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20年我終於找到親媽,人販子一句話我愣住:你家人把你賣給我

被拐20年我終於找到親媽,人販子一句話我愣住:你家人把你賣給我

1.認親

薛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買來的。

她清楚地記得,她的生父是某個部門的副局長,生母是老師。她的家庭,是那樣的優渥,家裡的陳設無一不精。小時候的她,被很多小朋友羨慕著,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可是養父母的家庭,只能算是普通。

夫妻二人都是普通職工,拼盡全力,也只是勉強達到小康的邊緣。而他們每年還要花費一大筆費用,去尋找他們被拐賣的孩子。留給薛暖的,雖然是家裡能給的最好待遇,卻讓她極為難堪。

從小,薛暖就拼命學習,上最好的小學,讀最好的中學,考最遠的大學。

她憑著口音,覺得自己大約是北方某地的人,大學特地報了那裡,沒事的時候,就在一些親子網上尋找信息,希望能找到某些線索。

功夫不負有心人,畢業兩年後,她收到了某親子網的提醒,有家人在不少親子網站上發佈尋親信息,孩子的很多特徵都能跟薛暖對上。

薛暖看著照片上的中年夫妻,當場哭了,雖然蒼老了許多,但是真的能和腦海中那淡薄的記憶裡的人對上!

她顧不得等待DNA驗證的通知,立即收拾行李,趕去了A市。

“媽媽!”薛暖撲進母親懷裡,哭了個昏天黑地,看著家裡的陳舊擺設,母親蒼老的容顏,父親的黑白遺照,不禁心疼萬分。有養父母尋親經歷在前,她覺得是她的失蹤,導致了這個家的衰落。

母女倆出去吃飯的時候,薛暖才知道,原來她失蹤那年,父母給她生了個弟弟,名叫廖寧,去年考上了藝術系的學院。

“唉,你弟弟學習一直不太好,就會些小聰明。如今學了藝術,以後工作都是個問題,可怎麼辦喲!”廖母嘆息著,給薛暖夾了一筷子菜,關切地問她,“想想你從小就乖,上的大學還行不?”

“嗯嗯!”薛暖開心地伸出飯碗接過菜,隨口說道,“211院校,前年畢業的。”

“那很好呀!”廖母眼前一亮,急忙問她,“工作還行吧?月薪多少?在哪個城市?”

“媽,這要我先回答哪個呀?”薛暖失笑,心中卻很溫暖。

“啊,咱母女剛見面,是我太激動了。”廖母自知失態,掩飾性地低頭夾菜。

薛暖想想家中的陳設,疑惑地問:“媽,我記得咱家條件還行啊,怎麼,嗯……好些傢俱都不是流行的了。”她儘量委婉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廖母嘆息著放下筷子,沉吟了會兒,低聲解釋:“寧寧中考那年,你父親他,出了些狀況,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只剩下我一個人支撐家裡,後來又到了內退的年齡,寧寧學聲樂花銷又大,所以……”

薛暖有些羨慕弟弟,小時候她也想學古箏來著,可是跟著養母去培訓班打聽了價格,她二話不說,立馬拉著養母回家了。她一直倔強地保護著自己,不想欠養父母太多,因為她知道,自己遲早是要走的。

情緒化的薛暖絲毫沒注意到廖母話裡的漏洞,只是不斷地安慰母親,甚至許諾以後由自己出資供弟弟上學。

2.分歧

薛暖一時激動許下了承諾,結果等她悄悄打聽了聲樂專業的學費,立馬吐舌頭了。一萬五六起步,抵得上她三個多月的工資了。

她想想,反正一年就掏一次,咬咬牙,也就省出來了。

只是,令她失望的是,假期時,廖寧回來見了她一面,笑容很勉強,似乎並不歡迎她。後來被廖母拉進臥室,關上門不知說了些什麼,才重新出來跟她說話。

薛暖也理解,畢竟她失蹤的時候,這孩子還沒出生,猛不丁來一個跟他搶母愛的人,確實不好受。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薛暖將銀行卡塞給廖寧,囑咐他:“裡面有兩萬元,你交完學費,剩下的,就當作你的生活費。”

廖寧本來欣喜的臉上,笑容忽然有些淡,然而,只是瞬間,又恢復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薛暖不由心生懷疑,她從小寄人籬下,練出了察言觀色的好本事,怎麼可能沒注意到廖寧眼中劃過的那抹鄙夷和冷淡。

只是,她有點想不通,按理說,交完學費後,還會剩下三四千,母親應該也會給些零花錢,這樣算下來,每月至少一千,她上學時還沒這個水平呢!

“寧寧,這裡是三萬,你拿好。”母親當著薛暖的面將自己的銀行卡塞給了廖寧,頓時讓薛暖大吃一驚,“媽,我已經給過錢了,你再添些零頭就好!”

母親狀似無意地嘆氣:“學聲樂的燒錢,他那小提琴得經常保養換弦。”

薛暖一怔,臉上立馬騰起了一片紅暈,窘得不知所措。都說隔行如隔山,她暗暗自責沒有打聽清楚。

就在這時,養母打來了電話,叨叨著讓她別隻忙工作,多休息休息,最後又催她趕緊找個男友。薛暖很無奈,雖然明知養母是好意,但這種電話卻讓她尷尬無比。

掛了電話,母親臉色有點不好看,她很生硬地問薛暖:“你養母?”

“是啊!”薛暖將手機裝進手提包,母親的臉色沉了又沉,口氣更涼,“不要再跟他們聯繫了,把戶口轉移過來吧。還有,名字也改回廖想想,姓薛算怎麼回事?”

“啊?”薛暖吃了一驚,支吾道,“可他們畢竟養了我好多年,咱家有寧寧,可他們就只有我一個了……”

“那是想讓你養老!”母親頓時急了,“你傻呀!當時是他們自己的孩子被拐了,才收養你,要不是這樣,誰會花錢買一個女孩?”

“女孩?”看到薛暖受傷的眼神,母親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緩了口氣,教育她,“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如果不是他們這些買孩子的,哪裡來的那麼多人販子?”

3.現實

與母親不歡而散,薛暖很發愁接下來要怎麼做。其實她也明白,這是每一個尋親的家庭必須經歷的事情。只是她跟養父母關係還算不錯,雖然知道買孩子不對,卻不能否定人家對她的疼愛。

中秋的時候,廖寧特地買了月餅去公司看她,把她喜得差點找不到北。

她帶著廖寧去私家菜館吃了晚飯,又帶他去看了燈光秀,第二天送廖寧坐高鐵的時候,還依依不捨。

廖寧眼巴巴地瞅著大屏幕上正在進行的演唱會,嘆氣:“都是頂級樂器啊!我要是有一把好的小提琴,該有多好!”

薛暖盤算了下自己的小金庫,豪氣地拍著廖寧的肩膀許諾:“好好上課,要什麼姐給你買!”

“真的麼?”廖寧雙眼亮晶晶的,笑出一口小白牙,“我還真相中了一個牌子的小提琴!”

薛暖送走廖寧,特地去琴行打聽了價格,培訓師一聽薛暖的描述,就吃了一驚:“你也太寵你家小孩了吧?那種小提琴我見過,九萬起步。”

薛暖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她年薪才六萬好不好!

她這邊正發愁去哪兒找兼職多賺錢供養弟弟,那邊母親又打來了電話:“想想啊,你那戶口到底什麼時候遷啊?媽給你找過人了,只要你養父母那邊同意放手,這邊就能接收你。”

薛暖再次糾結:“媽,我戶口放在哪邊沒有關係啊,又沒什麼影響。你看這樣好不好,等他們找到了自己的兒子,我再遷戶口。要不然,這麼急迫,多傷人啊。”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了呢?”母親哭出聲來,“我盼了你那麼多年,你就不能滿足媽媽一下麼?”

薛暖立即慌了,連聲許諾,有時間就跟養父母談談。

通話末,母親猶豫了下,嘆氣:“雖說有把好琴,會增色不少,但那是富貴人家才投資得起的。咱家這情況,你那邊要實在困難的話,就算了。我還有些私房錢,給寧寧買把三四萬的,也是可以的。”

這話一出口,薛暖還能說什麼?趕緊保證自己一定努力賺錢,給弟弟換把好的唄!

白天上班,晚上兼職,市區租的二居室到期後,直接換了老城區合租房,整個人幾乎是連軸轉,才兩個月的功夫,薛暖就瘦了六七斤。

廖寧那邊催得緊,她只得跟同事開口借了筆錢,暈頭暈腦地給他打過去,才脫力般地坐在公園長椅上,一動也不想動。

剛緩過勁來,養母那邊就打來了電話:“暖暖,拐賣你的那個人販子抓到了!我跟你說哦,還是你爸一眼認出來的呢!哎呦,當年你爸只顧救你,結果讓那人販子給跑了,如今可算找著了!下個月開審,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呀?”

薛暖頓時滿血復活,她一直想生撕了造成兩家人不幸的人販子,如今有這機會親眼看他的下場,薛暖自然不會放棄。她覺得,母親大約也非常期待,當即迫不及待地將這一消息分享給了母親。

沒想到,母親一聽就尖叫起來:“他怎麼還敢出現?想想你不要去,他就是人渣,畜生,你不要過去,萬一……萬一再上當怎麼辦?”

薛暖失笑:“媽,您別緊張。他已經被抓起來了,去看看,解解恨也是好的。”

“不行!”母親一口拒絕,直接命令她,“你不許去!別問為什麼,就是不許!人販子嘴裡沒句實話,萬一出點什麼事,你要我怎麼承受得起?”

薛暖雖然不太理解母親的激動,但卻是打定主意要去看一眼的,只得給母親開了張假的口頭支票。

4.真相

庭審那天,現場坐滿了受害者家屬和記者,人販子幾番試圖狡辯,都被法官駁了回去,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判了刑。

末尾的時候,有記者申請上前採訪:“你現在後悔麼?當初有沒有想過這會違反法律?”

人販子抬頭,眼中是一股執拗:“我覺得我在做善事。很多人都把我當做送子觀音,是我給他們帶去了福音。”

記者頗覺不可思議:“你自己有孩子麼?你有沒有想過,你拐了那麼多的孩子,對那些家庭是多麼大地傷害?”

人販子木著臉答:“我沒有孩子,我父母也跟我不親,不知道正常的家庭是什麼樣子的……”

薛暖很氣憤,不顧警察的阻止,強行擠進去質問他:“你自己不幸福,就要破壞別人的幸福,你思想怎麼那麼陰暗啊?”

人販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不斷安撫她的養父母,忽然笑了:“我記得你,你是第一個被親生父母賣給我的。”(作品名:親者痛,作者:雲川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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