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去世後工作人員如此緬懷,這樣的養老院才可謂人生最後的歸宿

坦率地說,從家人和老人決定入住養老院的那一天開始,養老院便成為老人必然的最後歸宿。人是情感動物,我們的心靈既渴望安全舒適,也渴望被關懷被愛護被惦念。有溫度的養老院才是讓家人放心,老人安心的最佳選擇。當老人在養老院去世後,工作人員細數老人往日生活的點點滴滴,如此深情滿懷,可見平日多麼細心體貼和發自內心的對老人的愛,有這樣的工作人員,養老院才值得託付。

8月5日的清晨,在陽臺的窗口深吸一口屋外的清新,照例翻閱一下朋友圈的動態,看到了一條極不願意看到而且也不願意相信的消息,一位老人的女兒在朋友圈悲慟:永失我最愛的老爸,願天堂裡沒有病痛!

嚴嗲走了!在養老院看慣了死亡的我,還是不由悲從中來,淚水奪眶而出,上班的路上,一直都沉浸在一種悲痛之中,眼前老是浮現嚴嗲的影子。

老人去世後工作人員如此緬懷,這樣的養老院才可謂人生最後的歸宿

對於嚴嗲,養老院的每一個員工都有太多的回憶和牽念。

嚴嗲是一位失智老人,說是老人,其實也只有六十多歲,所以我們也經常叫他老嚴。他老家是岳陽華容,一口地道的華容話,嚴嗲長相憨厚,臉上總是帶著樂觀開朗的笑容,讓人無法拒絕和他走近。

嚴嗲老伴早逝,失智後跟女兒住在長沙,女兒女婿要經營生意,不能全身心地時刻看護他。失智老人容易走失,嚴嗲也一樣,在入住養老院之前,幾次走出去,就忘記回家的路,走失時間最長的一次是半個多月,子女急得欲哭無淚,好在還是找到了,看到嚴嗲滿臉的塵埃和疲憊,子女心疼又心酸,但又確實分身乏術,在朋友的推薦下,15年的那個秋天,嚴嗲就成了養老院大家庭的一員,開啟他與我們彼此之間難以割斷的緣分。

因為嚴嗲有多次走失的過往,他剛來時,我們有無限的擔心,擔心他在院裡呆不住,會吵著要出去,我們甚至做好怎麼應對他吵鬧、敲門的準備。出乎大家的意料,來到養老院的嚴嗲不吵不鬧,非常溫順,很是聽從安排,很快就融入到了養老院的集體生活當中。

老人去世後工作人員如此緬懷,這樣的養老院才可謂人生最後的歸宿

與他同室的是兩位八十多歲的老人,一個叫易嗲,一個叫朱嗲,嚴嗲和他們相處得非常融洽。他們吃飯坐在一桌,參加活動也基本上坐到一塊,兩位老人喜歡在院子裡散步,所以我們經常看到這樣溫馨的一幕:朱嗲或者易嗲在前面散步,嚴嗲緊緊跟隨他們的腳步,一圈、兩圈,他們歇息了,嚴嗲便也歇息了,嚴嗲似乎就是他們的影子,彼此關照又彼此依賴。

從華容農村走出來的嚴嗲特別地勤勞,在養老院這方落院裡,留下過無數次嚴嗲打掃大廳、拾撿樹葉、搬凳子、擇青菜的身影。我們清楚地記得,多少個日子,嚴嗲在院子裡踱步時,若看到有飄零的落葉,他總是默默地撿起來丟到垃圾車裡,哪怕一片、兩片;冬春時分,老人們時常在院子裡曬太陽,若凳子不夠,嚴嗲總是把自己坐的讓出來,然後再去大廳裡搬,雖然失智,骨子裡的善良讓他總是先想著別人;大廳裡那張拼起來的長桌子上,曾經一次次堆放著蠶豆、毛豆、四季豆等等,嚴嗲看到了,總是默不作聲就坐過來,剝豆、擇豆,完了以後打掃豆莢,食堂的師傅說嚴嗲擇的菜總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老人去世後工作人員如此緬懷,這樣的養老院才可謂人生最後的歸宿

嚴嗲的可愛,還在於他有一顆童真的心,他的言行,總帶著一種天真,一種無邪。有時候,他會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有時候,他會守著一株辣椒樹,看它開會結果,偶爾偷偷摘一個藏在口袋裡;帶他出去遊園時,他會一個人衝到前面,讓人去追他;他會去自來水龍頭下面玩玩水;他會在口袋裡塞滿衛生紙;他會從別人的口中接話,你說東,他或許答東,也或許答西,有他在的時候,總是熱鬧的;他喜歡喊易嗲為“總把頭”,喜歡稱別人為“高級人”稱自己為“低級人”……他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似乎他與生俱來就是沒有煩惱,他在自己的世界裡快樂著,他也讓大家的世界快樂著。


養老院前前後後三十多個員工,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嚴嗲,他性格溫和,總是不慍不惱,非常配合大家的工作,該洗澡了,該吃飯了,該睡覺了……只要有人喊一聲“嚴嗲,來吃飯”“嚴嗲,來洗澡”……,他不管坐在哪裡,立馬答應,立馬起身,從不讓人費周章。他溫順得象一隻羊,從不跟人爭是非,更不與人論短長,他是養老院最讓人省心的老人之一。


日子日復一日的流逝,我們送走了一個又一個老人,似乎誰也沒有想到,年輕且又看上去身體挺棒的嚴嗲也會離疾病和死亡那麼近。2017年7月,一向食慾很好的嚴嗲一天比一天胃口差,大家都以為是腸胃出了點毛病,吃點藥就會沒關係。心疼父親的女兒帶著嚴嗲在大醫院進行了各種檢查,卻給大家帶來了一個猶如驚雷的消息,嚴嗲患了癌症,好在嚴嗲對癌症沒什麼概念,經過手術和康復後,一個雖然消瘦但依舊笑容滿面的嚴嗲又回到了我們大家身邊。


嚴嗲的迴歸,讓我們大家都欣喜不已。那淺淺的笑容,如春風一般,又在養老院各個角落流淌,身體見好的嚴嗲,又開始一次次為別的老人搬凳子,一次次為食堂擇菜,一次次跟在其他老人身後散步。玩球的時候,又一次次把球摔得高高的,一次次隨我們去王陵公園遊玩,一次次和大家天馬行空的聊天。他依舊那麼陽光開朗,總是把歡樂帶給這方院子,把歡笑帶給我們大家。


老人去世後工作人員如此緬懷,這樣的養老院才可謂人生最後的歸宿

2020年的6月下旬,嚴嗲開始有些厭食,總是吃幾口就走開了,後來發展到喊他吃東西他就皺眉,說吃了會吐,極度食慾差,子女想方設法給他弄東西吃,這個勸那個勸,也總是吃不了多少,精神也逐漸萎靡不振。子女怕他癌症復發,又是多方做檢查,至7月中旬,還是被查到肝上有了腫瘤。女兒再次把他送到了長沙最好的醫院,希望父親能再次得到救治,能再次迴歸養老院。


嚴嗲去住院的時候,身體一定有了很大的痛苦,但一向樂觀的他,還是努力擠出笑容跟大家告別。有時候,告別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見;有時候,告別,卻成了永遠的難相見。就象嚴嗲,在七月的陽光下,把一個背影交給養老院後,就成了他在養老院最後的身影,也成了他在養老院最後的時光。


我們,誰都沒有在心裡作好這個準備,當看到在8月5日朋友圈發出的泣淚之聲,我們猶如遭受晴天霹靂,震驚之餘,更多的悲痛和懷念。我們想象不出,沒有了嚴嗲的養老院,該要缺失多少的歡樂和感動。那飄零的樹葉,還會有誰一片一片把它們拾撿?那些堆放的桌子上的菜,還會有誰那麼認真地擇選?還會有誰象一個搬運工一樣為別的老人一次次搬凳子坐?還會有誰蹲守在那盆辣椒樹旁,和它們作無言的對白?還會有誰謙恭地跟我們說一句“你是高級人”?當我們再喊“嚴嗲,吃飯了。”還能有誰應聲而起?


追悼會的先一天,嚴嗲女兒問我有沒有嚴嗲拍得好點的照片,我翻看著那一張張曾經留存的照片,再一次淚如雨下,照片中的嚴嗲那麼鮮活,笑得那麼燦爛,活得那麼陽光,怎麼可以一去就不再回歸呢?

老人去世後工作人員如此緬懷,這樣的養老院才可謂人生最後的歸宿


8月,天氣依舊這麼炎熱,養老院的大廳裡,習習的涼風和著西瓜的甘甜,老人們圍坐一起,日子還是日子,生活還是生活,只是,再也不見嚴嗲的身影和笑容。但是,我們相信,嚴嗲在通往天堂的時候,若回望,一定看見,我們在紅楓養老,懷念他和我們共同擁有過的每一個日子,他一定能感知到我們所有人對他的思念,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沒有痛苦,希望不管是天堂不是人間,他都開朗樂觀。


—end—


本文由安養幫編輯整理,經授權轉載自紅楓康樂養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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