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務市場的一天

暑假在家,老爸讓我跟他一塊去勞務市場幹活,拉別人每人收20元車費,我去不用收車費,一天160元,純掙,再三鼓動下,我還是答應了去幹幾天試試。

老爸提前對我千叮囑萬囑咐,在勞務市場幹活一定要悠著點兒,趕會兒休息會,幹活得會偷懶,一天不住的幹誰能撐的住。車上一塊幹活的也跟我說悠盪著乾乾試試就行了,幹不下來就別幹,別累著。

工地安排活了,工頭安排了兩個人去刨坑,他們倆不去,說幹了一天那活了得換換,工頭就又安排我和同村的一位60多歲的一塊去刨坑。一個坑6米長,2米寬,1.5米深,一個坑算兩個工。

同村那人雖然60多歲,但幹活一把好手,人瘦瘦的,高高的,幹練利落。從村裡論起輩分來我們家輩分較高,而上年紀的又對輩分很看重,所以每次見面了他還是按輩分來叫,我又不好意思答應,也不知應怎樣回應,所以他的名字我沒叫過。這裡叫老陳吧。

這天天氣正悶熱,早晨還滴答幾個雨點。我們刨坑的位置是西王的廠子外牆邊,綠化帶內測,一排鋼管子的下面。我們那個坑正好在一排鋼管底下,鋼管一個直徑都在一米左右,貼著地,還有幾根豎到地下的鋼管。

剛開始幹還沒覺得累,挖了一小會就發現沒那麼容易了,前幾十公分還好挖點,往深裡挖就行了,再挖就得鑽到管子下面去挖了,在裡面直不起腰,使不上勁,而且在裡面放不開兩個人,只能一個人挖了出來另一個人再挖,土也沒地方扔,要不就隔著管子往一邊扔,要不就挖出來往外扔,要挖的土很多,最後是越來越難扔。

一開始幹活時我就想,反正我倆就這一個坑,也沒有外人,我要偷懶他就得多幹了,即使老陳不說什麼,我也感覺很不合適,所以開始幹活就是他不休息我也儘量少休息,實在撐不了了就叫著他一塊休息下,剛開始還行,連著幹一悶子再休息一會就行了,兩小時後就撐不了了,幹十分鐘就得休息下,關鍵休息完了還是累,全身沒勁,胳膊發漲,老陳就說你慢著點幹,別累著,然後他又繼續進去挖了。

記得當時上午十點多時,天又多少幾個雨點,很悶熱,而我們挖的下面竟然有一根豎到地下的管子是熱的,管子旁邊的地都是黑色的泥土,有熱又粘,還冒著熱氣,很難往外挖。鑽到下面挖一會,我就得出來脫了背心把汗水擰乾,最後乾脆光著膀子進去挖,簡直太熱了。我記得工頭轉工地來到我們這時工頭說:要,你慢著點幹啊,幹不了可別硬撐著,以前沒見你來過呢。老陳說我是開車的老陳他兒子,當老師,放假跟著來幹活。工頭說怪不得,一看你就不像幹活的樣,幹活慢著點,別累著了。我也笑著點點頭說是,但心想著還是就這一個坑,我能讓老陳自己挖嗎。

下午三點多了,還有一米多就差不多挖完了。我感覺自己已經快堅持不住了,站著都困難,全身都快散架了,眼看著老陳還在裡面幹活,我光閒著也太不像話了,老陳一直說著讓我別幹了,他能挖多少是多少,實在挖不完工頭也不會扣我們錢的,但我還是想再多挖點,至少我能多挖點老陳也能少挖點休息下啊,他一直讓我休息,自己卻一個人在裡面幹活。雖然意志讓我進去去挖,但挖不下兩鍁我在裡面就撐不了了嗎得出來休息,而且兩鍁根本刨不了多少土,根本就沒一點力氣刨,太低了腳蹬不上,兩個手抓著鍁把,弓著腰,身子頂著把手,使勁推,只能鏟一點點土出來,還累的滿頭大汗。

最後下班我們的坑竟然挖完了,我知道基本都是老陳挖的,下午開始我就挖不動了,直到最後一個挖一點點。但老陳還是誇我幹活很好,盡力了,讓我以後悠著點幹就行,我說基本都是你挖的,他笑笑說他幹常了,這點活不算啥。

回家才注意到手上有幾個磨破了的泡,從那後我就再沒去幹過勞務市場,差點沒把我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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