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陳華慶:一個做“貧困”戲曲的家境餘裕的音樂家

和陳華慶老師面對面交談之前,我與他最近的距離是隔的一張酒桌。

我知道他是《薛郎歸》的音樂總監,親自為所有唱詞譜曲,包括上面這段主題曲。我知道,他和藝術總監黃新德老師、出品人&總監製餘青峰老師是鐵三角的合作,還知道他是一位七十多歲高齡的“70後”。

除此之外,陳華慶老師只存在於我的“聽說”裡。

聽說一:不苟言笑

人物 | 陳華慶:一個做“貧困”戲曲的家境餘裕的音樂家

第一次邀請陳華慶老師做訪談時,我被拒絕了。

是我邀請得不是時候。

陳華慶老師雙手合十,謙遜又堅定的神態,指指舞臺,對我說:“不好意思,等一會兒,等這場合完。”

舞臺上,黃梅戲小劇場《薛郎歸》正在合成彩排。陳華慶老師是音樂總監,分分秒秒聚精凝神地盯緊舞臺,音樂的出現是否合時;聲大了,還是小了;音效如何;還要跟住演員與音樂磨合的狀態。看到滿意的呈現,他會頻頻點頭。有時還會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

在我猶豫是否再次邀請時,剛好處於休息間的陳老師看到我,主動招呼,微微一笑,立馬起身了。

陳老師的臉精瘦,兩撇小鬍子似乎讓本不明顯的笑意顯得更加隱蔽。

聽到我說他“不苟言笑”,陳老師馬上笑開了。他坦言自己確實比以前愛笑了,因為和餘青峰、黃新德老師的合作輕鬆愉快。

和有趣的人一起,容易放鬆吧。

聽說二:經常飯席間突然不見

陳老師經常飯席間突然不見——譜曲去了。

隨時記錄靈感,是陳老師創作的習慣。記錄靈感是創作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因為靈感喜歡奔跑,瞬間無蹤無影。

若是拿到一個戲,進入創作狀態,陳老師更是連續多日沉浸其間,人在曲中,曲由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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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作曲風格,陳老師否認自己一直是“傳統的守護者”。

“我原來是最不傳統的,還被我們領導批評過。”說著,陳老師的眼睛笑成一條線。

“倒是最近十幾年啊,我開始重新去發現傳統中的精華。”這時,他的神色凝聚起來:“大概是06年吧,安慶啟動了一個項目叫——尋找湮逝的黃梅,因為這,我在兩年半的時間裡集中看了五六百首的譜子,然後從中選出一百首來,做成輯子。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我提升最快的時間。”

2006年,陳華慶老師已到花甲之年,在別人是退休的年紀,在他這裡卻是創作能量再度迸發的開始。

“我們的傳統,我們的前輩們,留下了多少精粹啊。而這些都被後來人給忽視了。”

有痛心,有惋惜,也有“終於認識到傳統之美”的慶幸。

傳統,是一箇中性詞。守護傳統並不意味著固步自封,相反,是一種謙卑的俯就,虛心的領受。

聽說三:一個做“貧困”戲曲的家境餘裕的音樂家

陳老師說自己曾經有一段時間“幾乎不上班”,沒有一絲掩飾。那是特殊的時期。所謂的“餘裕”大部分是那段時間攢下的家底。

只是,衣食無憂並不能讓一個追求富足精神世界的人停下前進的腳步。從2016年的《大清名相》,到2018年的第一部小劇場《玉天仙》,《薛郎歸》是他和黃新德、餘青峰老師的第三次合作。之前因《尋找湮逝的黃梅》蟄伏的兩年多,為厚積薄發卯足了勁頭,一部又一部的編曲配樂,在他筆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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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慶老師在本可以頤養天年的年齡,依舊奮鬥在一線。從7月13日《薛郎歸》的發佈會開始,到7月20日的學術演出,再到廣東試演、杭州首演,期間的每一次合成、每一次走臺、每一次帶妝彩排,他都在場,從頭到尾,全情投入。

激動之處,他會忍不住走到臺前去。情急之處,會揮舞著手勢闡釋著、辯駁著。哪怕和好夥伴黃新德老師,合作過程中也常有分歧。分歧不可怕,因為它帶來的不一定是分裂,相反,能促使大家向著“為了戲好”的共同目標相攜前行。

在他眼裡,戲比天大。

在專業的藝術者眼裡,戲總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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