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秀主持人崔娃的悲喜人生

脫口秀主持人崔娃的悲喜人生


誰也沒想到,2020年初,一位美國脫口秀主持人的名字在中國被人熟知:特雷弗.諾亞,中國網友親切的叫他崔娃

崔娃以其獨特的語言魅力以及正確的三觀很快在中國走紅,他在聚光燈下是那個閃閃發光妙語連珠的喜劇人,但卻很少有人知道崔娃的人生經歷。

他是從那個“隔離制度”橫行最嚴重的南非時代走過來的,一路走到《每日秀》這個聚光燈舞臺上,才能將這些過往的傷痛以另一種不那麼沉重的形式展現出來讓更多的人看到並關注

脫口秀並不完全是一種娛人歡樂的藝術形式,他的內核其實是苦澀的,先苦自己,再苦別人,大眾在輕鬆一笑後又為其中的立意深思,這才是脫口秀的使命。

而崔娃的經歷,讓他成為一名天生的脫口秀演員。

01、不一樣的出生

脫口秀主持人崔娃的悲喜人生

出生於1984年的崔娃正是處於南非種族隔離的至暗時刻,母親與一位瑞士籍德國白人的結合違背了當時的法律。很明顯,崔娃一出生就被打上了不公正的烙印,甚至在他的出生證明上都不敢寫上父親的名字。

那個時候南非社會時局動盪,常常發生暴亂和槍擊案,在這樣嚴苛的生存環境中,崔娃從小便練就了一身亂世中全身而退的各路本領。

比如,他會講英語、科薩語、祖魯語、索托語、南非荷蘭語等,可這並不是因為他熱愛語言學習,而是作為一個“有色人種”,他既可以是“黑”也可以是“白”,遇見黑人的時候講黑人的語言,遇見白人的時候又講白人的語言,當然黑人各個部落和原住民之間也有矛盾,遇見科薩人的時候講科薩語,遇見祖魯人的時候又講祖魯語,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不被捱打的生存,像一隻變色龍一般。

對於崔娃來說,外出也是一件要冒很大風險的事,無論是跟隨父親還是母親

他自己曾回憶到:我父親曾和我們一起去散過步。在公園裡時,他和我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我卻在後面追著大叫:“爸爸!爸爸!爸爸!”人們開始看我們,而他嚇壞了,拔腿就跑……我也不能和媽媽一起散步,一個淺色皮膚的孩子和一個黑人女人走在一起,會引發諸多問題,所以我媽媽把我當成一個有色人種小孩在養。她在有色人種聚居區找了個託兒所,我們的公寓樓裡有個叫奎恩的女人,她是有色人種。我們想去公園散步時,我媽媽就會邀請她和我們一起,奎恩走在我旁邊,裝成她是我媽媽的樣子,而我媽媽走在我們後面幾步遠的地方,表現得好像她是奎恩的女僕。我有很多張和奎恩一起散步的照片,我們長得像,但她不是我媽;後面站著的那個看起來好像是闖入照片的路人的黑人女人,才是我媽。

後來有一段時期,崔娃和母親搬到了在索韋託的外婆家居住,因為索韋託作為一個黑人聚居區,一眼望去基本都是黑人,作為混血兒的崔娃實在太明顯,於是在外婆家的大部分時光裡他基本都不被允許出門,過著嚴格的隔離生活

這一切直到曼德拉當選後,像崔娃這樣的深受隔離制度荼毒的人們,終於可以在陽光下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2、天生樂觀的逗比母親

脫口秀主持人崔娃的悲喜人生

生活從來都不容易,但崔娃卻因為有母親而學會了樂觀的看待一切。在那個黑暗的時期,母親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崔娃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麼要生下自己,母親的回答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她說她只是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在那時,生下崔娃等於犯罪,但是這並不是母親一時的激情犯錯,而是謀劃已久的心願,而母親天生的樂觀與不同於常人的想法,讓她又信心保護好並儘自己所能的培養好這個孩子。

而她天生樂觀,好像什麼也不怕,只要相信上帝,就好像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麼能傷害到她,她是那麼想的,也是那麼做的。

崔娃在《天生有罪》中曾描寫到:“每當有暴亂髮生,所有的鄰居都會很識時務的將門關好,躲在家中。但我媽不會。她還是正常出門。我們從路障中間經過時,她會給騷亂者這樣一個眼神:讓我過去,我和這些破事兒一點關係沒有。她從來都臨危不懼。讓我最驚歎的地方就是這一點。不管我們家門口是不是在打仗,她都有必須要做的事、要去的地方……哪怕伊登公園外面有五百個暴徒正在燒輪胎、設路障,我母親也會說:“穿衣服。我要去上班。你得去學校。”

她會在崔娃無理取鬧想要糖果的時候在結賬時假裝不認識他這個“有色小孩”以給他小小的教訓;會與崔娃“書信吵架”後又熱情的邀請他吃飯,態度轉變之大令人錯愕;會在崔娃忍不住在教會偷喝了“耶穌的血”(葡萄汁,非天主教徒不能喝)後站在他這邊為他極力辯護;在崔娃六歲時就將他放在自己腿上教他開車;會在只愛養狗的南非給他養貓,還是那種被認為是“女巫”的黑貓;在搭乘小巴遇到暴力司機的時候看準時機毫不猶豫的將正在睡覺的崔娃從車窗裡扔出去自己也跟著跳出去,然後母子兩人以無人能及的短跑速度逃離現場,留下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暴力司機在原地石化。

除了天生的樂觀和出色的求生技能,作為一名黑人女性,崔娃的母親還很有遠見的學習了英文和打字技術,在城市裡做了一名秘書,這讓她可以見識到更加廣闊的世界,她找到一切可以掙錢的方法,去體驗更多自己從未體驗過的生活,當然,崔娃也參與其中。

她們有一輛亮橙色的甲殼蟲,平均五次就有一次無法成功發動的那種,但是從來不妨礙母親帶著崔娃去一切她們想要去的地方

,她帶他去教會、去冰場、去汽車影院、去郊遊野餐……這些都是黑人小孩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即便崔娃調皮異常,常常惹出出格的禍事,但母親卻從來沒有打過他一下。不是不想打,而是她不知道怎麼樣對一個白人小孩下手,因為如果打一個黑人小孩,他的身上並不會留下什麼痕跡,但是,打一個白人小孩,他的身上會立刻青一塊紫一塊黃一塊紅一塊的,這樣很容易讓她背上一個惡意傷害的罪名。

在崔娃十歲以前,自由是不可期待的,但是母親在他一出生便決心要讓他過上自由的生活,雖然她們不得不時常搬家和輾轉。

她曾對人說過:“哪怕他一輩子都離不開貧民窟,他也能知道,貧民窟不是整個世界,哪怕我只能讓他明白這個道理,那也夠了。”

在崔娃十歲的時候,南非迎來了民主,而母親對崔娃所做的一切都順應了時代的潮流,一切彷彿又都水到渠成了。你不得不佩服這位黑人女性冥冥之中的每一個選擇。

崔娃曾說:“有太多的黑人家庭窮極一生都在填補過去的缺口。這是身為黑人以及貧窮的詛咒,這也是一代代人無法逃離的夢魘。我母親將其稱為黑人債。因為你的長輩們已經被剝奪殆盡,你不能把這些錢用在自己身上,讓自己進步,你只能把你掙來的錢給他們,把他們拉回生活的起點。”

而母親的天生樂觀植入了崔娃的基因,給了他力所能及的眼界和世界,他生長於痛苦中,但卻不擅長記住這些痛苦,他們都會很快忘記這些痛苦,繼續投入生活中。

3、不設限的人生

脫口秀主持人崔娃的悲喜人生

所有的這些經歷,讓崔娃能更加透徹的看清人性,只有當自己曾經當過弱者,才懂得更加公平、慈悲和平和的去看待身邊的人和事。

在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崔娃已經開始在南非YFM青年廣播電臺主持自己的廣播節目“諾亞方舟”,並接觸到喜劇脫口秀並且小有名氣在南非巡演。

他在2011年搬到美國,2012年崔娃成為了第一個出現在今夜秀的南非脫口秀演員,2013年他成為第一個出現在大衛深夜秀萊特曼的南非脫口秀演員。這一切的積澱讓他在《每日秀》節目換主持人的時候成為繼任者,而崔娃也不負眾望,迅速躥紅成為全美的焦點。

他的脫口秀題材,離不開他的生活,他輕描淡寫的把母親遭受槍擊的事情講成搞笑的脫口秀,把發生在自己以及家人身上的不公遭遇編成段子,把生活中經歷的那些痛苦,轉化為滑稽逗笑的言語,讓你在哈哈大笑的間隙也許會眼泛淚光。

正如他的母親常說的那樣:瞭解你的過去,才能變成更好的人。但是不要總為過去悲泣。生活是充滿痛苦的,讓這些痛苦將你變得更強,不要執著於它,不要怨天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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