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殯儀館排起長隊:年前一起吃飯,再接你已是一盒骨灰

作者我是王耳朵


武漢殯儀館排起長隊:年前一起吃飯,再接你已是一盒骨灰


01

最近一期《王牌對王牌》裡,柳巖談起了自己的父親。

這個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湘妹子,哪怕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依然眾目睽睽之下哽咽著溼了眼眶。

柳巖小時候,父親從農村進城打工。

那個年代,開車是一門掙錢的好活計。可父親還沒開上一個月,就出了車禍,腿也受了傷。

開不了車,又沒有其他手藝,只能去給飯店送米粉,送一份掙5毛錢。

柳巖說,她一輩子只看過父親穿兩次西裝。一次是在父母的結婚照上,一次是倆人結婚40週年,她為父母補辦了一場海濱婚禮。

婚禮上,人人都夸父親穿西裝“超級帥”,他就對柳巖說:

“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再穿。”

只是,他再也等不來女兒的婚禮。

一個月後,柳巖的父親確診胃癌。就連70歲生日,也是在病床上度過的。

前年5月,柳巖的父親病逝。一次節目上,她抽泣著說:

“如果親人健在,有什麼都給他們吧,有什麼話都告訴他們吧。不要讓他們覺得,他們不配擁有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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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為了給母親攢錢治病,19歲就出道參加主持人選秀大賽,一路摸爬滾打,哪怕被世俗貼上“賣弄性感”的標籤,也一往無前的姑娘,如今終於功成名就,可等來的卻是“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結局。

節目播出後,柳巖發了一條微博。

她把自己,P進了父母的結婚照裡。

“你看,照片裡的人都還在,好幸福,就是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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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前段時間,一張照片在網上瘋傳,耳朵也跟著淚目。

照片裡的場景,發生在武漢殯儀館門口。

排著長隊的,是等著領新冠疫情期間,去世親人骨灰盒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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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家人,來領一個人的骨灰;也有一個人,來領一家人的骨灰。

一位在新冠疫情中,失去爺爺的網友留言說:

爺爺今年年三十去世那天,留給爸爸最後一句話是:別忘了拿我的手機。結果大家還是失去了他,並且在倉促中遺失了他的電話。

爸爸每隔七天都會發條朋友圈,紀念他的爸爸。他是爺爺生前最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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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這支長長的隊伍裡面,也有那個失去媽媽的武漢姑娘,倩倩。

1月23日,臘月二十九,武漢封城當天。

倩倩的母親和父親被隔離在不同的醫院,母親嚴重,父親輕微。她的哥哥也確診了,但醫院不接收,在一家酒店隔離。

兩天後的大年初一,醫院給她打來電話。是母親病逝的消息。

她嘗試了兩次,才敢撥通哥哥的電話:

“哥哥你要冷靜,絕對不能衝動。我們沒有媽媽了。”

因為新冠病毒的傳染性,兄妹倆不被允許靠近遺體。倆人只能一直跪在太平間的門口,不停地磕著頭。

就連殯儀館的靈車過來後,兄妹倆都沒能跟母親好好告別。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對著車子遠去的方向,長跪不起。

在【鳳凰新聞】的採訪中,倩倩說:

“以前不覺得媽媽在有什麼,但當我再也得不到了,感覺就像在黑暗的寒夜裡,突然被撤去裹身的棉被,暴露在無盡的暴風雪裡。”

周國平說:一個人無論多大年齡上失去了父母,他都成了孤兒。

我們這些做兒女的,總是把父母對我們的疼愛,無休止地拉長到青年和中年。

我們總以為,那疼愛是取之不竭的。

可是歲月無常,地震、車禍、病毒,不知道哪一天,父母就倒了。

我們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太孩子氣。可意識到時,卻再也不是孩子。

03

這兩年,耳朵時常想起費玉清退出歌壇時,寫下的那封告別信:

“為了達到更高的境界,一直快步向前,卻忘了欣賞沿途的風景。當父母親都去世後,頓失了人生的歸屬。

沒有了他們的關注與分享,絢麗的舞臺讓我感到更孤獨。掌聲也填補不了我的失落,去到任何演出的地點都讓我觸景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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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今年春節回家,我給家裡換了一臺大屏幕的液晶電視。

電視尺寸很大,我是按照老家自建房客廳的面積購買的。可爸媽卻非要把電視,裝進自己的臥室裡。

我很奇怪,問為什麼?

母親有點膽怯的樣子,慫恿了好幾次,才扭扭捏捏地開口:

“你回家也不愛跟我說話,把電視裝臥室,讓你進來多陪我坐坐。”

這件事讓我感觸良久,恰巧今年又碰上疫情,我在家陪二老出了元宵,才動身返程。

出發的那天,母親又“求著”我,隨車多帶點東西。

整箱的牛奶,自家養的土雞蛋,菜園裡拔出來的白菜蘿蔔,甚至還有二老在家磨好的菜籽油和辣椒醬。

我不樂意,說這些在超市隨手就能買到。

母親無奈,只好失落地把剛剛一件件提出來的東西,一件件又提了回去。

返程的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在心裡罵自己混蛋。

想當年讀書時,他們也是這樣讓我帶各種土產。我不要,他們開口就罵。

而現在,他們甚至不敢罵我了。就連對我好,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我不開心。

那時的我,每次生活費用完了,就理直氣壯地給父親打電話:

“我沒錢了,給我打點生活費。”

可如今,老家的親戚有個紅白喜事,父親一時手上週轉不開,給我打電話都要支支吾吾半天,才敢說:

“最近寬不寬裕,能不能借我點錢?”

我們總是越長大,就越有能耐,越對父母的示弱不耐煩,越對父母的討好嗤之以鼻。

可父母明明沒有什麼錯啊,他們只是老了。

當孩子不麻煩你的時候,可能已經長大成人;

當父母不麻煩你的時候,可能已經不在人世。

別等到後來的我們,什麼都有了,唯獨沒了我們。

別等到後來的家,什麼都有了,卻唯獨沒了家人。

04

去年《我家那閨女》有一期節目,焦俊豔邀請到了老戲骨高亞麟做客。

32歲的焦俊豔自尊、獨立,就和我們一樣,不理解父母為什麼偏要干涉自己的生活。高亞麟說了一番話,如今聽來依然如芒刺背。

父母是我們和死神之間的一堵牆。

父母在,比如你今年30,你不會琢磨很多事,就算你今年60歲,你也不會在意。

因為有一堵牆擋在那,你看不到死神,父母一沒,你直面死神,你開始能清晰看到你人生的盡頭。

為什麼老人會喜歡催你,嘮嘮叨叨的,因為他們看到了死神,所以他們想完成那些沒完成的。”

武漢殯儀館排起長隊:年前一起吃飯,再接你已是一盒骨灰


什麼是真正的成熟?就像自媒體作者在風說的:

當你睡醒一覺,發現人生的戰場上,一輪機關槍掃盡後,那些曾經擋在你面前大廈一般存在的長輩,一個個倒下去了。你沒有任何選擇,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因為此時你已然站在了隊列的第一排。

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總有太多的夢想,總有太大的計劃,總有太遠的路。為了詩和遠方,可以理直氣壯地辭親遠遊,唯獨卻忘了:

我們不回家的底氣,不是因為沒有家,恰恰是因為家一直在那兒,一直有父母替我們守著。

哪有什麼詩和遠方,我們所有的良辰與吉時,不過都是踩在父母的肩膀上。

05

想起柳巖早年間的一樁往事。

她在一次體檢中發現了胸部腫塊,而她的母親和外婆也曾先後被診斷出乳腺癌。病魔彷彿宿命般,糾纏上這個家庭的三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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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再回首,柳巖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我可以做手術,就算手術過後,我不再像一個正常的女人,我也要體面地活著。因為我還要賺錢,還要養家,讓我的媽媽和外婆可以不用擔心,可以像一個正常女人一樣,體面地活著。”


說穿了,人這一生,只欠父母。

什麼叫三十而立?

意思是人到三十,我們都不再有任性的權利。

當戶口本上,戶主那一欄換上你名字的那刻起,你就該是家庭的錢包,該是子女的受氣包,更該是父母的依靠。

這是每一代人的宿命,也是每一代人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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