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竟是大宋第一貓奴?有詩為證

南宋大詩人陸游,在你眼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是“位卑未敢忘憂國”的愛國志士?還是“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的高雅文士?抑或是“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的痴情公子?

或許兼而有之吧。

但你所不知道的角色,陸游還承擔了一個,那就是:大宋第一貓奴!

有詩為證:

陸游竟是大宋第一貓奴?有詩為證

鼠屢敗吾書偶得狸奴捕殺無虛日群鼠幾空為賦


服役無人自炷香,狸奴乃肯伴禪房。
書眠共藉床敷暖,夜坐同聞漏鼓長。
賈勇遂能空鼠穴,策勳何止履胡腸。
魚餮雖薄真無媿,不向花間捕蝶忙。

這首七律可看作是陸大詩人成為貓奴的第一步。

由於家中老鼠猖獗,屢屢毀壞自己的愛書,陸游忍無可忍,終於放了大招——養貓。

果然,經過狸奴“無虛日”的捕殺,老鼠終於被消滅乾淨。這下,書房裡清靜了不少。

久而久之,詩人發現,除了捕鼠,貓還有其他的功能,那就是陪伴——“書眠共藉床敷暖,夜坐同聞漏鼓長”。

歲月如此靜好,因為身邊有貓。

為了犒勞伴侶,詩人準備了小魚乾,只可惜自己家貧,魚乾只夠塞貓牙縫的。

但狸奴一點兒也不嫌棄,一心一意地捕鼠,從不跑到花間去捉蝴蝶玩。

到這裡,陸游已經淪陷,在貓奴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於是,他又迎來一隻貓,為它取名雪兒,可見是一隻白貓。(當然,也可能與上文是同一只)

陸游竟是大宋第一貓奴?有詩為證


於近村以雪兒名之戲為作詩

似虎能緣木,如駒不伏轅。
但知空鼠穴,無意為魚餐。
薄荷時時醉,氍毹[qú shū]夜夜溫。
前生舊童子,伴我老山村。

它就像一隻會爬樹的小老虎,又像一頭不拉車的小馬駒,每天盡心捉老鼠,卻不是為了小魚乾。

聞到薄荷香味,立即醉醺醺,臥在地毯上,一夜暖溫溫。

我猜,它的前生一定是個可愛的小書童,今生特意化作貓來陪伴我。

接下來,陸游開啟了瘋狂“聘貓”模式,為此,他寫了《贈貓》三首:

陸游竟是大宋第一貓奴?有詩為證


贈貓三首

鹽裹聘狸奴,常看戲座隅。
時時醉薄荷,夜夜佔氍毹。
鼠穴功方列,魚餐賞豈無。
仍當立名字,喚作小於菟。
裹鹽迎得小狸奴,
盡護山房萬卷書。
慚愧家貧策勳薄,
寒無氈坐食無魚。
執鼠無功元不劾,
一簞魚飯以時來。
看君終日常安臥,
何事紛紛去又回?

“鹽裹聘狸奴”,很有儀式感有木有?

古人有這樣一個風俗,如果想養一隻貓,要拿著鹽或魚來作聘禮,就像娶媳婦一樣。為什麼是鹽呢?據說宋代的鹽很珍貴,有時百姓都吃不起,用鹽換貓,其態度不可謂不鄭重。

陸游“娶”來了小狸奴,看它辛苦捉老鼠,就賜它小魚乾。

後來,實在太愛了,便給它取了一個很萌的名字“小於菟[wū tú]”,翻譯過來,就是小老虎。

光由這個名字,我們就彷彿看到了陸游那寵溺的小眼神兒。

這第二首,意思很明白:我“迎娶”了小於菟,卻又很慚愧,工資少,給不了它富足的生活;哎!跟著我,真是苦了我的小寶貝。

這第三首,作者有點不明白了,你不捉老鼠,我不怪你,可你一到飯點就跑回來是咋回事?平時一整天安臥,近日接二連三地來來回回是咋回事?

有了《贈貓》三首,詩人還不盡興,又寫了一首《贈粉鼻》:

贈粉鼻

連夕狸奴磔[zhé]鼠頻,
怒髯噀[xùn]血護殘囷[qūn]。
問渠何似朱門裡,
日飽魚餐睡錦茵?

天啊!這個名字萌了詩詞君一臉血,血槽已空,語言障礙,你們自己去感受……

接下來,高能部分來了。

說到《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小學生都會背——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我們的愛國詩人,一個人孤零零地“僵臥”在風雨飄搖的“孤村”,但他不為自己的處境而悲哀,因為心裡被“為國戍輪臺”的念頭所填滿。

現實中,他受盡排擠與饞毀,無法報效國家,只有在夢裡,他才能實現“鐵馬冰河”馳騁中原的志向。

真是令人心疼。

可別忘了,《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一共兩首,第一首是這樣的: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風捲江湖雨暗村,
四山聲作海濤翻。
溪柴火軟蠻氈暖,
我與狸奴不出門。

“風捲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風雨真夠大的,外面也真夠冷的。

“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既然這麼冷,我就圍著暖暖的“蠻氈”,再烤著火,抱著軟綿綿的狸奴,幸福地宅著吧。

不對,我可是愛國詩人呀,這麼過活是不是太不敬業了??

那就做夢吧,“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狸奴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跟它膩歪在一起,差點失去了憂國憂民的心性。

可能因為陸游對狸奴太過寵愛,致使狸奴變得越來越懶了。

二感

狸奴睡被中,鼠橫若不聞。
殘我架上書,禍乃及斯文。
乾鵲下屋簷,鳴噪不待晨。
但為得食計,何曾問行人。
惰得暖而安,飢得飽而馴。
汝計則善矣,我憂難具陳

老鼠又出動,其勢洶洶,把我的書都毀了;還有屋簷上的乾qián鵲,攪得我覺都睡不成了。

狸奴哪去了?也不出來維護治安。

原來,它還在被窩裡睡大覺呢?

哎,叫我怎麼說你呢?

啥都不說了,誰讓我這麼稀罕你。

可聰明的狸奴還是看出了鏟屎官的不快,於是大發雷霆:

《嘲畜貓》

甚矣翻盆暴,嗟君睡得成。
但思魚饜足,不顧鼠縱橫。

貓主子怒了,把飯盆打翻,把我吵醒。

現在的狸奴只知道吃小魚乾,也不管老鼠有沒有亂竄。

說到底,還不是我給慣的。

真的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陸游竟是大宋第一貓奴?有詩為證


獨酌罷夜坐

不見麴生久,惠然相與娛。
安能論鬥石,僅可具盤盂。
聽雨蒙僧衲,挑燈擁地爐。
勿生孤寂念,道伴大狸奴。

人生有一隻貓,足矣!

你孤獨嗎?你無聊嗎?

那就養一隻貓吧,因為“道伴大狸奴”。

人生之大道,生活之大道,乃至自然之道,都與狸奴息息相關。

你懂了狸奴,也就懂了大道。

讀完,有沒有一種想養貓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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