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番外49:瑾瑜受刑,岑福和林姨相会。


锦衣之下番外49:瑾瑜受刑,岑福和林姨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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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刑的过程漫长而煎熬,璟瑜强撑着半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此处暗室,心下有了自己的判断:这里不是寻常的官牢,倒像是暗室,昏暗、潮湿,充满了血腥味儿。

行刑的是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袒露着黝黑壮实的膀子,手里挥舞着牛皮鞭,毫不留情的往璟瑜满是血污的身上招呼着。

那汉子声若洪钟,大声恐吓道,“小贱人,招还是不招?再不招就要死在老子的鞭子下了!”

璟瑜哪里受过如此酷刑,只觉得浑身疼个不住,仿若有万千蛊虫啮咬着每一寸肌肤。原先以为会被羁押在清河郡县牢,一路衙差推搡着璟瑜游街示众,在县牢里,璟瑜被打蒙装了麻袋,一刻不停地送到此处不见天日的地方。

璟瑜抬起被鞭捎肆虐过的一张血痕斑驳的脸,虚弱着却不失坚定的回答道,“这里不是官牢,虏我的主子一面未露,空口白牙让我去认谋逆之罪,休想……”璟瑜口里涌出一口腥甜,皱着眉头吐了出来。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说着将鞭子递给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长得精瘦的汉子手里,咬牙吩咐着,“给老子继续打,打到说为止!”

璟瑜挣扎着高声叱道,“叫你们的主子来,主子不来,打死我也不会说——”

鞭子如雨点般的蜇咬着璟瑜,“疼,好疼……”疼痛中璟瑜渐渐阖上了眼皮,陷入混沌之中。

福王的车马疾驰在去往清河郡郡守王仁的私宅别苑的路上。那王仁本就是一介七品芝麻官,苦恼着没有攀附权贵的机会,福王皇亲的身份让王仁受宠若惊,心下盘算着若是投靠了福王,定会对自己的宦途大有助益。

那日福王遣了管事的眼前提溜着王仁一番,“抓了那图谋不轨的钦犯,将功折罪,项上人头可保,乌纱帽也能保——”

“可是下官哪里去找罪大恶极的罪犯……”王仁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住,听说乌纱帽能保,眼睛里大放异彩。

那管事的拈须沉吟,煞有介事的从袖口里拿出一卷轴,正是璟瑜的绣像。“凡清河郡里所有的医馆打个照面,若是哪家医馆见过此女登门央求医治骨伤,悄悄地报信县衙,立时抓了便是——”

王仁想着既然是福王的吩咐,不折不扣的照做就是了。只是自己毕竟太心急了些,前脚抓了璟瑜,后脚儿便吩咐着用了私刑,想着讨福王的欢心,却不知拍在马蹄上了。

车厢里逼仄,福王听闻动了私刑立时震怒,一脚踹在那王仁的肋处,吓得蜷缩在福王的脚下大气都不敢出。又听着王仁汇报说是锦衣卫得知了消息,将清河郡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王爷……那锦衣卫问小的要人,这该怎么办啊……那女犯怎么又和锦衣卫扯上了关系……”做官的都是惧怕同锦衣卫打交道的,一旦被锦衣卫盯上了,不是死人就是犯人。除了当今圣上可以节制锦衣卫,等闲皇亲也是要避讳三分的。

福王忍着滔天怒气冷了脸,面皮皆是铁青,“蠢货,谁让你自做主张的!”

王仁悔的肠子都绿了……

哪里晓得这其中利害,只觉得福王既然有意设局抓捕那个女犯,只要签字画押,哪管使得什么见得了人见不得人的法子,即便是屈打成招,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才是要紧的。

王仁紧张的额间不住的冒着冷汗,身子不由自主的抖索着,腆着张讨好的嘴脸,“王爷,小的该怎么办呐……”

转眼已经到了王仁的私宅,那县令谄媚着扶着福王下了车,却听着管家汇报说是女犯受刑不住晕死过去了,那王仁当着福王的面不管不顾的给了报信的一脚,“谁让你们用刑的!”

那管事的没头没脑地被踢了一脚,待要狡辩,福王跟前的侍卫拔刀出鞘指着,“少啰嗦,暗室在哪里,还不引路?”

那福王不过是想借着王仁的手给璟瑜些教训,左右不过是打上一顿了事,若有人寻便借口“抓错”了事。那王仁的肠子比旁人真真是多着几道褶子,私自带了璟瑜来了此处,一通私刑用下来,那丫头不死也丢了半条命,依着锦衣卫老辣的办事作风,此局一时难以收场。现在来也不过是好奇那丫头的嘴到底能有多硬,硬扛着愣是半句不说。


锦衣之下番外49:瑾瑜受刑,岑福和林姨相会。


清河郡县衙地牢。

张校尉领着锦衣卫的兄弟们将县衙团团围住,前来应对着的是一个县丞。只见那县丞唱着诺陪着笑和张校尉打着哈哈,“诸位官爷容禀,我们县爷真的外出办差去了。县牢里也确实没有您说的什么徐司乐徐大人……”

张校尉嗤笑道,“当街抓人,百姓们都是亲眼看见的,一个大活人平白消失了不成!”

那县丞继续胡诌八扯,“小的不是说了么,一路强匪拦路截了女犯,区区几个衙差岂是对手……”

奉命搜查县衙的锦衣卫兄弟们无功而返,同张校尉耳语道,“张大人县衙里没有——”

张校尉胸膛起伏按耐不住,摆手示意,“县衙里没有,就搜官牢,走——”

张校尉领着众兄弟往县牢方向而去,作势要拦早被锦衣卫的兄弟们一手推到跌在地上哼哼唧唧。

那日抓捕璟瑜的衙差尚在懊恼,“即是朝廷要犯,应当在县牢按律审讯,哪有不声不响的截了去,这王县爷也忒荒唐了……”早有那眼尖的衙差堵着嘴,示意捕头少说几句,“县爷都吩咐了要犯被截,何苦再翻等这些话,饭碗不要了,兄弟!”

话音未落,锦衣卫兄弟们气势汹汹的来到县牢,那捕头认出是锦衣卫,虽然位卑言轻,但是正义尚有,出手便拦住张校尉,“这位大人搜牢,可有敕令?”张校尉难得遇着这么一个硬梆梆的汉子,挑眉嗤笑道,“无证无据抓人,又是什么道理?”

那捕头自觉有愧却面不改色,张校尉不想与他多纠缠,推了此人一把,脚下一个趔趄。

“搜,犄角旮旯,甚至一只老鼠都不要放过——”

张校尉转身对上那捕头的眼睛,“你可知,那女犯是朝廷亲封的迎使钦差,区区一个清河县衙也敢太岁头上动土,活得腻歪了吧!”

那捕头登时泄了气,这趟浑水果真太深。


锦衣之下番外49:瑾瑜受刑,岑福和林姨相会。


岑福自离鸾消失于九天云霄之外,抑制不住的浮想联翩。

一遍一遍摩挲着身下顺滑的褥子,想着这趟差事了了,自己是一刻也等不及的想娶璟瑜过门了。徐家获罪不过半年,这场江南大疫算是帮了徐家一把,陆大人信中说了,因着徐家有功朝廷体恤赐还了徐家罚抄的老宅。徐掌院上书年老,推拒太医院掌院之职。冷眼瞧着,徐掌院有举家还乡的夙愿,远离朝堂纷争,保一家老小平安度日。

岑福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也没有攒下多少银钱,更无可以拿着出手的珠宝珍奇之物作聘礼,越想越觉得委屈了璟瑜。幸而陆大人体恤置了处宅子,虽说是应承了自己下聘的诸事自有陆府担待,总觉得自己也是一事无成,不由得连声叹气!

“大兄弟,你看看俺带了谁来看你……”猎户大哥嗓门大亮堂,倒是岑福满眼期待的从一番懊恼里回过神来。

林姨和丐叔,锦衣卫的兄弟们围在岑福的榻前,岑福心底乐不自持。

“让姨看看……”林姨撸起岑福的衣袖,摸着脉。丐叔也是关心着问东问西,岑福拿眼瞧着却不见璟瑜,焦急着问着月娘,“大嫂,璟瑜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月娘夫妇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倒是丐叔接了话头,“璟瑜在官驿等着你呢,放心!”

岑福听见丐叔如是说,也不作他想,心事少解。

“林大夫,我这腰……”岑福见林姨一言不发担心着伤势,若是就这般瘫了,徐掌院定是不会把璟瑜嫁给自己的……

“咱们还是先回官驿,这里毕竟不是很方便疗养……”

岑福询问前来接自己的锦衣卫兄弟身上可带着银两,那兄弟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郑重的交给岑福,“岑大人,这是陆大人叮嘱着带给您的……”

岑福接了银票转手赠予月娘夫妇,“事急从权,本该和璟瑜一起答谢哥嫂的救命之恩。只是碍于官家身份一直瞒着两位,深感不安。望两位拿着银票远走高飞,莫在此处盘桓,怕连累了两位……”说着摸出一枚刀币,“若是两位需要岑某相助,带着此枚信物来京城北镇抚司找寻,必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月娘夫妇依旧万般推脱,“俺们就是卖一辈子皮子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太多了,不能收啊——”

众人帮腔附和,劝着猎户收下了。猎户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长吁一口气,“也罢,大兄弟是俺背回来的,所谓送佛送到西,今儿个就再由俺背大兄弟一回……”

月娘夫妇目送着接岑福的马车渐行渐远,月娘一脸担心,“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瞒着大兄弟瑜丫头的事……

猎户也是一脸惆怅,“官场的事,咱们小老百姓怎么会懂,咱们赶紧着把此处宅子盘出去才是正经……”

夫妇两人整理好混乱的心神,按着岑福走时的嘱托远离是非要紧。


锦衣之下番外49:瑾瑜受刑,岑福和林姨相会。


羁押璟瑜的暗室设的非常隐秘,福王见暗室墙壁上都渗着水,阴暗潮湿泛着霉味儿……

整个暗室飘荡着呼呼的鞭声和璟瑜呜咽的呻吟声。福王不悦的皱着眉头,显然这丫头受了不少苦,远出于自己原先的设定。

“停手——”福王冷冷地吩咐着王仁,现在还没有弄死那丫头的想法。

福王并不想直面璟瑜,在暗室的外间一把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暗室外间设有铜管,透过铜管可以看见璟瑜绑缚在刑架上,乌发凌乱无力地垂首,奄奄一息。

“那丫头说了些什么?”福王盯着自己右手上的指甲出神。身为皇亲,日子过得养尊处优悠闲自在,连指甲都保养得益透着一丝霞粉。平素喜欢收集各色美女,也有底下巴结的官员主动送上美女或者自家的女眷任其赏玩,璟瑜是第一个公然打自己脸的女人。若说璟瑜的姿色也不是什么绝色,甚至有些清冷高傲。最近新得了那个丫头,日日在自己身下承宠,婉转莺啼极尽榻间风情,越发让福王生出好奇,“不知换作徐司乐又会是如何?”今儿个见了满是伤痕的女人,着实倒了些胃口。

“那丫头嘴硬的很!”行刑的壮汉唯唯诺诺的回道。

“嘴硬……”福王若有所思嘴里嚼裹着这句,忽而想起璟瑜在自己嫡子百日寿宴上弹奏琵琶的模样,玉指纤纤,顾盼生辉,娇娇小小的,看了一眼就想摁在自己身下狠狠地宠爱。

那丫头却琵琶别抱,投入了岑福的怀里。一个连爹妈名姓都不清楚的野种,仗着陆家的庇护一路攀升……

“岑福,你不是拿命来爱么,那本王今天便要要你的命……”

福王立时改了主意,“晕过去了?那就泼醒,本王要她醒着受刑——”

这几日在官驿,林姨施针为其解了毒性,身体尚在恢复当中,不能让璟瑜晓得自己才是背后主谋,摆手让王仁附耳贴来,“既然那丫头不想说,咱也不必客气,弄不死就行……还有,闭紧嘴巴要紧,千万别把本王露出去才好……”

王仁哪里敢不听福王的吩咐,“听说王县令的女儿们待字闺中的也有两位……”话留一半也不想说破,王仁擦拭着额头冒出的细汗顿时明白了福王的意有所指,这是天赐的机缘,无论是哪个女儿做了福王的妾室,都是一笔投资。

“今晚就吩咐着给您抬了去,王爷今夜就留宿在此处如何?”

福王不屑一顾道,“罢了,送到官驿便成——”

起身便要往外走,复又叮嘱道,“想办法撇清本王的干系,小心你们全家的脑袋!”

那行刑的汉子将璟瑜从刑架上解了下来,扔破布娃娃一般的没有半分怜惜。目露凶光的朝着璟瑜身上啐了一口,“爷今儿个就不信这邪了,拿夹棍来——”

璟瑜破天荒的紧张了起来,用了夹棍手就废了。但是,倔强骄傲不容许自己有半分示弱,挣扎着要摆脱套在自己手间的夹棍,“想讨饶?做梦!给我拉——”

璟瑜沙哑的惨叫声音响彻整个暗室……

福王听着这声惨叫有那么一时怔忡,但是很快恢复冷峻的态度,嘴角扯出一丝玩味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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