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玲:你是願望的主人還是學習的機器


熊玲:你是願望的主人還是學習的機器


(續前:印度影片《三傻大鬧寶萊塢》又名《三個白痴》是一部有深刻內涵兼生動有趣的好片。在此,借它並以賞閱“經典段落”的形式談點感想)

經典段落ƒ:迂腐的教授對蘭切關於“機械”簡而言之的形象解釋,憤怒至極,痛罵蘭切是白痴以解心頭之怒,但對查爾圖關於“機械”爛熟的書面解釋,卻笑開了懷。。。

感 想:真正的聰慧與創新,在白痴書呆子眼裡亦是白痴。

經典段落④:主任“ICE病毒”, 一手提著鳥巢和澡鵲,一手拿著鳥蛋,羽羽如生地對學生訓話:澡鵲從來不自己築巢,它把蛋下在別人的巢裡,當被孵化時,它會把其它蛋推出巢(扔下鳥蛋,蛋落地粉碎),競爭便結束。它們的生命以謀生開端,這就是大自然,競爭或死亡。你們就像這些澡鳥,而這些(工程師申請表)就是為你們進入ICE而打碎的蛋,每年40萬份申請表,只有200人入選。我的兒子申請了三年,每次都落選。記住,生存就是賽跑,全速前進或遭踐踏。。。。

感 想:茫茫人生路,你在哪裡?

主任的話,聽上去既動聽又嚇人,既有理又殘忍。聽課的學生,有些頓感緊張或驚愕,有的略顯激動或亢奮,有的一臉茫然和無助。只有蘭切顯得淡定、不削一顧,並敢於質疑主任“太空筆”等高論。

電影或許塑造了一個代表殘酷的權威,以令代表超越力量的蘭切去顛覆。可我覺得,主任的訓話,更真切的代表了一種現實,無論我們多麼牴觸殘酷的競爭,也都逃不過殘酷競爭的宿命!印度是這樣,我國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假如你不是官二代富二代,你不全速前進就會被踐踏,這是中國的現實。除非你以否認而防禦,或承認平庸,或甘願被踐踏。

主任所比喻的“澡鳥”競爭,是我們能夠接受甚至欣賞的競爭,至少它顯示了“勝者為王”的公平性。但在中國我們連這樣的競爭都算不上。比如,從現在的幼兒身上我們看到,若要上個好的幼兒園、好的小學、好的中學。。。父母是連連叫苦叫難!但是,如果你的社會關係好,或“要害部門”有人,那麼你的什麼事都好辦。這年頭,很多人的出人頭地,並非靠本事靠智慧所爭取來,而是他有“背景”供出來的。

“澡鳥”靠競爭力主宰它的求生本能。中國人,在沒有公平的環境裡,是無法確認什麼東西可主宰你的精神生命。所以茫茫人生路上,若要尋覓到你的方向和目標,這位“病毒主任”的訓言,應該是很多沒有“背景”的中國人的良言!


熊玲:你是願望的主人還是學習的機器


經典段落⑤:蘭切挑戰迂腐的學術權威:工程學你是專家,我不是在說如何教學。我想說明,當我提問時,你們興奮嗎,好奇嗎(在座的教授和學生,發飆似地翻閱書籍以求答案)?沒有,你們全都陷入了瘋狂的競爭,即便你們得了第一,這種方式又有什麼用呢?你們大腦裝了很多書本知識,但沒有裝進應對壓力的知識,大學是學知識的,不是工廠。。。

感 想:你是願望的主人還是學習的機器?

想到中國的教育體制,把最基礎教育的中小學形容為工廠、學生形容為機械師一點不為過;而中國的大學,就是象徵意義的工廠。因為學生常常罷工(課),有些工廠不是停工(課),就是學生被遣散到社會到處打工。

面對教育,我們值得拷問兩個問題:一,應對壓力的知識是什麼?二,應對壓力的知識,能否走進學校,如何駐足學校?後者在專制文化的中國是一種奢望。

似乎學校的職能就是按教學大綱教授知識,而大綱裡沒有應對壓力的課程或綱要。或許,哲學、心理學、歷史等人文學科,約等於“應對壓力的知識”。但即便是,這些也都是大學的冷門,教授者也是乾癟的宣教。

嚴格講,應對壓力的知識,是貫穿在人成長的過程中,且在人的早期,有良好的應對壓力人格的撫養人,給予孩子良好的人格教授。影片《三個白痴》還有一個片名叫《尋找蘭切》,更符合塑造蘭切的深意:通過蘭切對迂腐教授的抨擊,道出“應對壓力的知識”是快樂學習。這聽起來還是很抽象。但從發展心理學講,人的心智水平的關鍵期在兒童時期,又關鍵在兒童期是否經驗過情感快樂。而情感包括感受和觀念兩部分,孩子的好感受與對知識的興趣是緊密相關。。。那麼,教育的核心應該是讓孩子在情感快樂中學習。


熊玲:你是願望的主人還是學習的機器


人於漫長的求學歷程,有兩種學習狀態:一種是快樂學習,這來自愉悅的天賦式教育,即重視孩子的創新思維、人際互動、情感表達、應對壓力或意外的承受力、處理麻煩或衝突的解決能力;關注的是(情感)你學得累不累?另一種是壓力學習,這來自刻板的應試教育,即重視成績分數智力的機械化學習;關注的是(成績)你學得好不好?

如果說人的心智健康的形成始於嬰幼兒,終於青春期,那麼,整個學校時期的教育就尤為重要。蘭切作為一個心智健全的理想代表,他必然產生於一個“重教育輕教條,重心智輕成績”的文化環境。成熟的主體,或說心智健全的孩子,是來於教養者和教育者對你“學得累不累”,而非“你學得好不好”的涵義。

片名《尋找蘭切》,這一名稱符號本身說明蘭切不存在。或者說,影片的隱喻在於,天賦式教育是一種理想、快樂學習是一個幻想。至少在印度和中國是如此。

我們可以拓展影片之含義,理想地認為:儘管我們無奈處於應試教育的不快樂,但也完全可追尋一種蘭切似地的學習狀態。人的生活是怎樣一種狀態,說到底是自己的心智決定,也即人的命運是受你的心智主宰。作為大學生,只要你願意——決裂學習的機器,做自己願望的主人,為自己想過的生活捨得付出,你就可以成為你想成為的人。如蘭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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