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市場炒作過的毛澤東相關文物中,影響大、價位高、最神秘的莫過於“毛瓷”。只是因為沒有官方的正式版本,這才給民間傳說有了想象的空間。
毛主席在世的時候,並不知道為他定製生活用瓷這件事。當時,中共中央也沒有為此事下達過文件。然而,為毛主席定製生活用瓷確有其事。
這件事在當時並沒有名稱、代號,為敘述方便,暫且稱它為“7501毛瓷”(簡稱“毛瓷”)。近日,江西省公安廳原副廳長黃慶榮披露了定製“毛瓷”的真相。
黃慶榮披露,與這件事聯繫在一起的關鍵人物有5個:當時的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江西省公安廳副廳長黃慶榮、景德鎮市委書記李克時、國家輕工部景德鎮陶瓷科技研究所副所長羅慧蓉、南昌“828”招待所負責人吳成俊。
這項任務緣於1974年12月,是汪東興親口交代給黃慶榮的。以下是黃慶榮的回憶。
1974年,毛主席身體不好,較長一段時間住在湖南長沙。
12月份,汪東興打電話要我去湖南,佈置毛主席到江西的行程及警衛工作。在湖南省委警衛接待處,湖南省公安廳高文禮副廳長拿了一個瓷盤給我看。瓷盤上的圖案是毛主席喜歡的紅色梅花,說:“這是給毛主席用的。”
我覺得這瓷器好粗糙,說:“這個瓷紅不紅白不白的,不怎麼樣。我們江西造出來,肯定比這個好。”
汪東興說:“你能行嗎?恐怕也難吧。”
我說:“我可以試一試。”
這個被後人稱為傳奇絕作之景德鎮燒瓷事件,就在如此平淡而輕鬆的氣氛下確定了。
我從湖南警衛接待處得知,他們從醴陵定製了一些帶梅花圖案的家用餐具瓷器放在毛澤東住處。1974年,毛主席到湖南,用到這些瓷器時,微微皺了下眉頭,什麼話也沒有說。長期在他老人家身邊的工作人員憑經驗猜測,肯定是對瓷器不滿意,卻不知具體所指何意。
1975年1月,我專程到景德鎮找市委書記李克時,商談為毛主席定做家庭餐具一事。我問:“你能做出最高水準嗎?”
他介紹了一些技術上的東西,表示景德鎮完成這項任務沒有問題。我與他商量,如果公開打著毛主席的旗號做,肯定要出大事,所以對外必須絕對保密。只能說是給上級領導做的,數量不多,要求很高。全部口頭下達,不留任何文字材料。具體佈置落實由李克時辦。
因為下達任務是做家庭餐具瓷器,所以每套並不是按通常那樣以10個為單位,而是以3-5個為單位,供毛主席單獨進餐或與家人共餐時使用。一套的總數大概有40-50件左右吧,具體數目記不清了,但絕不是像外面傳說的一套有147件或200多件。
李克時找了國家輕工業部直屬的景德鎮陶瓷科技研究所。第一次做出來的畫面有船、河流,無論從構思還是製作品質,一看就覺得不行。我提議,把景德鎮的陶瓷技術高手調集在一起,成立專門班子來研究製作。
這樣,就推薦了陶研所副所長羅慧蓉,經我們兩次政審沒有問題,決定要羅慧蓉來負責。
李克時安排羅慧蓉到招待所見我,為使氣氛輕鬆一些,我們邊吃晚飯邊談。我問:“現成的瓷器我們都覺得不太好用,能否另搞一個品種樣式給我們?”
羅慧蓉說:“我們這裡什麼樣的人才都有,什麼樣的瓷器都做得出來。”
我說了基本要求:“用料要最好的,絕對保證衛生安全,做出來要靈巧、好看、樸實、有個性特色。製作工藝要最好的,厚薄一樣,不準有一點泡或一點疵。”
羅慧蓉當即表態:“可以辦。但是人手不夠,工作忙不過來。”
我笑著說:“人手不夠,你可以直接找李書記解決,錢的問題也找李書記。”
此後,為加強領導,成立了專門領導小組,由我當組長,李克時當副組長。李克時解決資金和人力保障,要什麼給什麼;羅慧蓉在技術製作上負總責。
此時,工作走上了軌道,時間已經到了1975年的4、5月份。
在此後兩個多月內,試製組設計了很多種圖案,陶研所推薦出“水點桃花”、“翠竹紅梅”、“雙面繪芙蓉花”三種,造型也搞了好幾種。
考慮到毛主席酷愛梅花,“828”招待所1號院毛主席住處客廳裡所鋪的手織羊毛地毯中央的圖案就是一片盛開的梅花,於是就選定了“翠竹紅梅”。
開始試驗燒製了好多次,花費10多萬元,都沒有成功,也用完了庫存的高嶺土。
為此,專門到江西撫州地區臨川縣,組織老百姓上山撿了兩天,還付給老百姓5000元,湊集了兩卡車高嶺土。拉到景德鎮,發動陶研所全所職工用手工的方法從中挑出兩噸精料。燒了兩窯,因釉下彩達不到要求又報廢了。
我立即趕到景德鎮找羅慧蓉,請李克時向她單位打個招呼,隨後把她拉到南昌。一路上,我什麼話也沒說,羅慧蓉以為要抓她,顯得很緊張。直到南昌郊外的“828”招待所,帶她參觀了1號院毛主席來江西住的地方。
我告訴她:“叫你們做的瓷器就是這套房子主人用的。到現在為止,你是知道這件事真相的第3個人,回去後誰也不準說。”
羅慧蓉半天說不出話來,既害怕又高興。隨後,她向我保證:“一個月完成任務,完成不了你就把我關起來。”
此後,羅慧蓉放下其他工作。全所進入臨戰狀態,認真總結前一段的經驗教訓,集中全力攻關,試了3次,又花了約10多萬元,終於達到設計要求,時間大約是1975年8、9月份。從最後一爐中精挑細撿,好不容易挑出了最好的10套精品分裝成10個箱子。
10箱瓷器的分配:中南海4箱、湖南省警衛接待處2箱、江西“828”3箱、×××1箱。
試製過程中,每次燒製一窯大約是幾百件,好壞加起來約有幾千件。做完後,我下令:1、人員撤回。2、試製過程中留下的殘次品瓷器全部打碎,一個不留。3、銷燬圖紙。
後來,羅慧蓉專門跑到南昌找我,請求:1、剩下的有些殘次品比其他普通瓷器還要好,全部打掉太可惜了。建議不要全部銷燬,一部分留在陶研所作科研用,一部分發給為此奮戰了幾個月的工作人員作紀念,保證絕對不說來由,也不賣。2、保留一套圖紙。
當時,我沒答應。後來我同意了,但特別強調絕對不準流入到社會上。最後他們究竟留了多少,我不知道,我一件樣品也沒有拿。
“毛瓷”收藏與辨偽
1996年12月14日,毛主席用瓷在北京太平洋拍賣有限公司首次亮相。68件主席用瓷瞬間拍賣一空,總成交870萬元人民幣,平均每件12.2萬元。“毛瓷”的珍貴開始為世人所知。
1996年,文萊王室曾欲以550萬美元的價格向一位中國收藏家購買300件毛主席用瓷,平均每件15萬元人民幣,但最終還是遭到這位收藏家的拒絕。
中國的收藏家有個習慣,都希望自己的收藏品能成套,實際上收藏“毛瓷”是很難成套的。一套完整的“毛瓷”有多少件,所包括的那些品種數量各是多少,這些基本的數據連“毛瓷”的作者們都說不清楚。一人一種說法,也無記錄可考。
當年,陶研所送交中央瓷器的出庫單據和資料絕大部分已丟失。目前所說的“套”都是商家為了銷售需要編造出的謊言。
在市場上,假“毛瓷”主要有以下三大類。第一,用輕工部陶研所歷年來生產的其他陶瓷產品冒充“毛瓷”產品。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用“7801”冒充“7501”。
“7501”畫工嚴謹、細膩,“7801”畫工粗糙,而且兩者畫法也有所不同,以釉下彩茶杯為例,觀其梅花圖案中向左伸展的梅枝叉,“7501”向上收筆,“7801”向下收筆,區別較明顯。
第二,利用製作“7501”時剩餘白瓷胎進行“後加彩”。此種贗品均為釉上彩產品。這類瓷器有一個最基本的要點,就是凡白瓷胎上有質量缺陷者,如黑點(鐵點)、針孔、縮釉等。
有的贗品為掩蓋瓷胎上的質量缺陷,在彩繪過程中有意用桃花枝幹圖案等進行遮蓋,必須仔細觀察方能看得出。
第三,私窯新仿品。一些私營陶瓷廠垂涎於“毛瓷”的驚人售價和由此帶來的豐厚利潤,積極網羅人才研製仿品。
這些新仿毛瓷的製作水平與真品相比存在較大差別,無論是胎質、造型、色彩以及畫工還不及“7801”,明眼人一看便知。
揭開“醴瓷”的神秘面紗
景德鎮、湖南醴陵、廣東石灣、廣東潮州、浙江龍泉、江蘇宜興等處是中國最負盛名的瓷器產地。至清朝末年,全國瓷業生產興旺發達,景德鎮窯、德化窯與醴陵窯並稱南方三大名窯。
湖南醴陵的實用瓷價格十分低廉,因產量少,長期以來只供國賓用品,未為收藏者所熟悉。
傳奇身世
1915年,美國為慶祝巴拿馬運河工程竣工,在舊金山舉行了“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博覽會”,湖南醴陵釉下彩瓷器,因瓷質細膩、畫工精美獲得最高金牌獎。
1905年,清政府撥庫銀18000兩,派熊希齡等人在醴陵創辦湖南瓷業學堂。匠師在傳統青花裝飾的基礎上,創造出今天名揚於世的“釉下五彩”瓷。
在中國陶瓷發展史上,“文革瓷”因造型和風格有鮮明的時代特徵而獨具魅力,而“主席用瓷”無疑是這一時期最高水平的代表。1974年,醴陵為毛澤東特製了一批瓷器,然後就沒有再造了,這就是後來稱作“毛瓷”珍品中的一部分。
經瓷器專家鑑定,該批薄胎釉下雙面五彩花卉瓷器晶瑩剔透,似玉泥嫩肌般溫潤可人,各項指標皆展示出醴陵瓷的獨特神韻和成就。
醴陵在民間就有“紅色官窯”之稱,幾代國家領導人對醴陵瓷的偏愛,更令它蒙上了一層神奇色彩,也大大提升了其價值。
據估計,全國醴陵“官窯瓷”收藏品不過400件,“毛瓷”絕大部分收藏於韶山毛澤東紀念館、中國革命博物館、中南海豐澤園等處,流落民間不足200件。
走入民間
1974年,製作毛瓷時剩下了最後4噸未被使用的高嶺土,封存了30年之久,在紀念鄧小平誕辰100週年的“紅色瓷典”中被特批使用。
這批醴陵瓷器集中了多位國家級工藝美術大師進行創作,製成品率僅為10%(燒製了2萬套才遴選出這2004套精品),極為珍貴。專家估計每套價值達3萬元以上。
廣州市的收藏專家指出,瓷器的價格上升不但和產地、工藝與珍稀程度息息相關,而且也和社會情趣有關。
藝術珍瓷在市場上的地位在於迎合了高端人群的需求,這些人群因為其身份地位的特殊而有得到珍瓷的可能與需要。在投資、購買、收藏與拍賣的過程中,珍瓷的價格具備了很大的上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