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里,还是在床上?

我是小鱼,我和林认识很久了,久到有时会算不清究竟有多长的时间了。

我们的父母在一个厂子里上班,所以我俩一起读厂里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后来,竟因为成绩同样优秀又一起考到重点高中。只不过,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他的活泼张扬和我的寡言少语,使我只有偶尔注视人群中的他,如同看一颗发光的星星,只有仰视的份儿。

在高中时,我们不是同班,有时我会特意绕过长长的操场,去看看打球的他。那时,我并不是很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看到他,就会觉得心里莫名地踏实,如果有一天没有看到他,那一整天,我都会六神无主。

那时林正在疯狂地追求他班上的美女班花阿洁,阿洁真的是人如其名的美,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恬静的清香,她笑起来的样子,有一点像阿Sa。那时几乎所有的男生都找机会与她搭讪,想得到她的青睐,不过,阿洁一概不理,只是很有心的学习,成绩稍逊色于我一点,当然,距离林还有一段距离。

爱,在心里,还是在床上?


林不仅长得高大英俊,且学习成绩一直好得出奇,在别人都拼命学习才能保证不退步时,林每天球照打,学得轻轻松松,成绩还一路领先。他和阿洁站在一起,是真正的金童玉女。听说阿洁的书桌上的瓶子里,每天都会换上新采的野菊花,那是林的杰作。

有一次我早起去给学校,碰到拿着一束野菊花的林,他穿着白衬衫,短短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如同那菊花叶子上的露水一样晶莹透明。他匆匆地向我笑笑,然后快步地走了。我走在他的身上,空气中还留有野菊花的香味,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一直坚持那种香味是比玫瑰好过一百倍的。

阿洁并未正式答应林的追求,只是偶尔会与林并肩走在校里,羡煞众人。他们常常在一起学习,晚自习后林会送阿洁回家,他们与我一路。我走在昏暗的路灯下,看自己长长的影子,那样孤单。

转眼就到了高三,我所有的志愿都填上了北京,那是我的向往,并且我知道林一定会去的,他那般骄傲的人。

那个冬天,很冷,林与阿洁每天晚自习仍会一起走,而我,走在后面的后面。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冻,那晚我看着林拉住快要滑倒的阿洁,把她的手包在他的大手里。我想,那一定很温暖。昏暗的路灯下,我用自己的左手与温暖右手,却总觉得温度没有上升,反而一点点冷起来,直抵心里。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一定要在冬天开始恋爱,就可以牵着恋人的手,彼此温暖。

我继续着残酷的高三生活,每天学得昏天暗地,经过黑色的七月,挤过独木桥,我如愿与林考到一所北京的大学,那一年,我们学校有三个人考到北京,我,林,还有阿洁,不过她在离我们很远的另一所大学。

爱,在心里,还是在床上?


爱,是真理,还是公理?

家人没有时间去送我,把我托付给林照顾,他仍是笑笑答应下来。我也笑,心里却想,他哪里有空照顾我呢。一路上林还算绅士,他与阿洁一路说笑着,不时地叫上我,并没有冷落我。阿洁其实是很温和的女孩,给人很亲切的感觉,而我的性格内向,少言寡语,越发显得她的玲珑可人了。但我自己还是知趣的,借故一直趴着睡觉,到北京时手臂都麻麻的了,几乎抬不起来。

到了北京,我先在车站呆着看行李,林去送阿洁。那几个小时,太过漫长了,我不敢睡觉,直直地看着门口,久久不见林的身影。等到我和林赶到学校时,都已天黑了,七拐八拐才找到管宿舍的人,林把我和行李一起送上楼,成功地收获无数爱慕的眼神,我无奈地笑。

自此,林与阿洁的恋爱很正式地开始,林常往阿洁的学校跑,我很少能看到他。不过他受了我爸妈的委托,偶尔会过来看我,一起吃饭。一般情况下,吃饭的时候,他在说,我在吃。说的什么现在都记不太清楚了,似乎是他担心阿洁那么漂亮,身边的苍蝇太多之类的话。

进了大学,我的性格被寝室的几个疯丫头刺激,竟变得开朗粗犷起来,把长长的头发剪得跟男生一样短,并且加入了学校女足队。告诉林时,他一脸的不相信,毫不客气地盯着我瘦小的身体看了又看。不过,当他在操场上看完我的一场比赛后,彻底改观,只是递给我一包绷带,说肯定有用的。

爱,在心里,还是在床上?


我与林的饭局越来越多,毕竟阿洁的学校离得太远,林不能每天过去,而与我在一起,阿洁也比较放心,因为我已经成功升级为林的哥们。林的担忧越来越多,阿洁所在的那所理工类学校,这样的美女不被追求才怪,我陪林去看阿洁的时候,就亲眼就一个男生送玫瑰花给阿洁,被阿洁笑着拒绝了。

嘻嘻闹闹的四年大学生活,竟结束得那样快,快到我都没能好好谈一场恋爱。阿洁与林大三时开始同居,那个小小的房子,有淡紫色的窗帘,很温馨。在那里我第一次吃到林做得可口的饭菜,虽然次数少得可怜。

毕业后我的工作签到哈尔滨,阿洁成功留校,代价是与林分手,成了校长公子的女友。林没有我想像中的疯狂举动,他的话仍然那么多,甚至七扯八扯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沉默着,听他不停地说着,我知道那也是一种发泄吧。那晚,我和林喝得大醉,为各自的爱情哀伤。

不久,林的工作也落到了哈尔滨,我们第一次,离得这样近,中间没有阿洁。

林仍时不时来找我吃饭,我在租住的小房里给他做家乡菜吃,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大嚷着美味时,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几乎是自然而然的,我和林开始了恋爱加同居的生活。林常说,鱼,你要相信我。我爱你,是真理,永远不会改变。我笑,躲在他的怀里,说好啊好啊,我要一直等着,等到变老的时候,看你还会不会爱我。

其实我很想回应他,告诉他,我爱你,是公理,从来都存在,并且无需证明。

但我没有说,那些往事是我记忆里的珍藏,都交给回忆了,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包括我那么爱着的林。

爱,在心里,还是在床上?


离开是对谁的救赎

我和林的生活平淡而开心地继续着,没有人再提起阿洁,有时,在午夜我会从梦中惊醒,我梦到阿洁回来跟我抢林,而林扔下了我,与阿洁走了。我知道那是梦,不是真的。只是,那是我心中的不安。

直到在两家父母的催促下,我和林终于买了新房准备在狗年结婚了。林的求婚很正式,那天他到单位接我下班,在大厦门口的人潮涌动中,突然单膝跪下,抓着我的手,让我嫁给他。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很郑重地点着头,我的泪水打湿了林的衣服,那个简约的戒指是我喜欢的款式。

这几年我和林都没有回去参加校友会,但也辗转听到阿洁的消息,她与校长的公子结婚了,在学校里过得如鱼得水,我想,她该是幸福的吧。我们要结婚事在旧日的同学中已开始传开,大家都笑看不出小鱼的功夫真是了得,竟将林给俘虏了。

林要出差去北京一周,知道这个消息我并没有什么疑虑,如果林真想瞒着我去找阿洁,我毫无办法,且我相信林做不出对不起我的事来。后来才知道,我是太自信了,低估了男人的劣根性,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有时候我想,可能恋人之间,真的有心灵感应吧。那晚,我心里一直很乱,打林的手机,一直关机。最后,我辗转找到了阿洁的手机号,几经犹豫,我还是拨通了。阿洁的声音那样清晰,她亲切地喊我小鱼,声音依然是那样的轻柔,她说,你好吗?小鱼,听说你要和林结婚了啊……我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因为从听里面很清楚地传出一个男人喊阿洁的声音,那个声音对于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我的林,我爱了那么多年的林啊。

我不知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才算是合适的,我只知道我立刻挂断了电话,关机,然后站在阳台上,有一种冲动想打开窗子跳下去。可是,我没有,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妈妈,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说过年要回家了,说要给她买衣服,我的妈妈呀,你不会知道,她的女儿正遭受着致命的打击。

爱,在心里,还是在床上?


我竟然没有流一滴眼泪,很安静地去厨房做饭给自己吃,那顿饭我吃得很慢,眼前不时闪过林的脸,从十几岁的青春年少一直到现在,不时地转换着,到最后竟然模糊了起来。

那晚我睡得很踏实,一夜无梦,第二天如常上班,手机仍没有开机,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林。他叫着小鱼,然后没有声音,我们都沉默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我先开口了,我说等你回来再说吧,好好玩,替我问候阿洁。

林回来那天,下着大雪,打开门的时候,我看他像圣诞老人一样满头的雪白,我就笑了,笑得他更手足无措了。我倒了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解释,我知道他要解释的,一定会的。他的理由与我设想的几乎一样,到了北京,他忍不住想去看看阿洁,于是就打了电话约了地点见面,然后自然是叙旧,阿洁的生活并不幸福,校长的公子很花心,结婚没多久就有了外遇,阿洁根本管不了他,他们早就离婚了,她说她还爱着林,只是不敢见他了。然后阿洁就喝多了,就到他住的酒店休息,然后……

我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细细地品着茶,是上好的毛尖,林最喜欢的。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我想我不用再听下去了,我进屋把我早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来,把一张纸递给林,那上面写着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还有银行存折的密码。

林还想说什么,我说千万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林张了张嘴,最后说了一句话,小鱼,你一直那么独立,那么坚强……

哈哈,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得落了泪。

爱,在心里,还是在床上?


小鱼不懂为什么声称爱着自己,都已经谈婚论嫁的林,还能上另一个女人的床。

她不明白,爱,究竟是在心里,还是在床上?

只是,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既然离开了林,那么,那一页已经翻过,应该准备的,是开始另一段人生,祝福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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