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何寶榮的Happy Together,延續這“意猶未盡”下

黎耀輝有心理陰影面積的,何寶榮的那句口頭禪沒有出現……感覺有那麼一點輕鬆,卻又感覺少了點什麼?——“不如我們由頭來過”

其實何寶榮心裡對這句話已經有了新的認識……走出機場,打開車門:“我送你?”

直到車已穩穩停到飯館門口,黎耀輝才後知後覺:“你認識?”

何寶榮一路上都未問過一句“怎麼走”,這才發覺自己“疏忽”了……咬了咬下唇答非所問:“我怕會給趕出來……開工啦,老闆。”

下了車黎耀輝才想起來問他吃過飯未?轉過身何寶榮已經開遠了……

這天店裡的人都發覺黎耀輝“魂”好像忘在家裡了:同他講話要湊近要大聲叫魂,有幾次點菸燒的是菸屁股,廚房的人一致對他表示“閒人莫入”……

酒吧裡,何寶榮還未上場,一段空閒里正靠著牆抽著煙……

“阿榮,你上次唱的《意猶未盡》好喜歡,可不可以教我?”吧檯裡有人突然這麼對他說。是個新來店裡打工的學生仔,怯怯的,生怕會被拒絕。

“好。”何寶榮點點頭,走過去邊哼著歌邊把歌詞抄給他……

“你有沒有女朋友?”冷不丁那小子來了句,還不是太小聲。附近聽到的開始有意無意的聚過來……

何寶榮目光灼灼:“我心裡有一個很在乎的人。”

“在哪裡啊?”“從未見過呢。”……一些人頃刻來了八卦精神。

“我們分開過,現在他還沒有回到我身邊……”清脆的火石撞擊聲裡,煙霧開始瀰漫了眼:“我曾經傷了他的心……覺得悶了就走,想回去了就對他講‘不如我們由頭來過’……但是很多時候這句話我只是掛在嘴邊,也不是無心,只是習慣了那樣隨口講一句就可以……直到有次自己也覺得應該要做點什麼,卻竟然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那次我真的傷了他,但我自己也好難過……”

給何寶榮的Happy Together,延續這“意猶未盡”下

這不是平常那個除了唱歌時候,總是看似漫不經心的何寶榮。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個何寶榮,有著和常人一樣的情感……倒也不是他給人不可接近的感覺,只不過一直以來溫和的待人接物裡,有種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很少見與人閒聊的他,只有在臺上或者與樂隊溝通排演的時候,才表現出特有的興致與專注……但再想來,如果不是有故事的人,又怎會把一首首歌唱得那樣有畫面感呢?

“你就不打算再去找那個人了?”

掐滅了菸頭,也垂下了眼簾:“我不想勉強他……”

“但是我不想放棄……我希望‘由頭再來過’,有一天他看得見。”抬頭之間,全然換上了種溫柔堅定的震場氣質……

也不知過了多久,應該也沒多久,酒吧的門被人推開,一束光線也隨著進門的人投進來……

何寶榮嘴角勾了勾,對著門口揮了揮手:“這邊。”

見是上次來過的兩個舊友?裡的一個,該散了的也就散了……只有越走越近的黎耀輝,在感覺何寶榮眼眸裡越來越清晰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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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要太多,只需要你一張溫柔面容。

隨印象及時掠過,空氣中輕輕撫摸。

無需要太多,只要再三地望向我,請你望向我。

仍慣性笑笑似最初一樣,

仍感覺到 你我也認識過”

或許,有時歌裡唱的都是不可說的心情?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感覺得到。

“就算你是重要,如何能講出需要。

身邊沒缺少,還祈求多少需要。呃……啊”

何寶榮閉上眼,眉頭隨著尾聲裡欲抑還揚的呼喊在糾結……

“曾失去太多,只想你置身於他人面前,

仍會略略提起我,仿似你歡喜的歌。”

這又何嘗不是黎耀輝的心情?但如果方才在他進門前,何寶榮的那番話被他聽到,是否有準備好了?

仿若回到那種初識的“原點”,但卻並非隨意書寫的“最初”……究竟還要多少個夜晚,明明已“近在咫尺”的兩個人才“會碰碰那一個失眠的我”?——《無需要太多》

一曲終,會有下一首,所有的“未完待續”是否也總有期待?燈光瞬間暗下,燭火繼續點綴……

“阿榮讓給你調的酒:日落馬天尼,日出龍舌蘭。”

燭光透過酒杯,清澈而斑斕。黎耀輝即刻一飲而盡,即使是毒藥,恐怕也甘之如飴。

燈光再次亮起時,曲風突變,換了裝的何寶榮在前奏裡起舞……

“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寧靜宇宙,

總不及兩手,輕輕滿身漫遊。

再見日光之後,慾望溶掉以後,

那表情會否,同樣溫柔。

意亂情迷極易流逝,難耐這夜春光浪費,

難道你可遮掩著身體,分享一切。

愈是期待愈是美麗,來讓這夜春光代替,

難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全新的歌,別樣的他。全然不同於平日裡的溫和剋制,上一首裡的糾結壓抑彷彿都投入每一個訓身轉身,融進每一滴細密的汗珠,隱隱透出種光亮……

“你我或者一樣,日夜尋覓對象,

卻朝夕妄想,來日方長。”

“你我或者一樣”,“一樣”兩個字忽而轉輕,隨著氣息呼出,啞啞的,說不出的魅惑……黎耀輝在前奏與間奏的明快舞曲裡似乎看到曾經在廚房相擁起舞的兩個人……聽到那兩個字又憶起分開後獨自遊蕩的自己,曾經的內心獨白:曾經以為我同何寶榮不一樣,原來寂寞的時候,所有人都一樣……

給何寶榮的Happy Together,延續這“意猶未盡”下

此刻可能也只有他看到了何寶榮在散發著的寂寞,同那時又不一樣,同此刻的自己是一樣的。

“愈是期待愈是美麗,來讓這夜春光代替,

難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意亂情迷極易流逝,難耐這夜春光浪費,

難道你可遮掩著身體,分享一切。

愈是期待愈是美麗,來讓乍現春光代替,

難道要等一千零一世,才互相安慰”

何寶榮眼底一池春水盪漾,似有若無的無投射過來……黎耀輝竟跟著輕合起那最後一句:“難道要等一千零一世,才互相安慰?”——《春光乍洩》

杯中酒一杯接著一杯,各種不同樣子的何寶榮一個接著一個……黎耀輝終於醉了。

給何寶榮的Happy Together,延續這“意猶未盡”下

醒來看到的何寶榮是什麼樣子?與子同袍……

昨夜何寶榮的床被黎耀輝佔了,沉睡著的他那麼近,那麼近……手指輕撫過他的臉、他的唇、他的睫,那麼輕,那麼輕……久久不忍打破的寧靜。

何寶榮不知道,這也曾經是自己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傷未痊癒的那段日子裡,黎耀輝在自己睡著時同樣有過的凝視……現在的自己就這樣重複著所有的動作,直到眼皮再也撐不住,就那樣趴在床邊睡去了……

那種極不舒服的睡姿也是睡不了多久的,清晨的第一縷光透進來便把何寶榮叫醒了,輕手輕腳走進廚房去替宿醉還未醒的人煮上粥,倒了杯水到陽臺上抽菸……這才發覺帶著睡意怎麼披了黎耀輝的襯衫出來了?這下也是徹底醒了。

那件衣服還裹著熟悉的,已疏遠許久的味道,忍不住從袖口到領口一路嗅下去,半張臉漸漸埋進去……這一幕,就剛好落進睡醒跑出來透氣的黎耀輝眼裡。

何寶榮抬起頭,臉紅了?似確定自己沒看錯,黎耀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剛隨手……廚房煮著粥……我去看下。”側過身就想溜過去,被黎耀輝一把扯住了衣角。不由笑得有點尷尬:“有點給我弄髒了,等下幫你洗啊……”

黎耀輝的表情有點辛苦:“不要洗,我要穿。”

何寶榮試圖掰開他的手,一邊還在往廚房挪過去:“有可以替換的衣服……”

“我就要穿!”黎耀輝到底一股笑沒憋住:“要穿你穿過的。”

一路就這麼拉拉扯扯進了廚房……

“哎,你昨晚唱的那首歌再哼給我聽啊。”

你我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醞釀,

以嘴唇揭開,講不了的遐想……

意亂情迷極易流逝,難耐這夜春光浪費,

難道你可遮掩著身體,來分享一切……”

還來得及抽出隻手來關了火,還來得及等把粥悶入味時再跳那一支舞……

黎耀輝直到再次入夜還賴在床上,老闆嘛,偶爾“君王不上朝”,正在把玩著那盞檯燈:“這燈你也帶回來了?”

何寶榮也伸過手去:“我喜歡這瀑布。”

黎耀輝的目光開始深遠:“我去過那裡了……”他記得自己那一刻的難過,一直覺得站在那裡的應該是兩個人。

“對不起……”何寶榮未剃的胡茬蹭上他的肩膀:“我那時說過,等我傷好了一起去……”

黎耀輝抱過他:“我們可以再去。”

給何寶榮的Happy Together,延續這“意猶未盡”下

是否就可一切靜好?可是又有幾對情侶可以一直處在真空“溫室”中……

那日店裡給黎耀輝慶生,飲酒已有點多,打烊也有點晚。抬頭看看掛鐘,想想何寶榮可能還在臺上,沒直接撥過去,按了條massage:今天來不及給你做宵夜了,過來會晚。

約過了一刻鐘何寶榮打過來,黎耀輝接起先問:“你餓不餓?”

那頭吃吃笑:“別管啦,等你啊……”

待到推門進去,客人已經散了。何寶榮已經換了便裝,過來拉他到一桌一起坐。

“搞什麼?開這麼少燈。”那桌人也是已漸熟識,黎耀輝直接問。

何寶榮叫他猜,木頭的直腦子哪裡繞得過彎來:“不說算了啊。”

“你等會兒啊,就一會兒……”何寶榮左顧右盼的,看到吧檯裡有人招手先走過去了。

一走開擱在桌上的移動電話有了動靜,大概前頭有講過電話,翻蓋都還未合上。一條massage就閃爍著跳出來:禮物給你放在鄰座那排沙發,第三個墊子下面。

從那排沙發過來的人也看到了正盯著屏幕看,暫時沒任何表情的黎耀輝。張了張嘴,到底什麼沒說,繞過去把何寶榮拉到一邊……黎耀輝的眼神跟過去,對上何寶榮的,竟有一瞬閃到一邊……但很快他走過來了。

黎耀輝就原封不動的把電話拿給他:“你繼續玩。”大步走出門去……

“黎耀輝!”沒多久何寶榮追出來,大概想拉他回去。

手被甩開了,黎耀輝不想停下來,腦海裡所有交錯的片段也停不下來……一會兒是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小屋裡,何寶榮那句:“我有過的男人像天上星星一樣多,你真的要聽啊?”;一會兒是何寶榮鑽在自己的襯衫裡的樣子;一會兒又是何寶榮各種樣子講出:“不如我們由頭來過?”……再次遇見卻未聽他再講過。

殘存的理智告訴他更需要一個人冷靜再去想想,千萬不要在這片混亂裡做任何的決定……於是有那麼一個片刻他停下來,儘量剋制的對何寶榮說:“你先自己回去……”

何寶榮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就現在那裡定定看著他。黎耀輝只好悶聲不響繼續暴走……另一個就也不聲不響一直跟著他……一直跟到他住所門口。

“那個是……”剛開口被黎耀輝一把拉進去,直接丟在了床上……

醒來頭疼欲裂,伸手身邊沒人……在聚攏的記憶裡猛的坐起。黎耀輝你做了什麼?你在做什麼?!

跑去何寶榮住所,鑰匙轉進去,門沒反鎖,也沒有人……黎耀輝一時傻了,呆坐半天想起來撥電話過去……

鈴聲響了半天,打算要放棄時總算被接起,何寶榮的聲音疲憊暗啞:“這就是你想要的?這其實也不是你想要的……”他懂,只是從來未感覺像現在這樣累……

給何寶榮的Happy Together,延續這“意猶未盡”下

越想開口越不知該說什麼,生怕再說了不該說的什麼……黎耀輝如鯁在喉。

空氣都彷彿凝結,又被通話已切斷的聲音打破,黎耀輝衝出門去……

人群裡東歪西碰,卻再也碰不見何寶榮……遊蕩到深夜,懷著三分僥倖,再次推開酒吧的門。

“阿榮休一段時間的假……他說想出去走走。”是昨晚發那條massage的人,遞給他一個精美包裝好的禮盒:“他自己包裝好了,交給我先藏起來的。你生日他偷偷忙著各種準備……”

拆開包裝,再打開盒子,靜靜躺著一塊表。盒蓋內還有張小卡片,上面的字跡調皮跳躍:這次不用再還回去啦。

回憶的閘門再次被打開,黎耀輝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忘記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因為那塊轉手送他的表而渾身血跡的何寶榮……戴上表,道聲謝,推門出去。

“你等等!”

有人追出來,是曾讓何寶榮教他唱歌的打工學生仔,還帶著稚氣的眸子裡一片誠懇與迫切。何寶榮對於他已是一個偶像般的存在,他覺得應該為他做點什麼……

黎耀輝本能的問了句:“你知道他去了哪裡?”

“阿榮沒有說……”他搖了搖頭,接著說:“但他有天有說了很多關於你……因為我有問過他一個問題……”

那句:“我心裡有一個很在乎的人。”就這麼猝不及防撞進黎耀輝的心裡,激起眼前一片水霧,在他複述的那些話裡凝聚,映出重逢後越來越清晰的那個何寶榮……

“他說希望‘由頭再來過’,有一天你看得見。”黎耀輝看見了,他終於懂了何寶榮為何未再對自己說那句口頭禪……喜歡會放肆,愛是剋制

“你只看過去嗎?你為何不信他?”戀愛經驗少的仔,總有種成年人在漸失的直白與天真。

黎耀輝摸了摸他的頭:“現在我都看見了……多謝你。”

那夜似睡非睡,那盞檯燈也一夜未熄……天亮時黎耀輝做了一個決定。

給何寶榮的Happy Together,延續這“意猶未盡”下

何寶榮再次想起小張說過的:“地球是圓的……”一直以為接下去應該是:該重逢的人總會重逢……

從未懷疑過,即便就是現在。不怪黎耀輝,此刻站在瀑布下正感受著他那時的那種心情……真的不怪他,曾經自己的“次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信任”就如某天當著他的面推倒一地的煙,重建真的不是那麼輕易的。試著讓以前的何寶榮開始獨立,學習成熟;試著在天賦得以發揮的臺上找到自己的投入與充實;也試著去做到“不如我們由頭來過”,希望他看到……縱使這重逢依然不盡如人意,至少也沒有遺憾了。

“我盡力了。”抬起頭,淚水終於傾瀉而下,卻也帶著那麼一絲釋然……

一雙手,從背後環抱過來……黎耀輝的氣息突然近到貼著了耳畔:“對不起……”

黎耀輝挎著的相機裡有在另一端請人替他拍的與瀑布的合影,想做為寄回香港給何寶榮的明信片。無論他是否會原諒,只想告訴他:我又來過你嚮往的地方。

拍完沿著彎彎繞繞的梯道毫無目的的走著,一個熟悉的側影就這樣由遠至近了……目光擦過何寶榮盡力在剋制顫動的肩頭,看到了他的眼淚……再聽見那聲:“我盡力了。”黎耀輝不再猶豫。

越來越多的眼淚湧出眼眶,笑顏卻也隨之綻開……何寶榮轉過身,用力揉著黎耀輝的頭髮,確定著這一刻的真實?

“是我。我……”黎耀輝抓著他的手,低頭看進他眼裡去……想說出的:“我信你”三個字,後面兩個字被何寶榮堵回去了。

還用說什麼呢?回應就好了……

該重逢的人總會重逢

春光再次在瀑布上乍洩……瀑布下站著的就該是兩個人!

給何寶榮的Happy Together,延續這“意猶未盡”下
給何寶榮的Happy Together,延續這“意猶未盡”下

(Happy Toge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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