪中間的那塊。怎麼也剪不好。我拿過指甲剪準備剪的時候,那指甲裡的黑泥讓我這個邋遢大王都有點受不了。我拿一個桶放了熱水,老頭幫忙把他的腳放到桶裡,還用另外一個桶加了好多水進來。當他的腳拿出來的時候,泥巴還是有很多。剪了左腳趾甲後,我笑著對說自己叫習東昇的老頭說,習哥,來幫個忙,給他剪一下。剪完腳指甲,我翻出一雙舊襪子給他穿上,感覺他穿襪子也挺費勁。再拿出我一雙幹活的陪我去過好幾個省的安踏鞋給他穿上。一穿上走兩步他就說這個鞋不行,穿著腳痛。沒有以前那雙鞋穿著舒服。本來已經把那雙美國貨扔在外面的我又把它撿了回來。對他說,實在不行再穿這雙吧。

這時候我的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本來想要去他們吃免費中飯的地方看一下。可是光明這個地方答應了中午以前就要去的。這時搞搞都十一點多了。

這時聽習哥說這個小鬼父母離婚了,他媽媽後來改嫁,不知道怎麼就趕出來了。而他自己江蘇蘇州人,有兩個哥哥,沒結過婚。也不想他們管。所以就出來了。他從來不討錢,有身份證放在什麼別的地方,這段時間都在這邊,要是我能給他找到活,就到這裡來找他。這邊吃免費中午齋飯的地方他都熟。今年48歲。

感覺他說話不急還好,一急或者碰到什麼特別的字眼就說不過去。整個臉都會扭到一邊。如果不是這樣,就憑他身上乾乾淨淨和笑嘻嘻的看著很福氣的臉,想不到他會天天晚上睡著睡在店鋪屋簷下。

送他們走出小區門口,走回宿舍,點起了那一根龍鳳呈祥抽起來。不怎麼抽菸的也感覺的到這個煙真的不怎麼好抽。

想到下午去一個新工地,穿著這條佈滿油漆汙垢的褲子還真的怕別人不要我呢!拿著收拾好的超級大包走到沃爾瑪。買了那條看了幾次捨不得買的牛仔褲換上,再把鑰匙送到沃爾瑪對面工地裡工友手裡。再走到文化街那個公交站。上了公交車。摸著口袋的手機和錢包。告別昨天的故事,奔向新的戰場。光明,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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