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三次回乡看一个小山村二十年来的变化和农村烟火爱情


老公的老家在湖南零陵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结婚25年来,我和老公一起一共来过三次,都感受到农村的变化真的很大。

第一次和老公回家是1999年春节,晚上到达零陵县已经晚上了,没有回去的车,在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坐了一辆敞篷大卡车到杨家巷,然后坐了邻居家一辆摩托车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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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旋的山路很不好走,都是泥巴,一下雨都没发出去。家是老式的木板房,还漏着缝,婆婆买了新的铺盖,床是老式的木板床。院外是井水,吃的是井水。黑色的瓦砾屋顶,有点古镇的味道。当时村里只有几家盖了楼房。

婆婆公公看到我们高兴的合不拢嘴。把家里好吃的都拿出来给我们吃。我给公公婆婆每人买了一件天毛毛衣,左邻右舍都拿来鸡蛋什么的来看我们,她逢人就说“看我儿媳妇给我买的毛衣”。

外出打工的小叔子,嫁到其他村上的姐姐妹妹也都回来了,宰鸡宰鸭,拿出自酿的米酒,一天三顿都斟上喝,公公可以喝好几杯呢。公公一边喝,一边说“你们多吃一点。”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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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感觉到大家都很开心。婆婆还专门宰了鸡蒸上给我们吃,说是我们太瘦了,给我补身体,硬是让我三天吃了三只鸡。

2012年春节我们带上孩子一家三口和小叔子一家三口第二次回老家,到零陵之后小叔子给他的朋友也是亲戚打了个电话,他开车来把我们送回家来。

这次回来柏油马路通到家门口。家里人专门收拾了后面空的别人家空的两间木头房子让我们住。怕孩子受不了老家的寒冷,老公提前让家里的小叔子买了两个电热毯。

孩子晚上给她二姨打电话夸张地说“我不知道明天早上会不会冻死。”村子里楼房比原来多了几家。

这次回来婆婆的背弓了,公公的身子也没以前硬朗了。他们见到了孙子特别地开心。婆婆依然种着小菜,公公两人还可以自己走着去3公里外的邮亭圩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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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们要回来,提前买了一捆甘蔗、柚子、菱角等水果,还给孩子买了很多零食。

老人身体不好,这次我们带的雪莲花泡酒,还带了些风干肉,马肠子和哈萨克斯坦的糖。他们不习惯吃风干肉,婆婆说,这个糖真甜,真好吃。

公公婆婆年龄大了,地没有种了,带着最小的小叔子的儿子,管他吃饭,送他上学,忙的屁颠屁颠的,还乐此不彼,把好吃的都留给小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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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回家是公公过90岁生日,老公提前给了10000元钱,让他在家里提前筹备买东西,这次回来感觉家乡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我们到零陵后,家里的小叔子提前联系好的小车在火车站等着把我们接上直接送到了家门口。

老公指着加宽的村间道路对我说“修这条路我们都出钱了的”,老百姓都很支持把路修好加宽。

家里能干的小叔子盖起了小二楼,说是专门给我们留的房间,让我们回来有地方住,五个房间五个床铺,一米八的大床,卫生间装了浴霸,可以洗澡了。

现在农村家家户户都通上了自来水了,盖上了卫生厕所,也用上了煤气,条件越来越好了。

村里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了,小叔子很能干,把人家外出打工不种的地利用起来,除了种一些平时吃的蔬菜,还种植了水稻、油菜和红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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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真能干”弟媳妇说:“现在都是机械化种地,不累”国家发展乡村振兴战略,大力推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我在梓塘谢村的家里看到了变化。

以前小叔子只是种种地、打打工,现在他在山上开辟了一个家禽养殖场,养了四、五百只鸡、鸭,今年稻谷价格不好,他们就屯起来喂鸡。

在国家扶持项目一万元支持下,修缮了一个池塘养鸭,弟媳妇一个人就可以忙过来,小叔子有活还出去打工。现在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村里也有工作队,村干部比较忙,堂弟是担任村统计报帐员,平时很忙的,今天这不还骑着摩托车走这家串那家忙着收养老保险金。弟弟媳妇虽然不是党员,也在学习强国,真的是全国一盘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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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比较好客,每天家里都有邻居来打牌,弟媳妇说,就是他们不在,左邻右舍凑齐了就自己在他家院子里打牌,有时候中午在她们家一起吃过饭接着玩。

婆婆背弓的更厉害了,她还种着小菜,家里有洗衣机舍不得用,自己洗衣服,做饭,全村可能只有婆婆还在烧柴火做饭,洗衣服不舍得用自来水,依然打井水洗衣服,这就是节俭了一辈子的老人。

公公高血压脑梗,现在不能走动,基本上不能自理,每天三顿饭都得婆婆喂。

公公脑子一点不糊涂,谁来了谁走了,还有多少钱。他现在更离不开婆婆了。婆婆一会儿不在,他就开始喊她。喊过来问他有啥事,他说没事。

看婆婆给公公喂饭,老公说,爸爸自己不会吃吗,要不,我来喂吧。婆婆说我还能动,我为啥不自己喂呢,我还要侍候这个“老东西”,我还年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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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公说我们公公和婆婆年轻时一起种地,公公不会做饭,后来他干不动地里活了,婆婆一个人干地里活,公公就学着做饭。直到5年前,他生病动不了才不做饭了。婆婆就这样侍候了他5年。

公公以前脾气不好,和村上的人经常吵架,婆婆总是一边数落公公的不是,一边带上公公上门去给人家道歉。公公自知理亏,婆婆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公公婆婆尽管没文化,但他们宁可自己少吃,不吃也要让孩子们上学。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他们却老了。

可是公公脑子一点不糊涂,谁来了谁走了,还有多少钱。他现在更离不开婆婆了。婆婆一会儿不在,他就开始喊她。喊过来问他有啥事,他说没事。

看婆婆给公公喂饭,老公说,爸爸自己不会吃吗,要不,我来喂吧。婆婆说我还能动,我为啥不自己喂呢,我还要侍候这个“老东西”,我还年轻着呢。

沧海桑田——三次回乡看一个小山村二十年来的变化和农村烟火爱情


公公过90岁寿辰这天,子女、孙子、孙媳妇等提前都从四面八方赶到家里,在家操办寿宴的小叔子提前开始准备,在村微信群里发了老爷子过寿的消息,昨晚上来了四桌亲朋好友,放了10箱炮响,然后打牌到半夜,听说这个习俗叫暖寿。

当天上午陆陆续续来客人,鞭炮声此起彼伏,客人来放一挂鞭炮,不等鞭炮声灭,小叔子立马放一挂鞭炮迎上,中午来了10桌人,很多都从城上来的,又放了10箱炮响……

农村的餐桌上,猪肉、牛肉、羊肉、鸡肉、狗肉、鸭肉、鱼肉、虾、甲鱼、鸡蛋、寿桃……似乎要把所有的肉都上全,才能让大家吃好。

九层的大蛋糕,大家一起分享………院子、房子,开了好几桌打牌的,下午远处客人走的时候,鞭炮声又想起来了,那是送客的鞭炮声,鞭炮声中迎来送往,热热闹闹,忙忙碌碌…

沧海桑田——三次回乡看一个小山村二十年来的变化和农村烟火爱情


屋内,81岁的婆婆一边给90岁给公公捶背,一边说这是谁来看他来了,那是谁来看他了来……

看着让人感动,不羡慕轰轰烈烈的爱情,就羡慕淡淡的充满烟火气,一生一起走一辈子的朴实无华的婚姻。

我对老公说,以后你每年只要有时间就回来陪陪爸妈吧,虽然我们每年都在寄生活费,从最初的美每月100元到现在每月寄1000元,或许老人需要的不是钱,而且更多的陪伴。

沧海桑田,偏僻的小山村二十年来变化很大,唯一不变的是农村老一辈的爱情,他们相互陪伴,相互支撑,简单,淳朴,充满着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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