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自我隔離——第十一天

記憶裡,今天是回北京後的第二場雪。下得不多時,便停了。

給朋友打了電話,都還好。

上午十點半測了體溫,36.4度,一切正常。

天天吃土豆,都快吃吐了,就這樣,還長了幾斤。下午叫了一份外面,專門送的火鍋底料和配菜,自己在房子裡吃了火鍋。

好懷念四川的老麻抄手,好想吃一次。

今天是農曆二十一了。今年在家待的時間很短。回去跟家裡人聊天,才知二伯已經下世了,去年三月份走的。我卻是今年才知道,而且家裡也沒有人之前跟我說過這些。

祖父生於1945年,是我們在王家這邊的第一代人。所謂在王家這邊的第一代人,實則因為本來不姓王,與自家弟兄逃荒過來的。祖父逃荒那年正是13歲。到王家村,被曾祖父收養。自此,寄人籬下,改名換姓。所謂逃荒,也不過是從對面村逃到村對面。若現在沿著公路從現下住的地方到原來祖籍,這邊山上是王家村,那邊山上,是祖家,不過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祖父在根子裡不認為自己是王家人,不管他在這個村人緣有多好,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自己也認可自己不是。

祖父兄弟四人,一人早年外出,早已消失人海,不見其蹤影,乃至等祖父七十歲之際,依然沒有任何音訊,每每說起他,只是嘟囔一句,“你還有個大公,不曉得死到哪一冒洲(四川話,“哪一洲”的意思)切了。”沒在了,沒了音訊,於祖父而言,這世上,其實便沒了這親人。

今年回家,方才知道,我二伯那邊,也僅剩一個兒子,比我小很多,已經在工作了。

有因疫情而家人離析,有因天災而家人分崩。想起琦君在《髻》中的一段話:這個世界,究竟有什麼是永久的,又有什麼是值得認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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