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水養育我成長——追憶河曲民歌二人臺傳承人辛禮生的藝術人生

被譽為西部十大歌王之一,國家級河曲民歌二人臺傳承人辛禮生,因病於2020年3月2日在家中逝世,享年82歲。

一首催人淚下的《走西口》,他唱了半個世紀,他把生命融進了黃河邊上悲涼蒼勁的民歌裡。他是一位德高望重、德才兼備的民間藝術家,一生勤勞善良,為民歌二人臺的保護、傳承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黃河水養育我成長——追憶河曲民歌二人臺傳承人辛禮生的藝術人生

河曲民歌二人臺傳承人辛禮生 王牧

黃河水養育我成長——追憶河曲民歌二人臺傳承人辛禮生的藝術人生

黃河水養育我成長——追憶河曲民歌二人臺傳承人辛禮生的藝術人生

辛禮生,1938年農曆九月廿八出生於河曲縣樓子營鎮辛家坪村。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河曲民歌代表性傳承人,辛禮生演唱風格勁朗,高低音轉換出神入化,高音區行腔勁力十足,遊刃有餘,充分體現了晉西北民歌粗獷、豪放、高亢而挺拔的特點,是一位被當地人譽為“膠車紅”的民歌、二人臺演唱藝術家,曾被譽為比帕瓦羅蒂音高八度的民歌大王。

辛禮生的家鄉地瘠民貧,自古十年九旱,“男人走口外,女人挖苦菜”。幼年的辛禮生無錢唸書,只能跟著父輩勞作,養家餬口。在田間地頭,每每有漢子吼兩嗓子家鄉的“二人臺”宣洩心中的苦悶,便有婆姨對上兩曲。黃河岸畔“嗨吆嗨吆嗨吆……”的船工號子,香山頂上羊倌“正月裡來正月正,五哥放羊……”,圪梁樑上二妹子“對壩壩那個圪梁樑上那是一個誰……”,那或高亢激昂或婉轉細膩的曲調如泣如訴,深深地打動了他幼小的心田。於是在父親帶他逛廟會看二人臺小戲時,看到興頭上他竟然也能學唱幾句。天長日久,在十里八鄉,他漸漸嶄露頭角,鄉親們紛紛豎起大拇指,“這小後生是塊唱戲的材料”。到十三四歲時,他已是鄉里出色的二人臺小演員,加之能吹會拉,每逢廟會集日,他更是使出十八般武藝把個場子鬧騰得煞是紅火熱鬧。

黃河水養育我成長——追憶河曲民歌二人臺傳承人辛禮生的藝術人生

2012年10月,辛禮生在河曲古渡廣場演出。本報記者 宮愛文


在辛禮生15歲那年,逢天旱無雨,父親辛辛苦苦種的10畝地顆粒無收,迫於生計,父親帶著年幼的他走了口外。在草原上,他因禍得福。鄂爾多斯民歌手那粗獷豪放的曲子又熱辣辣地鑽入他的耳際。每天,除了勞作,他便一門心思跟民歌手學唱民歌。18歲那年,家鄉年景好轉,他又隨父遷回老家。由於他天生一副亮嗓子,又歷經多年磨鍊,出眾的文藝才幹引起了有關部門的注意,1960年縣二人臺劇團正式錄用了他。

在縣二人臺劇團,辛禮生更是如魚得水,這裡名角雲集:賈小禿、李法子、鄔懷義、任艾英等一個個頂尖的二人臺演員無論在唱腔、曲調、技巧上都各具特色。他拜一個個老藝人為師,並虛心向他們學習,在這個“大熔爐”裡,他的演技唱藝日臻成熟。然而天不遂人願,正當他的演藝事業步入正軌之際,1962年的一場大病使他遲迴劇團3個月而被劇團除名,讓他再次無緣藝術之門。

回村之後的辛禮生幹起趕膠車的活計。每天他手拿皮鞕趕著車,口裡哼著二人臺。當時村裡成立業餘宣傳隊,“亮嗓子”的他再次有了展示才藝的舞臺,於是他白天趕大車,晚上排練二人臺。後來他又不失時機地參加了中央、省、市、縣舉辦的各種文藝調演,捧回許多鮮紅的獎狀,讓鄉鄰們刮目相看,群眾送他一個響亮的雅號“膠車紅”。1987年縣裡成立職工業餘劇團,縣領導沒有忘記他那清脆嘹亮的歌喉和那生氣勃勃的表演,年近五旬的他被再次錄用。


黃河水養育我成長——追憶河曲民歌二人臺傳承人辛禮生的藝術人生

2016年5月,辛禮生(左二)在首屆山西旅發大會競演現場。本報記者 宮愛文


歷年來,他先後參加了山西電視臺、廣州電視臺合辦的春節文藝晚會,中央電視臺舉辦的農民春節文藝晚會,山西電視臺舉辦的河曲民歌展播,山西電視臺舉辦的春節文藝晚會,並受聘到中央民族大學音樂學院講學。專家稱他為比世界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羅蒂音高八度的黃河岸畔民歌大王。在歷屆民歌大賽中,他更是獲獎無數:1988年獲全省首屆金盾文藝匯演鼓勵獎;1990年獲忻州地區民間音樂舞蹈匯演聲樂表演優秀獎;1995年被縣委、縣政府評為從藝40年以上的優秀文化工作者和“文化功臣”;1999年獲秦晉蒙8縣旗民歌二人臺大賽一等獎;2001年獲中央電視臺舉辦的黃河民俗精品文化展播“騰飛吧巨龍黃河”巡迴演出金獎;2001年獲21世紀首屆全國民歌大賽三等獎;2002年獲山西省民歌大賽特別貢獻獎;2003年獲中央電視臺舉辦的全國農民歌手賽二等獎,同年獲全國電視大賽紅豆相思節“情歌大賽”金牌演唱獎;2004年獲北京電視臺舉辦的西部民歌大賽金獎;2006年在中央音樂學院講學並示範演唱河曲民歌。2008年2月28日由文化部主辦的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頒證儀式在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辛禮生作為我省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河曲民歌代表性傳承人參加了頒證儀式。

戲臺下,他飲馬黃河、揚鞭趕車、荷鋤耕耘、種豆香山;戲臺上,他精神抖擻、激情四溢、聲如裂帛、高亢激越。《走西口》《掛紅燈》《捏軟糕》《打金錢》……從古唱到今。河曲民歌裡的一幕幕,就是他人生的生命歷程。他比帕瓦羅蒂音高八度,那是喝著黃河水、吃著酸撈飯長大的黃土地人生命的精彩綻放。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光緒三十年整,出了事一宗,光緒爺坐北京,水颳了西包頭……”“不大大的小青馬我喂上二升料,三天的路程兩天到……”辛禮生的歌曲從西口裡唱到西口外,從長城腳下、黃河岸畔唱響長城內外、大江南北。那是靈魂深處的聲音、那是燃燒在黃土地上永不消逝的精神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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