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案发生频率最低的日本社会,为何20多年来重大惨案频传?

日本常给人「有秩序、治安优良」等印象,然而18日传出的京都动画纵火案再次挑动这个社会的敏感神经。翻开历史,自九零年代以来多起重大攻击事件,地铁站、商店街、小学校园、安养机构都成为攻击目标,除却部分案件犯案动机为宗教或优生学因素,多数案件是动机不明的无差别杀人案,使得「道路魔」一词再次成为日本民众心底深处的恐惧。

日本京都动画公司18日遭纵火攻击,凶嫌在现场泼洒疑似汽油液体,起火后遇上办公室内堆放的大量纸材、手稿,导致火焰与烟雾瞬间弥漫整栋3楼建物,造成34死35伤,震惊国际社会。但据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UNODC)统计,日本的谋杀案比例称得上世界最低。

杀人案发生频率最低的日本社会,为何20多年来重大惨案频传?

京都动画公司18日陷入火海,酿成33死35伤的惨剧,民众在火场附近放置鲜花悼念死难者。

相较于美国每十万人中就有5.3件谋杀案,日本在2017的谋杀案数量每十万人中仅有0.2件,其治安在全球排名可谓数一数二。过去十多年间日本社会却屡传重大攻击事件,攻击案件频率也愈发频繁。随着无差别攻击事件频发,江户时代对诱使人类犯错之鬼怪的代称—「道路魔」(通り魔),也转为指称「在民众可以自由通行的场所,针对不特定对象使用凶器加以杀伤、施以暴行及器物损壊的事件,行凶者犯案并没有特定动机」的伤害事件。

杀人案发生频率最低的日本社会,为何20多年来重大惨案频传?

1995年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

1995年,30岁青年麻原彰晃带领自创的「奥姆真理教」教众,在东京地下铁丸之内线、千代田线和日比谷线的5班列车上,同时散布沙林毒气,造成13人死亡,超过6300人轻重伤,史称「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沙林是一种神经毒剂,微量沙林对人体即可造成重大伤害,成年人只要吸入0.6毫克即致命,当人体吸入高剂量的沙林毒气,多因肌肉与神经系统瘫痪最终窒息而死。

杀人案发生频率最低的日本社会,为何20多年来重大惨案频传?

麻原彰晃2018年传出已遭执行死刑完毕,他创立的奥姆真理教24前在东京地铁发动沙林毒气事件,造成严重死伤。

此前日本警方早已锁定这个异端宗教,但其教团成员不仅在1994年发起多起沙林毒气攻击,其中包括前往参与调查的法官住处周遭进行毒气攻击——造成8死、200多人重伤,更计画在警方展开调查动作前发动大规模攻击。2010年官方认定「奥姆真理教」为恐怖组织,麻原彰晃等13名教团核心干部也在2018年陆续执行死刑,然而据联合国统计目前该教还有约1,500名教徒,大多数居于日本境内,另有数百人分布于俄罗斯。

2018年7月,日本政府分两批以绞刑处决奥姆真理教死囚。

2001年大阪池田小学杀人事件

2001年,37岁的武士后代宅间守,持刀闯入大阪教育大学附属池田小学砍死8名学生,另有15名师生受到轻重伤,其中死者均为低年级生。事件发生前,凶嫌正因猥亵案而接受调查中,他在落网后经鉴定为思觉失调症,医师更推估他可能患有妄想型人格障碍,最终他在2004年接受绞刑。

2008年东京秋叶原随机攻击事件

2008年,时年25岁、在汽车工厂担任派遣员工却遭解约的加藤智大,驾驶卡车驾车在东京秋叶原冲撞路人后,随即下车持刀刺杀民众,造成7死10伤。被捕后凶嫌称:「来秋叶原是为了杀人,杀谁都可以」,更曾在网络上预告犯案。尽管凶嫌曾在庭上供称自己是遭网路霸凌才动念杀人,但最终仍被判死刑。加藤智大的弟弟也因外界对其家庭的关注,后续在求职、感情上皆受影响,于案发6年后轻生。

相似的持刀杀人事件2010年在日本茨城县取手市上演,27岁无业人士斋藤勇太冲上地铁站出口旁巴士砍杀车上学生,再下车攻击周遭路人,受害者共计13人,多为学生。

2016年神奈川大规模杀人事件

2016年7月,日本神奈川县相模原市智能障碍者公立设施「津久井山百合园」,发生19人遭杀害、27人轻重伤惨剧,死者年龄横跨18岁至70岁。凶嫌是该机构的离职员工植松圣,他在凌晨持刀闯入机构行凶,落网后甚至对警方表示:「残障什么的,不存在最好」。

日本神奈川县一处照顾身心障碍者的「津久井山百合园」26日凌晨遭人持刀侵入,警方获通报后赶往现场,但已造成19人死亡、26人受伤的惨剧。

警方获通报后赶往「津久井山百合园」现场,但现场已造成19人死亡、26人受伤的惨剧。

日本神奈川大规模杀人案凶嫌植松圣。

凶嫌犯案的几个月前,曾亲自向众议院议长官邸陈情,要求对障碍者执行安乐死,相模原市政府后来认定植松圣「有伤害他人可能」,决定强制将其送进医院精神科,但他经药物、心理咨商治疗,在11天后被评为无伤人危险因而得以出院。

杀人案发生频率最低的日本社会,为何20多年来重大惨案频传?

2019年神奈川道街头杀人事件

日本神奈川县的川崎市5月28日上午惊传无差别杀人事件。

2019年5月底,在神奈川县横须贺市准备热烈迎接美国总统川普来访时,另一头的川崎市竟传来街头杀人事件,凶嫌岩崎隆一埋伏在私立小学校车乘车处旁,持生鱼片刀刺杀两名大人后登上校车,逐一砍伤车上学童。这起无差别杀人案造成2死8伤,死者分别为39岁与11岁,其中成年者恰巧为日本外务省官员,却在送小孩上学途中不幸遇害。凶嫌则在躲避校车司机的过程中自戕身亡。

神奈川县无差别杀人案震惊日本社会,许多民众都到案发现场哀悼死难者。

这类「道路魔」(通り魔)事件从平成19到28年的10年间,日本共计发生73件。其中不少犯案者都在事后表示「我想去死」、「被判死刑的话就太好了」,也有犯案者事发后称自己的犯案动机就是为了寻求死刑。根据日本警察厅在平成30年出版的《犯罪白皮书》中说明,日本民众对于犯罪的不安感首推闯空门(63.5%)、其次就是「随机无差别杀人」(通り魔的犯罪)(33.4%) ,可见「道路魔」给日本民众带来多大的心理威胁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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