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戴高樂”號航母上千官兵感染之謎

法國“戴高樂”號核動力航母被視為法國現代軍力的象徵,是法軍的驕傲。在經歷了為期一年多的大修之後,“戴高樂”號航母於2020年1月21日再出發,不料被新冠病毒“擊倒”,於4月11日提前返回母港法國土倫(Toulon)。

法國:“戴高樂”號航母上千官兵感染之謎


▲ 法國“戴高樂”號航空母艦。

超半數航母官兵確診

據法新社和多家法媒報道,法國國防部4月17日宣佈,法國“戴高樂”號核動力航空母艦上超半數(54%)官兵確診感染新冠病毒(COVID-19)。

法國海軍航空部隊2010名官兵接受了新冠病毒檢測,結果顯示,1081人確診感染新冠病毒,而在確診的1081人裡,只有500人出現病徵。

目前,仍有24名官兵住院治療,8人接受氧療,1人在重症病房搶救。

截至17日晚,還有300人的檢測結果沒有出來,所有確診人數有可能還會增加。

法國:“戴高樂”號航母上千官兵感染之謎


▲ 軍人在給戴高樂號航母消毒。(法新社圖)

戴高樂號官兵以及隨行的騎士保羅號200名官兵目前在土倫海軍基地、地中海軍校以及耶爾海軍基地接受15天的隔離。與此同時,軍隊開始進行軍艦內外部消毒作業。

新冠病毒何時“登陸”航母?

根據軍方披露的信息,“戴高樂”號航母於今年1月21日啟航前往地中海東部,支援法軍在伊拉克和敘利亞打擊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行動,後前往波羅的海與北歐國家海軍進行聯合演練。

由於航母主要在海上執行任務,要了解病毒上船的時間段似乎並不特別困難:

2月中旬

與以色列飛行員雙人飛行活動

2月21日至25日

停靠塞浦路斯利馬索爾港(Limassol),有官員登艦考察

3月3日

與美軍有人員交流。美方15日稱,四名被派駐到法國“戴高樂”號航母上的美軍人員已經在法國接受隔離。

3月13日至15日

停靠法國北部佈雷斯特港,3月16日重新出海。

軍方表示,航母停靠佈雷斯特港期間,雖然原計劃舉行的艦上“家庭團聚日”被取消,但軍人獲准下船進城自由活動、與親友團聚會面等。此外,在此期間,另有52名官兵登陸軍艦,這些官兵登船後進行了14天的隔離,未發現異樣。

從已知的艦上記錄來看,航母上最早出現的新冠病毒感染症狀是在那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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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高樂號航母上的官兵。(法新社圖)

3月20日

海軍中校Christophe C.在給官兵家屬的一封信中寫道:“截至3月20日,艦船上未發現任何一例新冠病毒感染者。有10人住院治療(注:航母上的醫院),這在執行長期任務中很常見。”並安撫家屬稱“10名病人中無一出現新冠病毒典型症狀,沒理由認為艦上出現新冠病毒。”

不過,出於謹慎考慮,這10人被隔離在軍艦前部的負壓室。

3月29日至30日

“戴高樂”號停靠丹麥,官兵被禁止上岸。

船上11人由於醫療、行政等原因下船。

軍方後來解釋稱,11人中的3人有其他病症,屬於新冠病毒風險人群。另一人在回到艦上的六天後確診,另一名咳嗽的人接受了兩次測試,均為陰性。

4月初

艦上已有40人隔離,但航母指揮官Guillaume Pinget仍召集150多人擠在一起開會,宣佈“繼續執行任務”

開始進行增壓演習。

4月5日

陸地上傳來的2張肺部CT結果拉響了警報。

4月8日

法國國防部首次發佈公告稱,航母上出現了40多例確診。

頗為戲謔的是,一名航母上的軍人向布列塔尼地區報紙《郵電報》(Le Télégramme)表示:

我們看了電視才知道航母上確診了50例!”

“在艦船上的我們是最後被通知到的人!

法國國防部長帕利週五(17日)在接受國民議會國防委員會質詢時表示,病毒“登陸”航母的時間段可能有兩個:

→2月21日至26日,停靠塞浦路斯利馬索爾港(Limassol);

→3月13日至15日,停靠法國北部佈雷斯特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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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國防部長帕利表示,預計“戴高樂”號6月將可重新啟航。(法新社圖)

國防部長承諾“透明調查”

自家引以為榮的“獨苗”航母上超半數官兵感染新冠病毒,法國輿論震驚。法國當局表示要徹底調查這一大規模感染事件的前因後果,確定各方相關的責任,以避免重蹈覆轍。

目前,兩類調查齊頭並進:

一是醫學範圍的調查:為的是摸清感染事件的來龍去脈,即病毒什麼時候、以何種方式進入航母並開始大規模傳播的;

二是涉及管理:即為何沒有有效地防範、管控,在病毒蔓延之後危機管控是否存在失職等。估計調查至少需要幾周時間才能完成。

疫情肆虐之際靠岸引爭議

從調查的角度來看,大體上可以推斷是軍人登陸期間染疫,但也有消息稱,有50多人獲准送軍隊所需的給養上船,調查將會證實這一說法是否屬實。

另有消息來源稱,與戴高樂號同時停靠佈雷斯特的還有幾艘外國軍艦,這些軍艦人員互相之間可能有接觸,其中有一艘比利時軍艦,後來查明那艘艦艇上出現了確診病例。

在回應對航母靠岸是否採取了足夠防疫措施的質疑時,航母發言人表示:當時軍方並未下達特別防疫指令,因此艦上官兵登陸遵循的是針對所有國民的防疫指南,即保持距離、洗手等。

言下之意是如果因停靠而中招,責任不在航母指揮官。

帕利17日在接受國民議會國防委員會質詢時也做了類似解釋,她表示彼時“禁足令尚未實行”,“也無法確定停靠佈雷斯特港時是否艦船上已出現新冠病毒”

如此以來,航母染上病毒的起因就跟法國政府當時的防疫對策難以切割了,因為政府在3月16日宣佈封城之前,仍堅持組織15日的地方選舉,軍人在沒有特別指令的情況下,又該承擔什麼責任呢?

“上司拿我們的生命當兒戲”

至於病毒在航母上開始蔓延之後,軍方各個層級如何應對,事情就不那麼簡單了。

據法國媒體採訪的軍人披露,離開佈雷斯特後不久就有軍人出現了症狀,而且蔓延的速度相當快,他們認為這跟艦上的特殊環境有關,根本不可能保持所謂的距離。

這種情況隨著四月初航母開始進行增壓演習而更加嚴重,因為在此期間,艦上的空氣與外部分隔,病毒的傳播等於在密封狀態下進行,因此,接受採訪的軍人認為,“誰都逃不了”。

更令部分染疾軍人不滿的是,在他們感覺失去味覺或嗅覺後,想去就診,但艦上的軍醫根本忙不過來,需要排長隊,只有發高燒的人才能被收治,其他出現症狀的人只能得到一點“撲熱息痛”( Doliprane ),然後繼續執行任務,有症狀的和沒症狀的根本沒法隔離。

法國:“戴高樂”號航母上千官兵感染之謎


▲ 是它是它就是它,Doliprane止痛退燒藥。

鑑於以上種種原因,戴高樂號病毒蔓延很快失控,法國軍方因此決定提前結束航母預定的任務,返回法國處理病毒引發的危機。法國國防部在宣佈命令航母返航的消息時稱,艦上有50來名軍人確診感染病毒,但據接受法國媒體採訪的軍人說,在抵達土倫之前,派到航母上的軍醫檢測的200人中,有197人確診。他們因此表示,“上司拿我們的生命當兒戲。”

軍方“拒絕”返航?國防部長:我沒有!

此前,艦上軍人之間還有一個說法是,航母指揮官Guillaume Pinget在軍艦停靠佈雷斯特時已經對可能出現的病毒蔓延感到不安並上報,要求繼續待在港口實施隔離,但軍方拒絕了他的申請。

法國:“戴高樂”號航母上千官兵感染之謎


▲ Guillaume Pinget自2019年5月起擔任戴高樂號航母指揮官。(圖片來自http://ecole.nav.traditions.free.fr/officiers_pinget_guillaume.htm)

但這一傳言已被國防部長帕利明確否認。她在17日接受質詢時表示,4月7日,國防部首次收到海軍通知,“戴高樂”號航母上有36名有症狀確診者。她隨即命令軍艦返航,絕無耽擱。

(信息來源:歐洲時報/ 凡桑 編譯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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