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厭倦與丈夫爭吵果斷提離婚,可得知他要再婚時我哭了

小說:我厭倦與丈夫爭吵果斷提離婚,可得知他要再婚時我哭了

作者:餘落

1

許芹不樂意碰到季銘深,但他每個星期都會來她家,站在她家那棟小別墅外的鐵門前按門鈴。她在二樓房間裡偷看他,他還是老樣子,穿黑白灰色的衣服,正裝較多,大概工作還是很忙,精神狀態倒是很好,只是表情總是淡淡的,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每次這樣的偷看總是以失敗結束,因為季銘深總會下意識地朝她的方向抬頭看一眼,猝不及防,許芹就跟他對上眼了,然後許芹會下樓,兩人進行一次尷尬的會面——許芹耷拉著臉,不給他好臉色看,季銘深倒也不介意,每次都是微微一笑,然後從保姆手中接過一個三歲多的小女孩。

那應該叫他們愛的結晶。

這塊結晶現在越長越大,能蹦能跳,以後還會繼續長大。許芹想到她和季銘深的聯繫要一直持續到這麼久遠的將來,就頭疼。

但她看到那個軟乎乎的小手朝她張開,又心軟地湊過臉去,道:“卿卿寶貝,親媽媽一下。”

季銘深抱著孩子,沉默地看著許芹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鼓著臉蛋離他很近,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一動一動的,像快要飛走的蝴蝶翅膀。

季思卿小朋友“吧唧”一口親上許芹的臉後還不知足,晃了晃兩條小肉腿,奶聲奶氣地道:“爸爸,爸爸也親媽媽……”

氣氛是尷尬的。

兩人對視許久,許芹看季銘深抿著嘴唇,站在那兒沒動——她就知道,諒季銘深也不敢動嘴。她瞥了他一眼,轉過身去,說:“你還待在這兒幹嗎?”

季銘深看了看許芹,道:“我走了。”

走就走唄,每個星期都來,還弄得像生離死別一樣。她正要嗆季銘深一句,就突然看見他脖子後方有一道很小,但是很曖昧的紅痕。

“那是什麼?”她眯了眯眼,語氣頓時冷了下來。

“被蟲子咬了。”

“蟲子?”許芹嗤笑一聲,道,“你當我沒談過戀愛啊?”

季銘深放下季思卿,等保姆把她帶走之後,才說:“真的只是蟲子。”

“你少騙我!”許芹激動地揮手,說,“那分明就是吻痕,你以前……”

話到嘴邊,許芹卻突然有點兒說不出口,她支支吾吾,眼神飄忽,臉紅著閉了嘴。

季銘深忍不住笑了笑,說:“我以前怎麼了?”

許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有板有眼地道:“季先生,我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一年零一個月零八天了。”

季銘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記得這麼清楚啊。”

2

單看許芹的人生履歷,十七歲考到國內頂尖美院,大學期間畫了三年漫畫,被業界稱為大有可為的天才,二十歲結婚,二十一歲生小孩,二十四歲離婚。每一件事都辦得風風火火,妥妥帖帖。早在同學還在考慮大四要考研還是實習的時候,許小姐已經領著她的老公來學校辦了一年休學,回家生孩子去了。張愛玲那句“出名要趁早”真是害了許芹,她不僅出名趁早,結婚也趁早,做什麼都講究趁早。事實證明,她要是多見識些男人,絕對看不上季銘深。

更氣人的是,當她把最後這句話告訴來接女兒的季銘深後,他對她挑了挑眉,輕描淡寫地說:“真巧,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

許芹嘲諷他:“季先生三十好幾了,見過的女人也不少吧,怎麼就看上我了?”

季銘深微微一笑,道:“這不是結了婚就發現自己看錯了嘛。”

許芹臉都氣紅了,也不管還有沒有形象這種東西,隨手抄起手邊的菸灰缸就往他身上砸去,季銘深往後退了幾步,輕而易舉地躲開她不值一提的攻擊。

不得不說,在季銘深看來,每週來許芹家的時候,順便跟她鬥鬥嘴簡直成了日常生活減壓的一個好法子,許芹自以為的利爪像幼貓的小爪子,軟軟的抓不傷人,反倒撓得人心癢。季銘深看許芹憤然離去的背影,不自覺地低頭笑了笑。

季銘深早知道許芹的壞脾氣,他也不打算忍著,早在兩人相識的時候,許芹做作地發小孩子脾氣時,他就喜歡反擊她,直到看見她滿臉通紅,轉過身去不再理他為止。

季銘深第一次見許芹的時候,是在醫院,他是骨科醫生,她那時剛好十八歲,卻有脊椎痛的老毛病,那次是實在痛得受不了才來醫院看看。季銘深一邊拿著片子看,一邊給她說她的毛病出在什麼地方,停下來寫字的空隙,他聽到她跟身旁陪她一起來的女生耳語:“他長得帥吧。”

本想裝作沒聽到的季銘深低下頭寫病歷,卻又聽到她說:“可惜就是太悶了,正經八百得跟我爸爸似的。”

季銘深低下頭彎了彎嘴角,而後說:“注意平時坐的時間不要太久了,多做做運動。”

許芹那時候還不知道季銘深的諸多身份,例如院長的兒子、頂尖學校畢業的高才生、醫院男神等,他那時二十七歲,職齡不過三年,而許芹為什麼會掛他的號,在他們談戀愛的時候許芹告訴季銘深,因為掛他的號便宜,當然那是騙他的。

事實是許芹跟同學來到醫院,在機器上掛號的時候看見了季銘深的照片:一張非常無趣的證件照,他甚至連笑都沒笑,她腦子發熱,才會找他看病。但她作為一個畫漫畫的少女,腰痛、脊椎痛這種毛病少不了,一來二去,縱使季銘深的病人眾多,他也還是記住了這個身體狀態宛如一個五十歲大爺的少女。

“年紀輕輕的,怎麼身體這麼差?”季銘深看著她的檢查報告,皺眉道。

許芹扯了扯嘴角,隨口編了個瞎話,道:“這不是家裡窮,我得畫點兒漫畫掙錢養家啊。”

季銘深當時信了她的邪,真以為這是個積極向上的好青年的奮鬥故事,心裡還默默地對這個小姑娘有點兒佩服,直到兩三個月之後他在一個宴會上碰見許芹。這個宴會是由季銘深的母親舉辦的,他的母親是生意場上的女強人,宴會也不是什麼闔家歡樂的場景,而是一堆生意人換了個場地談公事。季銘深看到許芹時還是有些驚訝的,問了人才知道她是跟著她爸爸一起來的,所以之前的那一堆說辭——

“家裡窮?靠漫畫謀生?”他走到許芹旁,聲音帶著一絲調笑。

許芹聽這聲音有點兒耳熟,轉過頭,看到是他,笑了笑,道:“是你自己要相信我的,我有什麼辦法?”

“那還是我的錯了?”

“當然不是。”許芹道,“是我的錯。”

季銘深挑了挑眉,看她接下來怎麼說。

“我錯在沒有把謊話說得更真實,下一次我一定改進,爭取達到奧斯卡影后的標準。”

3

後來兩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看對了眼。照許芹的說法是她沒談過戀愛,沒見過幾個男人,所以才會看上季銘深。當然這話的真實性存疑,因為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跟季銘深正在吵架,因為一門公共課。那時候他們還在秘密談戀愛,雙方家長都不知情,許芹為了見季銘深,逃了半天課去醫院找他,排隊掛號,等待就診,花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終於見到他了。而季銘深扔給她一句:“你不應該逃課。”

許芹當時就不樂意了,垮下臉道:“我要是不跟你談戀愛,就不用逃課了。”

“就算你想見我,也可以等到上完課之後。”季銘深也不打算讓著她,甚至看都沒看她,翻著病歷本,一邊寫,一邊說,“而且你沒有生病,跑到醫院來掛號,不僅浪費時間,也浪費別人的就診機會。”

許芹氣得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話也不說了,鐵青著臉坐在凳子上。

季銘深沒聽見聲音,停下筆,抬頭看著她說:“知道錯了嗎?”

許芹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你個大頭鬼!”

季銘深驟然被罵,有些不知所云地停下正在做的事情,道:“你說什麼?”

許芹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說,都怪我沒見過世面,才看上你。”

季銘深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懂許芹生氣了,但他堅持跟她“講道理”,直到最後許芹扔給他一句“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開心”。於是許芹走了,並且一走就是好幾個星期不聯繫他。季銘深工作忙,只給她發了幾條無關痛癢的消息過去,也沒收到回信。

直到兩個月之後,季銘深的媽媽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請許芹的爸爸吃飯,作為季家年少有為的兒子,季銘深當然在場,而作為許家掌上之寶的許芹,也在場。

兩人算是冷戰後的第一次碰面,幾個月過去,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許芹看他還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不僅腹誹,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話多得能把她這麼伶牙俐齒的人堵死。

雙方家長介紹完各自的兒女之後,許芹曖昧地眨了眨眼,道:“我跟季醫生熟得不得了。”

季銘深看她古靈精怪的樣子,知道她又想搗亂,只好低下頭笑了笑,道:“是,挺熟的。”

“季醫生還幫我按過腰。”許芹嘟著嘴,純良無害地看向季銘深,“對吧?”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季銘深的臉上。

季銘深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解釋道:“許芹是我的病人,我當時幫她檢查了一下。”

晚餐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許芹對季銘深使了個眼色,然後站起身來,謊稱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間。季銘深接收到她的眼神,十五分鐘之後也站起身,說醫院有點兒事情要辦。

兩人在飯店門口碰頭,許芹無聊地坐在一條長椅上,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懶懶地抬眼道:“你居然讓我等了你十五分鐘。”

“我怕出來得太早,他們會起疑心。”

許芹笑出聲,道:“我們倆是在幹什麼違法犯罪的事嗎?”

季銘深沒說話,只是低低地笑了笑。兩人從飯局裡溜出來,走在人群簇擁的大街上,過了一會兒季銘深開口說:“不生氣了吧?”

“這都多久了,才想起來問我。”許芹戳了戳他,說,“你這個男朋友不合格。”

季銘深抿了抿唇,剛要開口說話,就被許芹止住:“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就是——”

她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地模仿起季銘深:“這不是合不合格的問題,是你,不該浪費時間來醫院,也不該逃課!拜託!誰大學的時候沒逃過幾門公共課啊!”

季銘深成功地被她逗笑,看著她無奈地說:“我沒想這麼說。”

他正準備攬過許芹的時候,正巧用餘光看見不遠處一個男生看著他們,便問道:“那個人是誰?你認識的嗎?”

許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個男生穿著灰色格子襯衫,棉麻質地,看起來清朗溫和,手裡拿著一臺相機,應該是攝影師。許芹想了一會兒,覺得這人有點兒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於是轉過頭對季銘深說:“大概是我們學校的吧,我記不起來了。”

季銘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沒說話,許芹便雀躍地跑到另一處,站在一個垃圾桶旁,指著上面藍白色的氣球道:“這裡有一個氣球。”

那個氣球卡在垃圾桶入口處,季銘深正想說話,就看見了氣球上面的一排英文——

Will you marry me(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鬼使神差般把它拿起來。

“求婚失敗了吧……”許芹惋惜道,“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季銘深動動嘴唇,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氣球上的那句話,許芹正要走,突然停下,回頭看著霓虹燈下,來往行人之間季銘深垂著眼,有些凝定的神情。

她愣了一下,大概是被大街上店鋪放出來的煽情音樂觸動到,她腦子一抽,脫口而出道:“我願意。”

4

他們的開始那麼的隨意又不經大腦,落得這麼個結局也不算奇怪。又是星期天,許芹依然站在二樓的房間裡,透過一層層嫩綠的葉子看季銘深,大概是樹葉能遮住一部分的她——但其實這屬於自欺欺人,樹葉什麼也遮不住,除了使得季銘深的身影搖搖晃晃地閃爍在眼前,讓她心裡更煩躁。偏偏這天來的還是兩個人。許芹沒想到季銘深會再婚,也沒想到她還是放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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